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時候,呂西安将軍收到掃雷分艦隊發來的壞消息,不禁眉頭緊蹙。帕爾尼亞人連夜布雷,這的确是出乎預料,可是又該如何應對呢?
帝國旗艦“查理大帝”号艦橋簡報室中,呂西安将軍召集麾下将領,探讨如何解決這一不大不小的麻煩。
帝國艦隊固然龐大,卻也不足以日夜巡視港灣附近這片遼闊的海域。當夜色降臨,帕爾尼亞海軍總是可以派出一些靈活機動的小艇找到布雷機會,在汪洋大海上,試圖堅壁清野純屬笑話。既然僅憑軍艦在海面上巡邏無法防範無孔不入的帕爾尼亞布雷艇,那就需要借助來自空中的、視野更爲廣闊的監視者。
帝國海軍航空兵司令莫羅中将首先提出一個對策,由海軍航空兵協助水面艦艇執行掃雷任務。
“光照充足的白天,鹫馬騎兵在雷區上空貼近水面飛行,很容易辨識出下面清澈海水裏系留的水雷,這将大大提高水面艦艇的掃雷效率。”莫羅将軍信心十足的說,“依賴海軍航空兵提供的水雷分部報告,不但在積極意義上知道在某一區域有水雷,而且在更廣泛和較不确定的非積極意義上得知——沒有報告有水雷的地方都是絕對安全的!”
“海航騎士團的确可以爲我們白天的掃雷工作提供幫助,不過我更想知道莫羅先生要如何對付夜間出動的帕爾尼亞布雷艇。”呂西安将軍凝眉追問。
“這沒什麽難的。”莫羅将軍輕輕一笑,“我們隻要派出兩個營的鹫馬騎兵,帶上航空炸彈和‘黑暗視覺’藥水,夜幕就不再是阻礙空軍小夥子們視野的障礙,足以監控整片海域,一旦發現帕爾尼亞布雷艇,立刻俯沖下去投彈轟炸,将布雷艇連同水雷一并引爆,問題不就解決了?”
“莫羅先生提出的對策或許能夠解決我們當前遇到的麻煩,但是在我看來這種對策還是太過被動,而我們本不該被敵人牽着鼻子走,一味被動的見招拆招。”
帝國海軍參謀長維爾納夫将軍摘下單片眼鏡,一邊用心擦拭,一邊繼續自己的話題。
“司令閣下,龜縮在軍港深處的帕爾尼亞艦隊始終是一個隐患,今夜他們可以派出小艇悄然布雷,說不定明晚就會連夜出動,對我軍艦隊發起夜襲,疏忽大意的獅子尚且有可能命喪于小小的毒蟲之口,我們切不可因爲艦隊實力占據壓倒性優勢就放松警惕,還是要及早解決這個隐患才能安心奪取帕爾尼亞港。”
“維爾納夫先生打算怎麽解決帕爾尼亞艦隊?”莫羅将軍沉下臉色,流露出明顯的不悅,“敵艦隊藏在軍港深處,我軍艦隊若想對其進行攻擊,首先要跨越一大片雷區,然後還要承受來自岸防陣地的炮擊,換句話說,在掃清雷區和拆毀炮台之前我們不可能打擊敵艦隊——您瞧,一切不就又回到原點了嗎!”
維爾納夫參謀長沒有急于回應莫羅将軍的質問,用心擦拭幹淨鏡片,不慌不忙地重新戴好,而後走到會議桌對面挂着巨幅海圖的牆壁跟前,拿起教鞭,在圖上帕爾尼亞港附近海域畫了一個圈。
“諸位先生請看,帕爾尼亞總共有兩個碼頭,左側的是民用碼頭,右側則是軍港碼頭,兩處碼頭各有一條航道溝通金角灣,目前這兩條航道都被布下密集的水雷,而且都在岸防炮台的保護之下。”
“我軍當前主攻的是左側航道,目的在于占據民用碼頭,而右側的軍港則是一大隐患:強攻很不劃算,倘若放任不管,又有遭遇敵艦隊背後偷襲的風險。”
“綜上所述,我建議在維持現有作戰方案基本不變的前提下,對右側軍港額外進行一些行之有效的封鎖,阻斷帕爾尼亞海軍出港的航線,使我軍免于腹背受敵。”
總體介紹了一下自己的作戰思路,維爾納夫将軍接下來繼續講述實施封鎖的細節。聽他道出全盤計劃,會議室裏響起一片激賞的掌聲,就連維爾納夫将軍的競争對手莫羅将軍也不得不承認,這位海軍司令部的頭号“智囊”,肚子裏的鬼主意就是要比别人多!
4月29日清晨,港口上空的霧氣剛被海風吹散,帝國掃雷分艦隊就在第一海航騎士團的配合下,由水面和空中同時發起清掃水雷的行動。
同一時間,帝國海軍中将維爾納夫坐鎮的“特蕾莎皇後”号戰列艦與兩艘巡洋艦以及四艘護衛艦組成分艦隊掉頭離開港灣,消失在霧氣當中。
當天下午,維爾納夫艦隊返回港灣,一同被押送回來的還有六艘挂着帕爾尼亞旗幟的商船。這些倒黴的民間輪船剛進入金角灣就被暗中潛伏的帝國艦隊咬住,兩輪威懾性炮擊過後,商船都識趣的挂起白旗投降。
維爾納夫将軍将商船上的人員全部俘獲,派遣兩艘護衛艦把他們送回珊瑚港。帝國水兵接管六艘被強行征用的商船,排成一條縱隊跟随維爾納夫的旗艦“特蕾莎皇後”号返回帕爾尼亞港灣。
維爾納夫将軍命令水兵駕駛依舊懸挂着帕爾尼亞旗幟的商船抵近右側航道,深入雷區後航速有增無減。
這詭異的一幕立刻引起岸防部隊的注意,急忙向卡羅爾親王彙報。卡羅爾趕到陣地,看到商船挂着自家的旗幟,船上很可能有無辜的乘客,後面還跟着帝國軍艦,一時間爲要不要開炮轟擊商船猶豫不決。
還沒等他拿定主意,沖在最前頭的兩艘輪船幾乎同時觸雷,巨大的水柱沖天而起。其後不久,又有兩艘輪船觸雷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