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容笑道:“你那麽聰明絕頂都想了三天三夜沒想出來,我哪能一下子看出來?”
聽見被誇一句,趙元軒心情立即好上許多。她一向以聰明自诩,這幾天被紀甯一個問題打擊得信心崩潰,險些認同紀甯罵她笨蛋的話了。
“姐……”她正要高興地說話,發現趙元容已經臻首微垂,專注地看着紙上的問題,絕美的玉顔流出出沉思之色,隻好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她看着趙元容那專注沉思的絕美的玉顔,覺得實在太美了,讓她打從心裏羨慕。
她這個堂姐,從小就讓她仰望。
不僅深受當今皇上和皇後寵愛,而且睿智過人、國色天香,被評爲天下第一美人。
不僅如此,與許多公主和郡主常年被關在皇宮裏和王府裏不同,她這個堂姐自由活動範圍很大。除了是當今皇上和皇後的寵愛外,最主要的是能力很強,辦事很有一套,能給皇上和皇後分擔許多事務,就連太子的鋒芒都隐隐被她蓋過了。
趙元容思索好一陣,擡頭對趙元軒說道:“這個問題問得很巧妙很有趣,我需要筆和紙仔細推演一番。”
說着,她款步走到椅子前坐下。
“姐姐,這個問題真的有答案?”趙元軒急忙問道。
趙元容微沉吟一下,說道:“應該有。能想出這個問題的人不簡單,他應該不是糊弄你。”
“他能有什麽不簡單?不學無術、滿身銅臭……”趙元軒不禁鄙夷地說道,但說道一半,發現趙元容已經執着毛筆在宣紙上專注地推演起來,就沒說了。
她走到趙元容身後,專注地看趙元容是如何推演。
這一專注推演,便是到了天黑掌燈。
崇王爺和王妃在書房門口打轉了幾回。
他們是擔心趙元容這麽長時間休息也不出來吃飯壞了身子,沒辦法向皇上和皇後交代,但是他們又很清楚他們這個皇侄女專注起來有一股瘋狂勁,這時候勸她休息吃飯絕不可能,還惹她惱了。
不過,眼下到了戌時之末,馬上進入亥時,到了深夜,崇王爺和王妃不得不打斷趙元容了。
崇王爺親自伸手敲門,敲了好幾下,趙元容仍專注于推演中,倒是把趙元軒驚擾了。
趙元軒急不可耐地走到門口,把崇王和王妃擋出門口,然後壓着聲音飛快地說道:“爹爹、娘親,您們不要打擾姐姐,正關鍵時刻呢!”
說完,不等崇王和王妃反應,她立即匆匆轉身趕回去,生怕錯過了推演的最關鍵地方。
崇王和王妃愣在原地一會兒,相互無聲地苦笑一陣。
“王爺,文仁公主行事向來有章法,不至于真的把她自己餓壞了。我們回去慢慢等吧。”王妃小聲地提議道。
崇王點點頭,轉身踱步離開。他好歹也是個王爺,趙元容的親叔叔,不可能一直在門口守着。
有過小半個時辰,趙元容終于放下紫毫筆,儀态萬千地優美無比地伸展一下嬌軀。
“算出來了,第一個字收錢是二十兩銀子。”趙元容頗有成就感地說道,“明日你去問問出題那個人,是不是這個答案。”
趙元軒說道:“不用等明日了,他已經給了我答案。”
說着,她飛快地找出紀甯給她的手帕。
在趙元容微帶疑惑的目光下,她把手帕打開,露出包在手帕裏面的銅錢。
“一枚銅錢代表一兩銀子。”她向趙元容說明道,然後數起銅錢來:“一、二、三……”
“……十八、十九、二十!一共二十兩!”數到最後,趙元軒興奮雀躍起來,激動地叫道,“姐姐、姐姐,我們算出來了!”
趙元容也不禁露出欣慰笑容來,這問題太巧妙太有意思了。
題目本身就已經很難了,居然還增加一個陷阱,讓人被誤導地去查找天底下到底有多少個字。
高興激動一陣後,趙元容不禁好奇地問道:“妹妹,你怎麽會被人考這麽刁鑽的問題呢?”
“還不是那個欺世盜名的騙子!”想到紀甯,趙元軒就滿肚子火,接着她把那天在半山居的事說了一遍。
聽趙元軒說完,趙元容震驚地問道:“這個問題真是臨時提出的?”
“是的。”趙元軒不得不承認地道,“他确實是臨時出的題。”
趙元容感歎地說道:“可歎我們平日裏以聰明自诩,豈知天底下真正聰明睿智之士多的是!”
聽到堂姐居然感歎那個臭名昭著的纨绔是真正的聰明睿智之士,趙元軒忍不住反駁道:“姐姐,您錯了。他才不是什麽聰明人呢!您不知道,他有多麽不學無術,連功名都是蔭襲來的!”
“不是吧?”趙元容頗感不可思議地道。
趙元軒立即啪啦啪啦地介紹紀甯,其中不忘往死裏抹黑紀甯幾句。
她最後說完,總結地說道:“所以說,這個問題是他僥幸無意中想到的,根本不是他的才學。”
趙元容微微一笑,沒理會趙元軒對紀甯的抹黑,自語說道:“本宮倒有點想見見他了,如果真是個人才,收羅麾下也不錯。”
趙元容和趙元軒聯袂走出書房,早有下人飛報崇王了。
崇王和王妃立即命人恭請趙元容到膳院一起吃晚飯。
原來,崇王雖是趙元容的親叔叔,但趙元容實在太得皇上和皇後的寵愛了,辦事能力又強,太子和諸多皇子遠不如。如今趙元容手中掌握的實權,他這個叔叔都不如,他有些事還得請趙元容幫忙呢。
所以,吃晚飯,他這個叔叔得等趙元容。
王府膳院,燈火通明,奴婢小厮車水馬龍地圍繞宴席奔走,各種珍馐流水一般端送上餐桌。
宴席上,趙元容舉酒向崇王和王妃請罪,崇王和王妃自然态度和藹地笑着說沒事,還誇贊趙元容一番。
崇王不僅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而且感情甚笃,深得信任,這才被委派到金陵城這座陪都建王府。早年,當今皇帝還沒登基,趙元容就沒少去崇王家玩。
所以,趙元容想崇王請罪後,接下的宴席氣氛融融,倒有幾分平常百姓家的親情味道。
宴席到半,趙元容對崇王說道:“叔叔,自您到金陵城後,侄女許久不能聆聽您的教導。如今中秋将臨,侄女不打算回京城了,就留您這裏過中秋,可否?”
“哈哈,甚好甚好!”崇王朗聲笑道。
王妃适時說道:“今兒早上,我還很跟你叔叔提議留你下來過中秋呢。隻是你叔叔擔心你有要事回京都,這才沒向你說起。”
趙元軒也是興奮地吱吱喳喳。
歡聲笑語一陣,趙元容說道:“早聞天下的才氣,金陵城獨占了八成,京城占得一成,他地方共分一成。不知叔叔府上是否舉辦中秋詩會?侄女很想見識一番金陵城的才子如何才華橫溢。”
“你難得在金陵城過一次中秋,這中秋詩會無論如何也得盛大地辦一次!”崇王笑道。
崇王府本來是沒打算舉辦中秋詩會,但他大約估摸到趙元容是想借此機會羅網一些人才歸爲己用。否則,趙元容回京城過中秋,繼續保持皇上和皇後的歡心,比留在金陵城陪他這個叔叔強太多了。
雖然離中秋僅剩兩三天,但是憑崇王府的影響,舉辦一場盛大的中秋詩會完全沒問題。
“元容謝謝叔叔了。”趙元容站起來,向崇王行禮緻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