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爬得可真高啊,不怕摔下來嗎?”彼得伸長脖子,仰頭望向單手挂在樹梢上蕩來蕩去的小貓女。
“爬樹是咱的看家本領,在樹上睡覺都不會摔下去。”巴芙拉得意的回答。
羅蘭忽然想起一件事,擡頭問她:“你敢面朝地面爬下樹嗎?”
巴芙拉在樹上翻了個跟頭,雙膝勾住樹杈,上身倒挂下來,齊耳短發伴随一張精靈古怪的俏臉垂至羅蘭面前,與他四目相視,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你這家夥,長得濃眉大眼一臉正氣,其實一肚子壞水,别以爲我看不出來,想誘騙我倒着下樹對不對?哼,我又不是凱蒂,才不會幹這種把自己摔得鼻青臉腫的傻事呢!”話音方落,柔軟的腰肢向上一折,唰的一聲又竄上枝頭去了。
羅蘭轉頭沖兔狲凱蒂眨眨眼睛。聰明的凱蒂完全能夠理解他這戲谑的笑容意味着什麽,沒好氣地沖他揮揮爪子,喵嗷咆哮,仿佛在說“本喵隻不過偶爾失足栽了一回跟頭,你這沒毛的猴子笑個毛啊!”
“瞧你,兩年不見還是那麽調皮,活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冬妮娅白了羅蘭一眼,對這個能跟貓玩到一起去的王子殿下深感無奈。
“要說調皮,我比彼得差遠了。”羅蘭拍拍小牧師的肩膀,“往後你和巴芙拉就是同僚了,至少要在一起共事五年,應該找機會多交流,方便今後開展工作。”
“好啊,我這就上述去找她聊聊。”彼得卷起長袍袖子,朝掌心吐了口唾沫,搓搓手抱住樹幹,噌噌向上爬,轉眼之間就攀上樹梢。
“嗨,我說你呀!”樹蔭背後探出一張俏臉,巴芙拉驚喜的望着彼得,“你小子真是牧師?爬起樹來活像隻猴子,往後我就叫你‘猴子’得了!
“好啊,小貓!”
“跟我來!前面有個烏鴉巢,咱們去掏那家夥的蛋!”
“哈哈!太有意思了,你快帶路吧!”
“我要開始‘樹上飛行’了喲,你要是追不上,迷了路,就自個兒哭鼻子吧!”
“少臭美!我才不會輸給你這個小丫頭!”
兩個搗蛋鬼嬉笑着遠去,冬妮娅拍拍額頭,對羅蘭和柳德米拉苦笑:“谷地村未來的領導層素質堪憂啊……”瞅了一眼獨臂的治安官尼古拉,“好吧,至少還有一位看上去比較靠譜的‘飛刀哥’。”
……
太陽偏西的時候,羅蘭一行跟随冬妮娅到達谷地村口。巴芙拉和彼得玩鬧了一下午,都有些倦了,彼得便走便打哈欠,小貓女幹脆爬到米莎背上打起盹來。
時隔兩年故地重遊,羅蘭看出谷地村的變化:更多的房屋表明人口有所增長,村外田野一直延伸到沼澤邊,可見這兩年在開墾荒地方面花了很大力氣,無意間爲轉型爲國有農場打下良好的基礎。
柳德米拉在村外找到一片視野開闊的空地,拉滿弓弦向天射出一支箭。箭矢升上最高點的刹那炸裂開來,散開漫天焰火。
珍妮弗看到信号,立刻駕駛“黎明号”飛了過來,緩緩降落在村外空地上。
飛艇停穩,艙門敞開,航空兵客串馬夫,将一百匹來自龍城牧場的耕馬連成一串驅趕下來。
這些脾性溫馴的牲口最初顯得有些緊張,在冬妮娅和巴芙拉這兩位德魯伊小姐的安撫下很快就鎮定下來,走向村口的途中還悠閑的啃食路邊野草,顯示出極強的環境适應力。
羅蘭騎着頭馬在前帶隊。遠遠看見村口有一個鄉村紳士裝扮的男人坐在樹墩上,歪戴着一頂軟呢帽,正吹着口哨逗弄一群獵犬。
羅蘭眼神極好,離着老遠就看到那位中年鄉紳蓄着漂亮的八字胡,立刻認出他的身份,揮手高聲喊道:“馬利克!”
谷地村的酒館老闆馬利克回頭望了過來,看到羅蘭的刹那驚喜的跳了起來,摘下帽子向他揮舞。
“王子殿下,好久不見!”
那群獵犬跟随馬利克跑向馬隊,使馬兒受到輕微的驚吓,紛紛放緩腳步。兔狲凱蒂很不爽的喵嗚一聲,那群獵犬聽見這熟悉的貓叫,立刻吓得魂兒都飛了,服服帖帖地蹲在路邊,大氣都不敢喘。
凱蒂扭動粗短的脖子環顧四周,确認馬隊已經恢複平靜,滿意的打了個哈欠,擡起前爪在臉上胡亂抹了兩把。
“凱蒂,你好威風啊!”彼得像隻猴子似的蹲在馬背上,沖兔狲翹起大拇指,笑嘻嘻地說:“一隻貓居然成了狗群的老大。”
“我家凱蒂霸氣的很,這一片的家畜和野生動物都尊她爲女王陛下。”巴芙拉倒騎在棕熊米莎寬闊的背上,嘻笑着問彼得:“你知道凱蒂爲什麽要保護馬群免遭獵犬騷擾嗎?”
“因爲凱蒂很有正義感,看不慣獵犬恃強淩弱欺負馬兒,所以要出手管上一管。”
彼得想當然的回答,得到巴芙拉一個白眼兒。
“其實是因爲凱蒂已經把這群耕馬看成自己的手下,就像村裏其它牲畜,而且她不允許除自己之外的任何動物欺負她的手下。”
尼古拉聽得忍俊不禁,“這貓還挺會護短。”
“飛刀哥,你往後可要當心一點。”巴芙拉沖尼古拉露出不懷好意的詭笑,“凱蒂不僅護短,還愛記仇,你甩了她一飛刀,她必定記恨在心,總要找機會報複你一下。”
尼古拉無所謂地聳聳肩,不認爲自己有必要擔心一隻胖貓的複仇。
“别以爲凱蒂不是你的對手就放松警惕,我剛才說過,村裏的牲口全是她的手下,保不準哪天晚上她就偷偷的打開馬廄、豬圈和狗舍,把村裏的動物全都放出來,嘿嘿,率領這支大軍沖向你的家門。”
聽到貓女的警告,尼古拉頓覺脊背發寒,撓了撓頭,轉身問彼得:“你還有小魚幹嗎?”現在讨好凱蒂,也不知還來不來得及讓她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