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免上述不利局面發生,我們必須集中使用空軍,将所有魔導飛艇投入到進攻的最前線,當然,爲此付出的代價就是後方略顯空虛,很有可能促使帝國空軍發起偷襲,但這并不完全是壞事,敵軍對我軍後方陣地發起空襲,意味着必須從東岸陣地上拿走一部分兵力,這就給了我方空軍可乘之機,能夠更迅速地突破封鎖,轟炸敵軍炮兵陣地。”
聽了帕維爾元帥的解釋,珍妮弗聳聳肩,顯得很不服氣。
“元帥閣下的意思我聽明白了,簡單來說,您是想犧牲後方陣地乃至司令部駐地的安全換取前線空軍的優勢,可是這樣真的值得嗎?”
“艾德裏克将軍,這的确有點兒冒險,但我認爲值得嘗試!”帕維爾元帥神色莊重,語調堅定,“帝國空軍和我方空軍執行同樣的轟炸任務,然而所冒的風險卻大不相同。在我們的陣地上,所有魔晶高炮都裝備了防空效率更高的‘近炸引信’,哪怕沒有空中支援,隻憑地面炮火也能有效防範來自空中的襲擊,而這恰恰是我軍相對于敵軍的一大潛在優勢,我對空軍所做的安排正是以充分發揮這一優勢爲前提。”
珍妮弗還想反駁,被羅蘭擡手打斷。
“帕維爾元帥和艾德裏克将軍的意見我都聽過了,就我個人而言,更贊同元帥閣下的觀點。如果大家沒有其它異議,作戰方案就這樣定下來吧。”
羅蘭這番話充分維護了帕維爾元帥在司令部中的絕對權威,在座的衆位将領——除了珍妮弗——都沒有異議,戰前會議就此宣告結束。
散會後羅蘭留下來,想單獨跟帕維爾元帥探讨明天的作戰細節。帕維爾元帥卻苦笑着向他使眼色,低聲說:“‘小辣椒’快要氣炸了,殿下還不快去安撫一下?不然今晚咱們誰都别想消停。”
羅蘭回頭一瞧,果然看見珍妮弗正在會議室門口轉來轉去,神色顯得異常焦躁。
羅蘭無奈的歎了口氣,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
“這裏沒你的事了,還不快回去好好休息。”
“殿下,您聽我說——”珍妮弗急切地想解釋什麽,被羅蘭擺手阻止。
“珍妮弗,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有些事現在還不方便明說,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帝國空軍明天敢來偷襲我軍後方陣地,結果注定是一頭撞上鐵闆,非但讨不到便宜,還要吃個大虧。”
“殿下,您不是開玩笑?”珍妮弗忽閃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半信半疑地望着羅蘭。
“關系到冷溪鎮無數軍民生死存亡的大事,我哪敢随口亂說!”羅蘭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放心去睡吧,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咱們遠東的空軍力量遠比表現出來的更強大,如果不信,明天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遠東空軍有多少實力,難道我這個空軍副司令還不清楚?”珍妮弗勉強把這句不太恭敬的話咽了回去,帶着滿腦子疑惑,悻悻然離開司令部。
……
羅蘭在飛龍騎士團的護送下高調視察西線陣地,這種明擺着要出盡風頭的做派,當然瞞不過冷溪鎮上空晝夜隐身偵察的帝國鹫馬哨騎。
五月五日當天傍晚,遠東攝政協同飛龍騎士團抵達冷溪鎮并且公開發表反攻宣言的消息就傳到奧列維要塞東征軍團司令部。司令部中的帝國将領大多隻把遠東攝政視察前線部隊時發表的狂妄言論當成一場政治作秀,恩格爾總司令卻立刻警覺起來,連夜調兵遣将,增強東岸陣地的防禦力量。
爲了增強東岸陣地的防空力量,恩格爾總司令授意帝國空軍司令阿爾馮斯·貝克上将親率空軍第一艦隊在東岸陣地上空建立警戒區,同時他還命令帝國空軍副司令兼參謀長霍姆茲貝格中将統領空軍第二艦隊坐鎮西岸陣地,随時做好應援第一艦隊的準備。
五月五日傍晚八點,帝國部隊開始進行大規模緊急調動。在茫茫夜色與帝國空軍第一、第二艦隊的掩護下,四艘大型運輸艇集體出動,于一夜之間又将兩個步兵師、一個輕騎兵師以及一個以配屬魔晶高射炮爲主的炮兵旅空運到濁浪江對岸,大幅擴充東岸陣地的兵力。
如此大張旗鼓的空運部隊和裝備,當然瞞不過冷溪鎮的遠東駐防部隊。按理說遠東空軍應該出手阻止帝國方面向東岸大舉增兵,恩格爾将軍爲此提心吊膽了一整夜,親自坐鎮前線監督空運,還将全部的空軍武裝都拿出來用于爲運輸艦隊護航,防備随時可能出現的遠東空軍。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這一夜偏偏非常平靜,遠東一方未曾嘗試發起空中阻擊,任由恩格爾将軍如期完成向東岸增兵的計劃。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恩格爾将軍從遠東空軍異乎尋常的消極避戰當中分析出兩種可能性。首先,遠東一方的指揮官有可能認爲己方的空中力量還不足以完全壓倒帝國空軍,連夜出動阻擊飛艇渡江需要冒較大的風險,付出很大的傷亡,并且會因此妨礙後續展開的反攻作戰,所以遠東人出于保全力量、養精蓄銳考慮,沒有派遣空軍阻擊帝國一方向東岸增兵。
恩格爾将軍也希望事實如同上述猜想那樣樂觀,然而二十多年來的參謀和指揮作戰經驗,卻促使他不得不否定這一過度樂觀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