“少爺,您不出去看看啊?外面可熱鬧了,好多人在說鄉試的事呢,他們都在猜誰能中解元,還有字畫攤設賭局賭誰會中解元,奴婢相信您一定能中的。”
雨靈這幾天都在家裏,可自從昨天跟丫鬟和下人出去采辦了一次蔬菜,她回來後便叽叽喳喳,對于民間賭檔爲解元設立賠率的事,她有些不忿,在她看來自家少爺那是必中解元的,實際上她連解元是什麽都不太清楚,但知道“解元”很厲害,一定是自家少爺囊中之物。
紀甯正在寫東西,聞言笑着擡頭問道:“那你買沒買?”
“他們說,少爺中解元的賠率有一賠一百二十,奴婢是沒什麽積蓄,可就是氣不過他們瞧不起少爺,我就買了三錢銀子的,少爺,您可一定别讓奴婢失望啊,回頭我問了,若是少爺考不中那個什麽解元,奴婢的三錢銀子就打水漂了。”雨靈的小臉蛋上楚楚可憐,她這麽說,就是顯然沒想過買不中會怎樣。
小丫頭平日省吃儉用的,紀甯給她一點零花錢,她看到漂亮的珠玉钗都舍不得買,雖然那珠子都是下等的珍珠,連玉也不過是下腳料,可小妮子就是精打細算很會過日子。一次讓她出三錢銀子,她心疼的都快哭出來。
紀甯在心裏感慨:“賭博害人啊。”
“過來。”紀甯招招手,讓雨靈到身邊,雨靈瞪大眼睛,帶着好奇到紀甯身邊,紀甯從懷裏拿出一個一兩重的小銀锞子,塞在她手裏,“下次不許去字花攤知道嗎?賭博可以讓人迷失本性,你那麽節省,卻爲了一時意氣賭了三錢銀子,以後豈不是要傾家蕩産?”
“奴婢……奴婢不要。”雨靈把銀子又遞還給紀甯,“奴婢花的是自己的銀子,沒有動少爺給我的那些銀子。”
紀甯闆着臉道:“不管你買的那三錢銀子是用的誰的,這是少爺我賞給你的,讓你去買漂亮的衣裳,買好看的珠玉钗,買好看的花戴,是爲了讓少爺每日裏的眼睛看的更舒服一些,不是爲了讓你去享受的,你要是不賣,就是不給少爺面子,那我以後心情不開心,你是不是能擔着啊?”
“啊?”雨靈見紀甯的臉色不好,吓壞了,她螓首微颔道,“少爺,是奴婢錯了,奴婢不該去買字畫攤少爺中解元,也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您,讓您不開心。奴婢以後會注意的。”
看着垂涎欲滴的小雨靈,紀甯心中喜歡的不得了,将她的手捉過來,好生安慰一番,再把小銀锞放在他手上,道:“下午跟我一起出去,把這錠銀子都花出去,買你喜歡的東西,隻有你自己漂漂亮亮,少爺我才高興,知道嗎?”
“嗯。”雨靈以爲自己做錯事,紀甯說什麽也就是什麽了。
平日裏就算紀甯給她一點零花錢,她都是節省存起來,從來不敢說去胡亂花錢,可這次不同,紀甯勒令她必須用這一錠一兩的小銀锞去買好看的飾物,紀甯說是爲了自己養眼,但雨靈卻很感動,一臉嬌羞道:“少爺,謝謝您,是奴婢錯了,奴婢以後再不敢去賭檔。”
紀甯笑道:“又哭又笑的,像什麽話,回去打扮的漂漂亮亮,吃過午飯就一起出去,可别像醜八怪一樣給少爺我丢臉知道嗎?丫鬟的好賴,可是事關我這個少爺面子的。”
“哼,奴婢可會打扮了呢,一定不讓少爺丢臉。”雨靈說完,一溜煙跑了,回屋去梳妝打扮,紀甯也終于獲得了清靜,不用再聽小雨靈在旁邊叽叽喳喳,安心撰寫他的教科書。
……
……
崇王府的宴會是在八月二十三的晚上,是晚宴,紀甯不會太着急,因爲下午要過去,也會跟唐解他們一起,在入夜之前能進崇王府便可,跟唐解等人都在家裏準備懷珠郡主及笄禮節的賀文不同,紀甯對此并不太上心,他不認爲自己可以在那麽多名流才俊聚集的場合有公開說話的機會,他們這些後生學子,很難在這種達官貴族齊聚的社交場合有所表現。
就算崇王世子趙元啓欣賞他,可趙元啓在崇王眼中也隻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不會有太多話語權。
二十二日的下午,紀甯帶着雨靈到了街路上,因爲雨靈“奉旨花錢”,出來之後别提有多開心,街邊的小攤子是她最喜歡駐足的地方,可又怕讓紀甯等,所以她總是跑在前面,左看看右看看,等紀甯走過來時,她都眼花缭亂了,問價的時候都少,更别說是把她手中死死攥着的小銀锞花出去。
“少爺,好多啊,奴婢都看不過來了,您覺得什麽好看啊?”雨靈最後隻能求助紀甯。
紀甯微微一笑道:“還是挑你自己喜歡的。”
“不行不行,奴婢買這些是爲了讓少爺眼睛看了舒服,當然是要選少爺喜歡的啦,其實奴婢也很想知道,少爺到底喜歡看奴婢佩戴怎樣的飾物。”雨靈的小臉楚楚可憐,但她的目光無比真誠,因爲她平日裏裝扮也不是爲了給外人看,紀甯的喜好是她挑選飾物的最高标準,女爲悅己者容,如果買的東西是紀甯所不喜歡的,那她買回來就沒意義。
“隻要是你喜歡的飾物,少爺都喜歡,你盡管買,如果銀子不夠,少爺再給你就是了。”紀甯笑道。
“不行不行,少爺給一兩銀子,已經好多了啊,再讓少爺給,那奴婢就真的是不識好歹了。那奴婢就買以前那些想買但舍不得買的吧,就怕少爺看了不喜歡啊,少爺不喜歡一定要說的,奴婢就換别的……”
雨靈爲了讓紀甯能賞心悅目,也是煞費苦心,這也說明她很在意紀甯。
紀甯沒多說,與她一同在街路上走着,實際上也是在往三味書院的方向去,這幾天将教科書撰寫好,也是時候去送給宓芷容。先讓宓芷容拿回去研究幾天,有不懂的,再“互相切磋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