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學子們情緒煽動後,紀甯接着上課,認真地教學子們識字寫字。
學子們心底壓着憤怒和仇恨,更加認真努力地如饑如渴地學習。
花了半個時辰,把上午要教的文字句子教會學子們,讓他們用柳枝和沙盤自己練字後,紀甯走出教室。
“少爺……”雨靈迎上,俏臉擔憂地叫道,“怎麽辦?”
紀甯教室裏搞出那麽大的動靜,她當然也已經知道有人要打砸三味書院的事了。
好不容易看見蒸蒸日上的希望,卻要面臨被人硬生生毀掉。她很不甘心。
“那些人爲什麽這麽壞?!”她憤怒地問道。
紀甯淡淡地一笑,擺擺手,語氣鎮定自信地說道:“别擔心,他們砸不了我們的書院。一切有本少爺在。”
“嗯。”雨靈看着紀甯的深邃堅定的眼睛,用力地點了點臻首,所有的擔心與害怕一下子被壓下去了。
她已經開始有些盲目相信紀甯。紀甯說三味書院不會被砸,那就一定不會被砸。
紀甯轉頭對旁邊的劉執事吩咐道:“劉執事,你把你們的人叫過來。我有事安排他們做。”
“諾!”劉執事行禮應了一聲,立即轉身把秦府的十六名家丁召集過來。
而紀甯則轉身進入書房,從書房内取出一本名冊。
拿着名冊出來,劉執事已經報所有的秦府家丁召集在院子中央,并分成兩列整齊站好。
“把你們叫過來,是我有事需要你們跑腿。”紀甯對秦府衆家丁說道。
秦府衆家丁立即齊聲應道:”諾!“
接着,紀甯轉身把手中的名冊遞給劉執事,然後說道:“這是三味書院學子報名入學名冊。其中有三期還沒入學的預備學子。上面不僅有他們的名字,還有他們的家庭住址。”
“劉執事,你讓你們的人去通知第二期和第三期的預備學子,讓他們提前入學,趕在午時之末前到達書院上課。”
劉執事接過名冊,嚴肅應道:“諾!”
他也同樣知道事态嚴重,不敢耽擱,立即拿着名冊給秦府衆家丁下達任務。
三味書院旬日招生一次,每次三十名,學子可以免費入學三天。
目前,報名入學的學子已經預定排到第四批。這還是建立在紀甯不願意排隊太長的原因之下。
隻是現在形勢嚴峻,紀甯擔心僅以現在的人手擋不住紀敬煽動的書生,所以改變計劃,讓六十名預備學子提前入學。
屆時,九十名學子,再加上秦府的十五六名身體強壯的家丁,總共人數加起來估計有一百人多人,完全可以把三味書院所在的水浸街堵住,不讓紀敬等書生有機會進入三味書院打砸。
紀甯對劉執事吩咐完畢,便轉身進入書房讀書:“……《易》曰:‘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獲之,無不利。’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何不利之有?動而不括,是以出而有獲,語成器而動者也。’……”
……
……
中午,午時之末,那六十名學子早已到三味書院,翹首以待。
這兩期預備學子中,其中有一期是之前接受過三味書院免費入學讀書識字的。
三味書院的教室足夠,所以紀甯并沒把所有學子集中同一個教室,而是把那六十名學子根據不同水平編入另外兩個教室,分開上課。
同時在三個教室講課雖有些分身乏術,但好在有兩個教室的學子都有一定基礎,再加上學子們個個拼命認真地學習,不搗蛋,所以還勉強應對過來。
雖然已經從秦府聘請了四名識字的下人做先生,但目前非常時刻,暫時不能讓那四名先生出來教學子們,免得授人以柄。
對提前入學的兩期學子,紀甯暫時沒告訴他們有人要砸三味書院的事,而是正常地講課,教他們識字寫字。
當然了,洗腦工作就必不可少的。
…………
蘇府,聽雨樓,丫鬟采霞向蘇蒹葭和李秀兒彙報道了三味書院的最新情況。
李秀兒聽完後,絕美的俏臉轉向蘇蒹葭,疑惑地問道:“蒹葭姐,紀永甯突然把兩期預備學子叫過來提前入學,是爲什麽?難道想增強三味書院的氣勢,對抗紀敬聯合其他書生對三味書院的打砸?”
“不錯。”蘇蒹葭微點臻首說道,“九十名學子,再加上秦府的十幾名家丁,的确可以勉強勢均力敵了。”
“不是吧?金陵城内要砸紀永甯的三味書院的書生何其多,紀永甯那邊就一百來個人,還有一部分是沒什麽戰鬥力的小孩,哪裏勢均力敵了?我看實力懸殊才對。”李秀兒不認同地說道,“再說了,三味書院的學子未必個個會爲了三味書院與那些書生抗争。”
蘇蒹葭微搖頭道:“書生造反,三年不成。恨不得砸了三味書院的書生雖多,但真正參與其中行動起來的,估計不會多。紀敬等人上竄下跳、到處煽風點火的行爲雖煽動一部分書生,但也有許多清醒的書生看得分明,不會輕易給紀敬利用的。綜合起來,估計紀敬能拉上五六十名書生一起去打砸三味書院。”
“另外,你低估紀永甯的能力了。據我這段時間的了解,紀永甯給他的學生講課與一般的先生有很大不同,每次講課前都會講一個勵志的小故事,讓學子們熱血沸騰,更加渴望通過讀書識字改變命運。”
“他教學生有很大的煽動性。如今到了生死緊要關頭,他必定把他這項能力發揮到極緻,那些學子必定被他鼓動得同仇敵忾,爲他而戰。”
“再有,三味書院是他們的地盤,紀敬等書生前來打砸,那麽紀甯和他的學生就是哀兵,哀兵必勝。”
“所以,紀甯他們肯定能阻止紀敬等人打砸三味書院。”蘇蒹葭最後斷定地道。
李秀兒聽完,不禁美目一亮,驚歎地說道:“哇——,紀永甯好像挺厲害的,這種事都能化險爲夷!”
蘇蒹葭不以爲然地搖頭說道:“未必。三味書院被砸了,還可以重建。但他最大的危險在于紀敬聯合其他書生上書革除他的功名。這一關,他很難很難過得了。”
“是呀。一旦他的功名被革掉了,三味書院雖存也亡。而他本人這一生就真的徹底毀了。要是我,立即把三味書院解散了,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李秀兒不禁爲紀甯擔憂地說道。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很牽挂紀甯的命運了,而她與紀甯素昧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