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您相逢是我的榮幸,羅蘭·寇拉斯殿下,不過……我才不是小蘿蔔頭呢!”奧黛麗小公主幽怨的哼了一聲。
羅蘭鞠躬還禮:“是我的錯,您不是小蘿蔔頭,是一朵美麗的百合花。”
身後傳來一聲重重的咳嗽,柳德米拉沒好氣地吐槽:“這麽小的女孩你也撩,過分了啊!”
奧黛麗似乎聽見她的抱怨,吐吐舌頭,紅着臉退到兄長身後。
羅蘭注意到奧黛麗雖然與歌羅法的容貌有些許相似,但是頭發的色澤截然不同。歌羅法是純正的黑發,奧黛麗的頭發則是淡到幾乎無法覺察的金色,如果受到陽光照射,秀發就會呈現出非常搶眼的亮銀色,令人一見難忘。羅蘭不太懂遺傳規律,隻是憑着直覺懷疑歌羅法與奧黛麗的發色繼承自不同的母親。
“嘿,大哥哥,你可真高啊!”這時,另一個更活躍的“小蘿蔔頭”跳到羅蘭跟前,仰着脖子打量羅蘭,鼻尖還差一點就能碰到他胸口,滿臉羨慕地說:“真希望我長大以後也能像你這麽高,這麽帥!”
羅蘭不由好笑,摸摸小家夥的頭,柔聲問:“你叫霍爾頓,是歌羅法的小弟?”
小男孩長得挺可愛,那雙宛如綠松石般的淺藍色眼眸尤其漂亮,但是在“命運之瞳”的觀察下,羅蘭發現他的人類形象很大程度上來自“變形術”營造的僞裝,其實是一位皮膚覆蓋着赤銅色鱗片的半龍男孩。這讓羅蘭禁不住暗自納悶:“錫安家族這一代年輕人的血統可真夠複雜的。”
“沒錯,我就是霍爾頓!”小男孩用力點了下頭,壓低嗓音神秘兮兮的對羅蘭說:“大哥哥,告訴你個秘密,恐怖湖下面埋有寶藏,你想不想跟我們一起去尋寶?”
“尋寶?”羅蘭忍着笑問他,“湖裏有金斧頭還是銀斧頭?”
“啊?啊?”霍爾頓顯然沒聽懂他的笑話,轉身望向兄長,眼中滿是問号。
歌羅法無奈地摸摸他的頭,走過來對羅蘭說:“你大概很費解,奧黛麗和霍爾頓怎麽會從伯利恒大老遠的跑來遠東?說出來我都覺得好笑,這兩個小鬼真是來尋寶的。”
“維克托,你是本地人,可曾聽說過恐怖湖中埋藏着什麽寶藏?”羅蘭望向上尉。
“殿下,的确有類似的傳說在本地流傳,然而話說回來,哪裏都有這樣捕風捉影的故事,除了哄小孩入睡,我看不出這些關于寶藏的傳說還有别的價值。”
“這不是事實!”霍爾頓忍不住插嘴,“我有絕對可靠的證據表明恐怖湖底的确埋藏着珍寶……好吧,至少湖底能夠打開一旦通往藏寶地的大門。”
“小家夥,我對你所謂的證據不感興趣,我所知道的事實就是湖底根本沒有什麽寶藏,隻有成群的魚魔怪和更可怕的水娜迦,也曾有跟你一樣财迷心竅的家夥試圖潛入湖底探索那可笑的寶藏,從此一去不回,那麽問題來了,他們正在湖底數金币,還是早已淪爲水怪的腹中餐呢?”
維克托上尉辛辣的嘲弄并未使霍爾頓的信念有所動搖,他從儲物袋裏翻出一本薄薄的羊皮卷冊,大聲說:“看看這本書吧軍官先生,它能醫好您的偏見!”
維克托上尉扭過頭去,不想再陪小孩玩這種無聊的過家家遊戲。
羅蘭接過霍爾頓手中那本羊皮卷冊,泛黃的封面顯示出這本書已經有些年頭了,封面以迦南文字書寫着标題,翻譯成通用語,意思大概是《雙夢記》。
“雙夢記……”羅蘭忽然心頭一動,隐約聯想到什麽。
“霍爾頓,這就是你的藏寶圖?”柳德米拉笑着問,調侃的意味居多。
小男孩嚴肅地搖搖頭:“這是一本古代故事書,原本收藏于伯利恒大圖書館的地下書庫,那是一個專門收錄佚名作品的庫房,除了我和歌羅法,伯利恒沒有第三個人會對那些來曆不明的作品感興趣。”
“嗯,這證明你是一個愛讀書的孩子,那麽重點呢?”柳德米拉雙臂交叉抱在胸前,饒有興緻地追問。
“大姐,如果你想了解這件事,請多一點耐心,容我從頭說起。”霍爾頓指指羅蘭手中那冊羊皮書,“從這本書中采用的行文風格和語法特征來推斷,至少是上個世紀的作品,書中并沒有夾帶什麽藏寶圖,隻是講述了一個遠東青年尋覓夢中寶藏的冒險故事,但是根據故事中涉及的地名不難猜出寶藏在現實中的埋藏地點。”
“藏寶地就在恐怖湖?”
“沒錯!我把書中提到的古代地名翻譯成遠東方言,然後再根據地方志對照查詢,确認藏寶地就在卡隆大瀑布附近的湖底!”霍爾頓興奮地做出結論。
“呵呵,這可真有意思,就算那本書中的記載屬實,真有人把自己尋寶的經曆記錄下來,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既然作者已經取走寶藏,你們重複他的探索曆程,最終又能得到什麽?”安東尼冷笑着指出霍爾頓尋寶計劃中的漏洞,“最好的結果也隻是瞻仰一下早已被搬空的寶庫而已,你們的尋寶之旅應該改成考古之旅才更貼切。”
“事情并非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霍爾頓急忙辯解,“故事的作者的确尋獲财寶,但是他無法将全部财寶帶走,因爲他最終到達的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古代都市,都市中随處可見金銀珠寶以及更有價值的古代藝術珍品,當地居民隻允許他帶走雙手能夠拿得動的财寶,當然,儲物袋之類的魔法容器也可以使用,但是外來者隻有一次機會進入那座名爲‘阿克倫’的夢幻之都,離開以後就再也無法返回那裏,所以那位滿載而歸的尋寶者才會舍得把這段神奇的經曆記錄下來并且公之于衆——既然他本人無法再次進入阿克倫,也就不介意看過這本書的讀者分享他的經驗,循着他當初的尋寶路線前往阿克倫獲取一筆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