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道夫托你辦的是什麽事?”帕拉丁娜忍不住打聽。
“請我幫他安葬亡妻。”西格蒙特輕聲歎息,“我買通一名聖光裁判官,收回弗蘭西絲卡的骨灰,葬在普愛宮背後的陵園裏,爲了避免惹來麻煩,我隻能爲她立下一塊無字的墓碑……可惜,魯道夫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親自爲弗蘭西絲卡掃墓了。”
……
組建民間使團出訪遠東的提案10月2日就在内閣通過,又拖了三天才得到查理皇帝禦筆親批,獲準成行。參加訪問團的半官方和民間人士總共三十人,但是骨幹隻有三人,領隊雅各布·福格爾代表帝國金融資本集團,副領隊小艾伯頓和帕拉丁娜分别代表帝國實業資本集團和軍方保守派,這個由老、中、青三代人組成的訪問團隊體現了不同派系的利益,将他們團結起來的則是一個共識——倡導合作,反對東征。
有了上述共識,再加上父親臨行前的諄諄叮咛,帕拉丁娜與一同上路的旅伴相處的還算融洽。老福格爾很注意關照訪問團裏唯一的女士,小艾伯頓更是帕拉丁娜的學長,當初他結婚時帕拉丁娜曾擔任索菲娅公主的伴娘,兩家交情之深自不必說。
10月7日清晨啓程,訪問團全體成員直接傳送到奧列維堡。要塞司令卡爾将軍早已得到消息,爲一行人準備了豐盛的午餐。
寇拉斯當局也提前收到訪問團的時間表,魯道夫對此非常重視,特地派遣飛艇前去迎接來自帝國的貴客。
當天下午三點整,“黎明号”飛艇抵達濁浪江東岸上空,與地面駐防的帕維爾将軍取得聯系,随即緩緩降落在軍事基地。
半小時後,收到消息的帝國訪問團全員在衛兵的護送下,穿越兩軍對壘的鐵路大橋,正式進入寇拉斯軍控制區。
過橋的時候,小艾伯頓出于紳士的本能安排帕拉丁娜走在隊伍末尾,萬一有什麽突發狀況她可以第一時間逃回己方橋頭堡。
“别忘了我也是一名軍人,這種場面見得多了,沒什麽好怕的!”帕拉丁娜謝絕特殊照顧,昂首挺胸率先過橋,雖然穿着潔白的長裙,披着紗巾、戴着仕女帽,無所畏懼地氣勢卻委實不像一位千金小姐,引來對面無數好奇且驚豔的目光。
停泊在大橋對面的銀色飛艇引起帕拉丁娜的好奇,靠近仔細觀察,與帝國空軍配備的魔導飛艇做對比。外觀相差不大,但是遠東人的飛艇尺寸較小,隻相當于帝國軍用飛艇一半,這一發現使小艾伯頓頗爲驕傲,畢竟帝國空軍的魔導飛艇全由韋恩斯坦家族控股的軍工廠負責設計生産,在去年殖民地戰争中初次應用于實戰,取得令人滿意的戰績。
帕拉丁娜本人對飛艇技術不甚了解,又想深入打探遠東的飛艇情報,就慫恿小艾伯頓向“黎明号”的指揮官珍妮弗獻殷勤,試圖請那個有着健康地小麥色肌膚、年輕靓麗的女上校通融一下,破例允許他們進駕駛艙參觀。
“真遺憾,韋恩斯坦先生,您是一位很會讨女人喜歡的紳士,可惜我不喜歡男人。”珍妮弗的視線由風度翩翩地帝國闊少身上移開,落到帕拉丁娜臉上,沖她抛出一個富有挑逗意味的媚眼,“如果這位漂亮姐姐願意與我建立一段超越友誼的關系,倒是可以考慮請她來駕駛艙坐坐。”
帕拉丁娜對珍妮弗的眼神并不陌生,雖然往常這樣看她的大多是男人,但是表達的用意并無太大區别。
“珍妮弗上校,你說話算數?”
“等等!”小艾伯頓見帕拉丁娜躍躍欲試的樣子,連忙把她拽開,沒好氣地數落學妹:“你别犯傻,那個女人對你沒安好心!”
帕拉丁娜滿不在乎地白了他一眼,“你緊張什麽,她還能把我怎麽樣啊?”
小艾伯頓無奈地拍拍額頭,“她想跟你建立‘超越友誼的親密關系’,這還不夠直白?”
“反正隻是逢場作戲,對方又不是男人,終歸不是我吃虧。”帕拉丁娜看不慣他的大驚小怪,古怪的笑了笑,“布列塔妮那個瘋子我都不怕,還怕她?”
小艾伯頓連忙豎起食指“噓”了一聲,以眼神哀求她别再說下去,免得家醜外揚。
在珍妮弗的嚴防死守下,帕拉丁娜窺探飛艇機密的企圖最終沒能得逞,帶着遺憾走下舷梯,真正踏上遠東大地。
魯道夫對帝國訪問團很重視,不僅親自在慈愛宮設下晚宴爲來訪者接風洗塵,還叮囑羅蘭去機場迎接。
羅蘭提前一天拿到訪客名單,發現領隊是福格爾家族的當代家主,就把安東尼叫上同去迎接。
“沒想到帕拉丁娜也會來,等一下你注意觀察,訪客中最漂亮的姑娘就是我們的‘騎士公主’,帝國第一美少女!”等候飛艇降落的空閑,安東尼用盡他的詩才,喋喋不休吹噓帕拉丁娜有多麽美貌高貴。
“拜托,有沒有那麽誇張?别的先不說,她比我還年長兩歲,二十四歲的大姐算哪門子‘美少女’!”羅蘭頗不以爲然。上次在奧列維堡城外遠遠的看了帕拉丁娜一眼,是美女不假,可是那炫酷霸道的氣勢明明很“女王”,完全不“少女”好麽!
“等你見到帕拉丁娜本人就不敢這麽說了,”安東尼信心十足地預言,“根據我的觀察,任何男人在她面前都無法保持淡定,我不認爲你會成爲第一個例外。”
“真的嗎?”羅蘭被他激起鬥志,“那我們不妨打個賭,如果我輸了,就……授權‘路易紗夫人’撰寫一篇新聞稿,如實報道我與帕拉丁娜殿下見面時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窘态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