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會舉辦地點并不是真正的山頂中央,而是在偏南面。
原來,紫金山地勢北面陡南面緩,在山頂偏南面舉辦篝火會,不僅有比較開闊平緩的空地,而且還可以背風。
紀甯還沒走近,唐解就已經從會場外圍沖過來,語氣有點急促地說道:“紀兄,剛才你去哪了?找你都找不到。篝火會馬上開始了,剛才世子還問你怎麽還沒到。甚至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非議你畏懼,躲起來了呢!”
“謝謝唐兄。我們進去吧。”紀甯向唐解拱手說道,看見唐解着急的樣子,心裏有些感動。
唐解來不及跟紀甯客氣,一點頭,便立即轉身引紀甯往篝火會會場走。
走入會場,紀甯放眼一看,發現會場上已經有秩序地坐滿了人,連崇王世子也都已經端正地坐好。
紀甯進入篝火會會場倒沒什麽人注意,畢竟是晚上,又是火光明滅跳動,不是留意觀看,發現不了。
不過,紀甯随唐解剛進入會場,崇王世子趙元啓身後的一位随從就已經發現紀甯并提醒趙元啓。
趙元啓沿着随從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紀甯到來。
他立即對紀甯揚聲叫喊道:“紀甯,這裏。”
同時,舉起右臂向紀甯揮了揮手,示意紀甯過來,
趙元啓身爲此次秋遊身份最尊貴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是衆人的焦點。
他這麽沖着紀甯招手并叫喊,立即引起所有人注意。
一時間,全場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向紀甯看過來。
紀甯沒想到趙元啓居然在這種氛圍下招手叫他過來,微驚訝之餘,在衆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下,從容自若地向趙元啓走去。
待他走到趙元啓面前,他還沒來得及向趙元啓拱手行禮,趙元啓就已經微笑道:“紀甯,就差你了,快坐吧。”
他說着,指了指他的右下首的座位。
“謝殿下。”紀甯拱手說道,走到右下首的座位坐下。
紀甯坐下後,擡目向對面看去,發現趙元啓的左下首坐着的是秦楓。
原來,篝火會算是半正式的聚會,座位序列必須講究,完全是根據身份地位和才學名氣安排座位的。
趙元啓在白天遊玩時雖顧着與紀甯說話,不怎麽搭理秦楓等人,但在這種半正式的場合,座位還是基本公正的安排。
當然了,還是有一些偏私。
比如說紀甯,僅以他的身份地位和才學名聲是坐不了右下首的座位。
至于張臨武,這個三品大員轉運使的公子,在趙元啓這個崇王世子面前并不顯貴,被安排坐在左下首第二位。
另外,雖然是篝火會,但是由于有一百多人,不可能所有人并列得圍着中央的篝火成一圈,所以根據身份地位和才學名次的劃分爲三個等級層次鋪展坐開來。
坐在最裏面一層的是趙元啓、懷珠郡主、紀甯、秦楓、張臨武、唐解等等約二十人
除此之外,懷珠郡主和名門貴女集中坐在一個扇形區域裏。
随着紀甯入座,篝火會便正式開始了。
趙元啓轉首對身後的一位中年文士說了一聲,那中年文士拱手應諾,然後舉步從趙元啓身後走出來,身後還跟着兩位低頭趨步的年輕侍者,一直走到篝火前一張案幾前才停下。
紀甯留意看去,發現篝火前的那張案幾分明擺放着香爐、酒杯、茶杯、水果和點心——那案幾竟是一張供桌。
“難道一個篝火會還要祭拜天地?”紀甯不由迷惑了。
這時,那兩位年輕侍者小心謹慎地動手燃香火蠟燭,而中年文士則小心地從他的寬袖裏取出一張祭文擺在供桌上,然後恭謹地退後兩步,接過侍者恭謹遞送過來的香。
隻見中年文士持着香,面對供桌,神情恭謹嚴肅地躬身祭拜三下,擺在供桌上的那張祭文立即無火自燃,泛起一層黃光,将整個山頂籠罩住。
“哇——”衆人見狀,不禁驚歎起來。
區區一個篝火會,竟動用黃色神祝之光的祭文,而且是用大篆書寫的祭文!
不愧是崇王府啊!
衆人不禁在心底感歎起來。
黃色的神祝之光籠罩山頂片刻,然後逐漸淡去。
接下,紀甯感到山風完全停下來,所有的火苗不再跳動,耳邊不再有呼呼響的風聲,連秋霧也停止降落,氣溫不冷不熱,剛好合适。
祭文生效,中年文士把手中的香插進供桌上的香爐裏,然後轉身走近趙元啓幾步,向趙元啓拱手作揖一下:“禀報世子殿下,祭文已生效,神祝效果将持續到次日辰時。”
“很好。退下吧。”趙元啓露出他崇王世子應有的威儀說道。
“諾!”中年文士行行禮應道,恭敬地後退兩步,然後轉身向左邊走出中央區域,再繞道走回趙元啓身後。
神祝之光生效後,趙元啓舉起酒杯向在場所有人說了今晚篝火會的開場白,然後所有人共慶地飲了一杯美酒。
放下酒杯,趙元啓朗聲說道:“雖然是篝火會,但是在座都是高雅之士,不能無絲竹之聲和舞蹈之姿。本世子爲大家準備了一支舞。”
說罷,他拍拍手,立即從他身後兩邊有序地款步走出一支二十人的年輕貌美、身材窈窕性感的舞姬和幾位有名的樂師。
原來,紫金山畢竟離金陵城不過是十幾二十裏,相當的近。
早上出遊時,趙元啓雖沒帶上舞姬樂師,但在下午時,舞姬、樂師等相關人從崇王府從發,陸續到位。
不僅如此,篝火會上,所有人都有案幾坐墊,并配備有美酒香茗水果點心,這些都是從崇王府送過來的。
所以,這場篝火會一點也不比正規的宴席差。
大半柱香後,舞蹈結束。
舞姬樂師退下後,緊接着登台獻藝的是柳如是。
隻見絕美的俏臉上蒙着白色輕紗的柳如是一襲素雅的白色長裙款款地從女眷區域走出來,她身後跟着抱着名貴古琴的小娟。
柳如是分别走到趙元啓和趙元軒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退後兩小步,轉身走到擺放好名貴古琴的案幾前跪坐下。
嫩白如霜的悄悄玉手撫動着琴弦,柳如是聲音空靈地唱起來: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