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認錯人,您一定是我們可敬的王子殿下?”
羅蘭苦笑着點了下頭,“我就是羅蘭·寇拉斯,您怎麽稱呼?”
“哦哦!‘老山羊’沒有騙我,果然是王子殿下!”中年男人激動的一路小跑過來,連連向他鞠躬,“鄙人費迪南多·朗格,是賽爾鎮的鎮長,昨天收到工業大臣季諾維閣下來信,說殿下您近期有可能訪問本鎮,讓我做好接待工作,這兩天我一直想着這件事,又不知您何時莅臨,就雇傭了一個小鬼在鎮口等着,看到陌生人就給我通風報信……哈,有失遠迎,實在是慚愧,慚愧!”
羅蘭與鎮長先生握了握手,微笑道:“怪我臨來之前沒有通知您。”
“不敢當,不敢當!”費迪南多滿臉堆笑,“殿下遠道而來,一路辛苦,我在家裏準備了一頓便飯,不嫌棄的話就來歇歇腳。”
羅蘭還要等妮基塔,正想婉拒鎮長先生的邀請,費迪南多突然一拍腦門,歉然道:“瞧我這記性,居然忘了向您介紹我的女兒,伊莎貝爾,快來拜見王子殿下!”
“我倒甯可你把我忘了!”少女低聲抱怨了一句,滿臉不情願地挪動腳步,離着羅蘭五步開外就停下,任憑父親如何使眼色也不肯在靠近,仿佛羅蘭身上攜帶着可怕的瘟疫。
費迪南多鎮長帶着自己年輕漂亮的女兒迎接遠道而來的王子殿下,着力巴結的用意昭然若揭。但是羅蘭有點看不懂這位伊莎貝爾小姐的心思,爲什麽對自己這個素不相識的訪客一臉嫌棄?
思來想去,羅蘭隻能懷疑鎮長先生自作聰明,試圖說服女兒讨好他,卻沒想到女兒很有氣節,非但無意做這種阿谀谄媚的勾當,反而對他心生反感,當他是那種樂于聽人溜須拍馬的纨绔大少。
“午安,美麗的伊莎貝爾小姐,費迪南多先生實在沒有必要麻煩您跑這一趟,在這樣春光明媚的日子裏,你本該有更值得做的事。”
“這也正是我想對您說的話,尊敬的王子殿下!”伊莎貝爾小姐氣鼓鼓的回敬道。
“伊莎貝爾,你在胡說些什麽?太沒禮貌了!”費迪南多又急又氣,額頭冒汗。
羅蘭笑了笑,心平氣和地說:“我這次來賽爾鎮,主要是辦理私事,不必勞駕鎮長先生陪同。”
“您太客氣了,殿下,這些是我應盡的義務。”費迪南多讨好地笑道,“我在賽爾鎮生活了大半輩子,鎮長也當了快十年,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裏的人和事,殿下總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羅蘭簡直無奈了。如果妮基塔來到以後,看到他身邊貼着這麽一塊狗皮膏藥,二人世界的夢想破滅,會不會大發雷霆,丢出一串火球把費迪南多轟飛?
“殿下,今晚小女将于家中舉辦舞會,鎮中名流都将來參加,如果屆時您也能撥冗賞光,将會使我們全家感到無比榮幸。”費迪南多又給女兒使眼色,這一次甚至帶上了哀求的意味。
伊莎貝爾無奈的歎了口氣,被迫向羅蘭靠近一步,很不情願地說:“晚上八點舞會開始,子夜鍾聲敲響之前都不會結束,歡迎您随時莅臨。”
“不出意外的話,我會帶女伴一同赴會。”羅蘭猜測妮基塔應該挺喜歡跳舞的,這可憐的姑娘閉關修行大半年,也該放松一下了。
這時鎮口鍾表雕塑下方突然升起一道傳送光柱,修長窈窕的身影出現在光柱中央,奧術光輝襯托得一襲長裙紅豔如火,仿佛正在風中盛開的野玫瑰。
“不好意思,我的舞會女伴來了。”羅蘭向伊莎貝爾歉意的笑笑,轉身向那位剛剛傳送過來的紅裙少女揮了揮手。
“妮基塔,好久不見。”
“隻是好久不見而已?”
法師小姐頭戴一頂頗爲時尚的黑色圓頂寬檐軟呢帽,帽檐沒有像通常那樣裝飾羽毛或者鮮花,側頭抿嘴望着羅蘭,水汪汪的眸子略帶嬌嗔。
這俏生生的小模樣兒,看得羅蘭心頭一陣滾燙,聳聳肩,大步上前,展開雙臂将她擁入懷中,輕輕貼了一下少女粉嫩香滑的臉頰,在她耳畔輕聲說:“豈止好久不見,而且非常想念。”
“這還差不多!”妮基塔滿足的笑了,順勢擡頭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羅蘭挽着她的手回到朗格父女跟前,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妮基塔,剛從燈塔山趕過來。”
“原來您認識妮基塔小姐……”伊莎貝爾似乎松了口氣,對羅蘭的态度明顯有所好轉。
“嗨~伊莎貝爾,最近好嗎?”妮基塔笑着與鎮長千金打招呼,回頭又告訴羅蘭,自己偶爾會來賽爾鎮逛逛,與伊莎貝爾早已熟識。
費迪南多看到燈塔山的大小姐與王子殿下手挽着手,神态異常親昵,心裏就涼了半截,不再幻想推銷自家女兒。
伊莎貝爾因此獲得解脫,顯得比剛才活潑多了,笑着與妮基塔低聲交談,時不時朝羅蘭投來警惕的一瞥。
這時遠處再次傳來汽笛聲,伊莎貝爾似乎得到某種信号,對羅蘭和妮基塔歉然一笑:“不好意思,上課的時間快到了,我得盡快趕去聽馬特維老師講課,暫且失陪一下,妮基塔小姐,要記得晚上帶王子殿下來我家跳舞哦!”不等妮基塔回答,提起裙擺便朝汽笛聲傳來的方向飛奔。
“這野丫頭,太不像話了!”鎮長先生看到女兒這不太淑女的奔跑姿态,氣得連連搖頭。
妮基塔目送伊莎貝爾的背影遠去,壓低嗓音似笑非笑地問羅蘭:“這姑娘挺有個性,有沒有動心?”
“的确很有個性,但是她似乎對我有成見。”
“那就更值得你去征服了呀!”
羅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這是在鼓勵我犯錯誤?”擡手摸摸她的額頭,“還是修行出了岔子,腦子被魔力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