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覺察到窗外的光照,妮基塔長而上翹的睫毛輕輕抖動,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睜開,先盡情伸展手腳打了一個酣暢淋漓的哈欠。
羅蘭側身坐在法師小姐身旁,忍笑盯着她的臉龐,驚訝于那張紅豔豔的小嘴竟然如此富有彈性,打哈欠的刹那幾乎張大了一倍有餘。
妮基塔睡眼惺忪的擡起頭,無意間看到羅蘭的笑臉,本能的捂住嘴巴,匆匆轉過頭去,恨恨的發出警告:“不許看!”
“有什麽不能看的?”羅蘭既困惑又好笑。就她呼呼大睡的傻樣兒,昨天看了大半夜,還有什麽好遮掩的。
“你不知道女人剛睡醒的樣子最難看嗎?偷看女人起床的男人最讨厭了!”妮基塔很是懊惱。
羅蘭滿臉茫然,“這我還真不知道……其實也不難看啊,可能是因爲平時就不怎麽好看的緣故?”
“你讨打!”
妮基塔猛回頭,氣勢之兇猛如同母老虎下山,粉拳輪得好似風車,一連撲打羅蘭十多拳才消氣,捂着臉又扭過身去不給他看。直到施展0環戲法“魔法伎倆”快速洗漱一番,拿出小鏡子、小梳子理順蓬亂的頭發,把自己重新打理的清爽漂亮才回過頭來問羅蘭:“現在幾點鍾?”
“六點過十分,你先準備今天的法術,然後吃點東西。”
妮基塔梳洗打扮過後起床氣也消了,溫順地嗯了一聲,閉上眼睛進入冥想,在晨光中準備新一天的法術。
快七點的時候妮基塔完成了法術準備,接過羅蘭遞來的火腿三明治和紅茶,邊吃邊向窗外張望。
“馬修大叔,我們這是到哪裏了?”
“就要到三岔路口了,你們想好接下來往哪個方向走了嗎?”兩鬓斑白的車夫回頭問。
“我們接下來往哪個方向走?”妮基塔問羅蘭,忽然想起他昨天的話,連忙又補充一句,“如果是去暴風崖狩獵‘鵬鳥之皇’,就應該選擇西北方那條路。”
羅蘭思索了一下,最終決定按照預定的行程前進。
馬車在三叉路口轉向西北,羅蘭打開地圖看得出神。
“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麽?”妮基塔看出他有心事。
“有點不放心,生怕遲到一步被人搶在前頭。”羅蘭輕聲歎息。
“你昨天還說我們的趕路速度不會比那些降臨在深山裏的試煉者慢多少,怎麽現在又擔心起來了。”
“昨天我隻考慮了通常情況,但是忽略了一個特殊情況,準确地說是一個人,如果此人跟我們選擇了同一個狩獵目标,局勢将對我們大爲不利。”羅蘭臉色凝重。
妮基塔略作思索就醒悟他在擔心什麽,“你說得是薇拉?她可以騎着雷鳥長途飛行趕路,速度比我們乘坐的馬車更快!”
羅蘭點了下頭,“薇拉是所有試煉者中唯一具備長途飛行能力的,我們現在要去暴風崖,薇拉也降臨在暴風崖的幾率是五分之一,希望不要發生這種小概率事件。”
妮基塔又向窗外看了一眼,高聳入雲的暴風崖已經出現在地平線盡頭,一群黑色斑點環繞山崖盤旋浮動,似乎是許多大鳥,這場面令她莫名的心慌意亂。
“我準備了一個‘高等探知術’,趁現在窺視一下薇拉身在何處,省得心裏不踏實。”
“你的法術位能省則省,還是我來吧。”
羅蘭現在也能施展7環“高等探知術”,短暫的施法準備過後,他鎖定薇拉的雷鳥而非她本人作爲窺探目标。這樣做是考慮到薇拉身爲惑控學派專精法師,不光意志豁免很高還有可能加持了防範探知的法術,偷窺她很有可能反被覺察,相比之下,窺視雷鳥的成功率要高得多。反正薇拉總是和她的雷鳥在一起,看人看鳥都一樣。
成功施展“高等探知術”,羅蘭感覺自己的視野被拉伸到無限遠處。這種奇妙的感覺他并不陌生,從前施展“遙視術”或者“次元之手”的時候也有同樣微妙的視覺拉伸感。
雷電交織的雲團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隐約可見鳥形輪廓。高等探知術可以附加施法者的全部感官,因此羅蘭不僅能夠清楚的看見雷鳥在雲層中盤旋,還能聽見它在鳴叫,叫聲高亢充滿殺意,分明是在示威。
“雷鳥正在與敵對生物戰鬥……”羅蘭對妮基塔講述自己的見聞,心頭興起不妙的預感,魔方島上能夠與雷鳥在高空纏鬥的怪物并不多,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仿佛在驗證他的預感,一群怪鳥出現在“高等探知術”營造出的魔法視野中。這些鳥從頭到腳大約十尺長,錐子般尖銳的鳥喙幾乎與軀幹一樣長,上面還布滿鋒利的鋸齒,顯得猙獰可怖。然而怪鳥們并不會主動以這箭矢般銳利的長喙攻擊雷鳥,而是扭動身軀、高速拍打翅膀,以一種古怪的姿勢在空中遊動,迫近雷鳥之後猛地一甩屁股,從尾部射出一束酷似電波的能量射線,從遠處襲擊雷鳥。
雷鳥“左德”本身就是操縱雷電的高手,對這種電擊屬性的射線完全免疫,但是它也不急于撲殺那些怪鳥,如同貓戲老鼠一般把鳥群驅趕到一堆,然後突然張口噴出一大團濃霧,瞬間淹沒鳥群。
怪鳥陷入“重霧術”的包圍,仿佛深陷泥淖,拼命拍打翅膀試圖擺脫重霧束縛。
“左德,幹得漂亮!”
伴随着一陣耳熟的笑聲,身着青色性感長袍的女法師突然闖進羅蘭的視野當中,手持鑲嵌大塊翡翠的法杖向“重霧術”籠罩下的鳥群一指,“群體暗示術”悄然釋放出去。
羅蘭閉上眼睛,後面的情景沒必要再看了。
“我們的運氣的确很差,薇拉此刻就在暴風崖。”
“真該死!我們今天一直在走黴運!”妮基塔強忍下挫敗感,懷着一線希望問羅蘭,“薇拉已經降服鵬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