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周知婧雖女扮男裝,但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完美的瓜子臉,俏臉絕美精緻到極點。尤其是那兩道充滿英氣的細長入鬓的劍眉,和神采奕奕如有七彩光芒射出的美目,更令人着迷,直接刻入心底,終身難忘。
按理說,不論是多美的女人,吃東西時,美麗形象都會受到一些損壞,但是周知婧沒有。那優雅無比的進食動作無可挑剔,讓人賞心悅目。
子曰:“食不語,寝不言。”
吃早餐時,紀甯見周知婧沒有說話的意思,他也不說話,專心吃東西。
吃過早餐,移步廳堂,分主賓坐好。
周知婧略作沉吟,朱唇輕啓,抱歉地說道:“紀公子,三味書院的事,妾身在昨日下午聽說了。很慚愧,妾身知道太遲,未能獻上綿薄之力。”
“呵呵,周小姐不必自責。三味書院目前好好的,固若金湯着呢。”紀甯擺擺手說道。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周知婧的身份,所以就沒想過借助周知婧的力量。
周知婧微笑道:“紀公子非常人,智勇雙全,如此嚴峻的形勢都能從容應對過去,還大獲全勝,實在讓妾身佩服。”
她一向心高氣傲,巾帼不讓須眉,但是紀甯确實讓她欣賞。
其實,在她終于知道兩次大恩于她而不留名的俊朗書生是紀甯時,她心底裏潛藏着一些失望。
紀甯在金陵城臭名遠揚,她早有耳聞。
畢竟,一開始她對紀甯的印象很好,潛意識希望自己的恩人是一位令人傾倒的翩翩佳公子。
當然了,不論紀甯如何,她都會報恩。
而在昨天第一次登門拜訪,紀甯的言談舉止,讓她不禁心生迷惑,感覺紀甯與衆人口中的不學無術的纨绔形象嚴重不符。
她在迷惑之餘,心底暗喜。
而紀甯在絕對劣勢下,成功保衛住三味書院,震動整個金陵城,更讓她感到驚喜。
“周小姐謬贊了,紀某愧不敢當。”紀甯拱手謙虛地說道。
周知婧微微一笑,如牡丹綻放,雍容美麗,紀甯隻覺得眼前大亮。
隻聽見周知婧說道:“不過,接下金陵城的書生是要真的聯合起來對付您了,您可知道?金陵城的書生真聯合起來,縱然是無理要求,知府大人也得再三考慮。”
大永朝,士農工商四個階級,士是絕對的統治階層。
書生士子就是士這個階層的重要代表之一,金陵城的書生聯合起來,基本也代表了金陵城的統治階層的意見,稱之爲民意都不爲錯,知府大人當然不敢掉以輕心。
“多謝周小姐好意提醒。”紀甯離座,對周知婧行禮緻謝道。
周知婧站起來,回禮道:“紀公子不必客氣,此乃妾身應盡的義務。”
兩人重新坐好,紀甯說道:“不瞞你說,紀甯早已知曉,也深知事情嚴重,所以早已有所準備。請您放心。”
“好吧。妾身相信紀公子定能逢兇化吉。”周知婧見紀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不再多言。
當然了,她還是要做一些必要的後手,防止紀甯真的被革去功名。
談事完畢,周知婧不再多逗留,起身告辭。
紀甯親自送周知婧出了紀宅大門,在大門外,與周知婧相互拱手作揖道别。
送走周知婧,雨靈不禁說道:“少爺,奴婢覺得周小姐不是普通人,好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說不定是一位郡主呢。”
剛才周知婧與紀甯談事時,她恰好不在,所以仍不知道金陵城書生聯合起來上書情願革去紀甯功名的事,所以她才有閑暇讨論周知婧。
“然後呢?”紀甯微笑地問道,目光帶着一些促狹的味道。
他當然看出周知婧不是尋常女子,且不說言談舉止大氣從容,擁有非一般人能擁有的自信自若,僅她那絕美的容顔,高貴雍容的卓然氣質,就足以讓人知道她絕非普通女子了。
“然後、然後……”雨靈連說了幾個“然後”,看見紀甯帶着促狹的目光,頓時明白紀甯是逗她玩,不禁跺腳嬌嗔道,“不跟您說了,哼!”
那神情嬌憨可愛之極,紀甯不僅哈哈大笑起來。
接下,紀甯終于要乘坐馬車去三味書院教書了。
三個班,一共九十人,如果分開三個教室,紀甯教得比較吃力,所以幹脆把所有學子集中在昨天的大教室裏統一上課。
當然了,這隻是暫時的,等眼前的大危機度過,他肯定讓招聘來的四個先生代勞。自己雖也還講課,但基本解放出來用功讀書。
認真攻讀四書五經,學習諸子著作,然後考舉人,甚至進士,成爲大永朝統治階層真正的一員才是王道。否則,根基不穩,狂妄販賣小篆大篆謀求驚天大暴利隻是取死之道。
…………
卻說,三味書院外,在史紅豔幕後操作下,整合十幾個中小型牽頭的書生後,再在史紅豔的授意下,紀敬将由史紅豔重新寫的讨伐紀甯的檄文公布開來。
檄文一出,立即以驚人的速度傳遍整個金陵城,引得全城震動,紀甯再一次備受千夫所指。而且,在史紅豔利用紀府的巨大資源運作下,越演越激烈。
那些觀望的書生看了那篇句句殺人、字字誅心的檄文後,個個咬牙切齒,眼眦睜裂,立即重新尊紀敬爲此次讨伐紀甯的牽頭人,誓死請願取締三味書院,革去紀甯這個敗類的功名
準備上書的檄文下面,金陵城的書生們争先恐後地在上面落款名字押上血紅的指印。落款簽名的紙張足足有十幾卷宗。
一時間,紀敬的聲勢越來越大,仿佛裹夾着浩浩湯湯的天下民意,随時能将紀甯這個臭名遠揚、不學無術的小小纨绔輾壓成齑粉。
外界形勢急轉直下,紀甯當然注意到,也意識到紀敬背後肯定有高人出手,想要再像之前那樣輕松過關肯定不可能了。
隻是,他目前暫時無計可施,該做的準備他都做了。
如果非說還有手段沒使用上,那就是煽動城西的底層老百姓對抗金陵城的書生,但是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以做的。
煽動民意是砍頭的大罪,特别是煽動普通老百姓,素來是統治者的大忌。
沒辦法,原來的纨绔紀甯本身就是孤兒一個,而他穿越到這裏時日太短,掌握的資源實在太有限。巧媳婦難于無米之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