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羅認真考慮老教授提議的可行性。
正在這個時候，屋子裏傳來一道蒼老的女聲。“老頭子啊，外面誰呢怎麽不喊進來坐坐。”
“瞧，我都把這事忘了，隻顧着高興，來，快進屋裏說。”老教授癡迷于學術，有些時候還是略顯木讷。
家裏的擺設都很簡約，除了一些必要的家用電器，趙羅仿佛看到了上個世紀的影子。
從裏屋裏走出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皺紋下的表情是讓人感覺親切的笑容。
“你們坐下來說，我去給你們倒茶，哎，這閨女好俊呢，來，奶奶這邊有糖，要不要吃。”
老教授的夫人，謝雨惜是個喜歡熱鬧的主，隻是身體不太好，不能常去外面走動，每當有客人來訪的時候，總是會格外的開心，自然也熱情許多。
她似乎很喜歡小孩子，姑奶奶的皮囊又是粉雕玉镯的，謝雨惜看着極其喜歡，想起了家裏還有一些糖果，琢磨着拿給姑奶奶吃。
趙欣蕊一聽到吃就不淡定了，連連點頭，屁颠屁颠的跟着謝雨惜去了廚房。
客廳裏隻剩下趙羅和老教授。
“考慮的如何？畢業後，去我的研究所工作。”老教授把合金放在一邊，再次問道。
“教授，你也知道我的成績，畢業都有些難，你真準備讓我去你的研究所?”
“你以爲，我是因爲你把這塊合金交給我，我才詢問你要來研究所麽，實際上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就想對你說這個事情了，隻是……”
隻是沒想到被姑奶奶踢了一腳吧。
“我老了，但并不糊塗，許多事情其他同學或許不知道，但我很清楚，你和張輝哎……”
說到此，趙羅心中一提，明顯感覺到老教授似乎看出了他和張輝之間的隐秘交易。
對此諱莫如深，當下調轉了話題。
“比重低于0的穩态合金居然真的存在……”趙羅說道。
“是啊，連我也沒想到，要不是親眼看到，我還真不相信。”老教授目光悠然的望着桌子上裝着合金的籃子。
這籃子包裝的如此細膩，裝着黑乎乎的合金總感覺畫風不對，用來裝水果還差不多。
老教授不是在乎細節的人，倒也沒多想，不然仔細問來，定然讓趙羅心虛起來。
“這個合金如此珍重，你真打算交給我來處理？”老教授還是有些忐忑的看着趙羅。老教授期盼的望着趙羅，這合金雖說是趙羅送給自己的，但太過于珍重，老教授心裏不安。
“合金我暫時也沒用，不如給老教授拿去研究，隻是研究出的專利，無條件轉讓給我就行了。”這是趙羅補救姑奶奶敗家子行爲的方案。
趙羅的要求過于苛刻，你想，誰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專利，結果成了别人的嫁衣？
但對劉教授來說，卻并不是什麽大事，他就是在乎利益的人，科學本身遠比金錢要重要的多，要是能在死之前，爲人類的發展做出什麽重大貢獻，他這輩子也不白活了。
趙羅恰恰相反，榮譽，虛名都不是他需要的，他隻在乎實際的利益，在合金的問題上，雖然姑奶奶冒失的把合金送給了老教授，但他和老教授還是可以達成互利共惠的約定。
那就是研究合金的事情交給老教授做，滿足他對科學追求的欲望。但合金研究出來的利益……則由趙羅獲得。
老教授:我敢斷言，等我分析出合金的成分，并發表相關論文，哪怕是科學雜志也一定會收錄其中。
趙羅:嗯，這是當然，發表論文的話……聽說科學雜志的稿費還是很理想的。
老教授:若是航空制造業能夠用上這樣的材料制造航空産品，成本會大大降低，這将是航空制造業發展的一大步。
趙羅:嗯，以後的機票也會便宜許多……
老教授:我們能不考慮錢的問題麽，科學怎麽能被金錢的腐臭所污染？
趙羅:嗯，好的，劉教授，你那個研究所，工資有好多？
……
趙羅和老教授的價值觀，就是兩條平行線，至少在合金的這件事情上是這樣的，但也正是如此，兩個間才有了合作的可能。
趙羅算是個俗人，想的都是金錢，和老教授高大上的理想完全背馳，這也是爲何命運之中，他隻是個籍籍無名的科研人員。
但爲何想着錢的趙羅，學習如此刻苦？……答案仍然是爲了錢。
教授夫人和姑奶奶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瞎了，他居然看到姑奶奶親自端着茶水，送到了趙羅和老教授的面前，同時嘴裏還在不斷吧唧着，不知道吃的什麽。
“老爺爺，對不起！中午不該踢你的。”姑奶奶含糊不清的，對着老教授說道，嘴裏還咀嚼着糖果。
之前曾讓姑奶奶對老教授道歉，她還真乖乖的這麽做了，不過老教授早就因爲未來合金的緣故，對那樣的事情不再放在心上。
姑奶奶倒是多此一舉，但趙羅還是很欣慰，至少這樣做總歸是懂事的好孩子，雖然姑奶奶的道歉看起來相當沒有誠意，仿佛隻是應付官差一樣？
懂事？趙羅也隻有那一瞬間覺得姑奶奶很懂事，下一秒臉都綠了。
“對不起，阿拉不該踢你那裏的，應該踢你别的地方的，祖爺爺告訴我的。”
老子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她的祖爺爺，當時也在那裏，你沒有注意道。”趙羅急忙想要和姑奶奶嘴裏的祖爺爺撇清關系。
不過似乎多餘了。
姑奶奶的道歉，被一旁的教授夫人聽到了，原本和顔悅色的表情，瞬間大變，臉色微皺問道。“怎麽回事？”
教授夫人不是問姑奶奶，更不是問趙羅，而是問向劉教授，後者聽到夫人的話，頓時渾身一抽，幹巴巴的陪笑道。“老伴，沒事，沒事……都是誤會。”
“趙羅，你看時候不早了，你和你妹妹快回去吧……有空常來玩啊……”老教授似乎很怕他的老伴，在他老伴變色之後，趕緊想要轉移話題。“哎喲……老伴輕點。”
但這樣的行爲在老教授夫人看來，明顯就是心虛，伸出一隻手，直接擰向老教授的耳朵。“别當我人老了傻，中午人家小姑娘踢你了是不？因爲什麽？”
中午的時候，謝雨惜關節炎犯了，讓劉教授去食堂吃，順便帶些回來，可等到劉教授回來，全身都被飯菜弄的狼狽不堪，而且面色扭曲，顯然遭遇了什麽。
謝雨惜奇怪，劉教授在學校裏面應當不會有人欺負吧，這是怎麽了？可是中午無論謝雨惜如何詢問，劉教授就是不願意說，謝雨惜憋的難受，眼下趙羅兄妹過來後，并且向老教授道歉之後，頓時聯想到了中午的事情。
“是不是因爲中午被人家小姑娘踢了？”教授夫人厲聲問道。
趙羅感覺奇怪，按理說姑奶奶踢了她老公，她應該對他們兩個人興師問罪，老教授怎麽反而遭了罪？
劉教授臉色很難看，想要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在老婆的威嚴之下，整個人都蔫了。
“阿婆，這事情是我們的不對，不關教授的事……”趙羅嘗試着幫老教授說話。
“小夥子，你不要看這老東西是教授，就幫他說話，你别告訴我說……是小姑娘平白無故的踢了老東西。”
“這麽可愛乖巧的小姑娘，會惹事生非麽？”教授指着一旁腮幫微鼓的小蘿莉，反問道。
趙羅直想拿頭去搗蒜，确實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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