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忍者長長的“哦”了一聲,俏臉難掩失望,卻還裝出正經的樣子:“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付錢的!”
“你摸走人家的東西,哪怕照價留足錢也是偷,這兒可不是超市!”羅蘭沒好氣地說。
“好讨厭啊~”女忍者嘟嘴嬌嗔,轉念間又興奮地問他:“什麽叫‘超市’?就是可以自由偷東西的市場嗎?”
“真是服了你!”羅蘭實在無語,伸手捏捏她粉嫩的臉蛋。
“柳芭,白鷗港的交易會這麽紅火,爲何不幹脆固定下來,方便買賣雙方随時交易,而是非要一年才召開一次,而且每年的舉辦地點都不同,這不就等于變相增加了交易成本?”妮基塔提出疑問。
“現有的交易會模式的确是存在您所說的弊端,然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爲交易會并非市場自然産生的模式,而是我們本德同盟内部貿易糾紛的妥協産物。”
柳芭直言不諱道出交易會誕生的“黑曆史”。
“原本同盟各城邦不光是資本和勞動力自由流通,還免除内部關稅,然而财富都向白鷗港集中,其它各城邦稅收銳減,爲保護本地企業,暗地裏提升關稅壁壘,地方保護主義再次興起。爲了解決這個問題,同盟多次召開議會,吵了無數場架,最後達成一個折中的方案,就是每年舉辦一次交易會,期間貿易免稅,各大城邦輪流舉辦,利益均沾,今年輪到白鷗港作爲東道主舉辦交易會,迄今爲止交易額已經創下一個新紀錄,由此可見這種商業模式的好處遠遠大于弊端。”
聽着柳芭不無自豪的講述,目睹本德交易會的紅火景象,羅蘭心裏卻在搖頭:這種輪流坐莊的交易會模式,不可能長久維持下去。随着商品經濟的發展興旺,人們每時每刻都可能有交易的需求,很多商品保質期很短,不可能積攢一年才拿來交易,這種“流動集市”式的交易會實際上已經阻礙了自由貿易的擴張,遲早會被場所固定、全年營業的“交易所”取代。
“這裏看起來就像一座很大很大的集貿市場,除了特别大也沒什麽稀奇的。”柳德米拉不服氣的說。
“交易會從某種程度上講的确很像大型集貿市場,不過這裏可供交易的商品種類特别多,如果僅此而已,跟集貿市場也不存在本質區别,交易會的特色在二樓,有興趣的話就跟我來。”柳芭笑着說。
“來都來了,當然要逛個遍。”羅蘭一揮手,帶領興緻盎然的姑娘們跟着她走向二樓。
樓梯口有一道魔法屏障阻攔,每人支付1枚金币方可上樓。過路費不算多,卻也令絕大多數小商販和看熱鬧的人群望而卻步。
羅蘭替柳芭付了過路費,一行人順利登上二樓,頓時感到眼前一亮,樓下的嘈雜都被法術結界隔絕在外,呈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座寬敞潔淨而明亮的大廳,環繞大廳一圈分成衆多隔間,每個房間門外都挂着招牌:呢絨交易廳、谷物交易廳、礦石交易廳、珠寶交易廳、藥材交易廳、橄榄油交易廳、葡萄酒交易廳……分門别類不一而***易物品要麽是奢侈品,要麽是特定的大宗商品。
柳德米拉在葡萄酒交易廳門口停下腳步,伸長脖子朝裏面張望,過後回頭滿臉詫異的說:“真奇怪了,葡萄酒交易廳裏根本看不到酒桶,幾個人在那裏喝茶聊天,還有人在算賬,看起來倒像一間辦公室。”
“這就是交易會的特色所在。”
柳芭站在交易大廳中央,面帶微笑侃侃而談,氣質不知不覺中大變樣,仿佛從衣着樸素的窮畫師變成儀态萬方的大小姐。
“交易會如同一座金字塔,最底層是小商販,玩樂看熱鬧順帶買點日常用品的市民,馬戲團和賣笑女郎;中層是代表各家商會的大宗貨物貿易商,這些商人帶來的不是産品,而是票據和空白合同,訂下的合約大多是遠期交易;而這座金字塔的最頂層,就是發放和回收各種債券票據,提供存貸款和保險服務,統一清算往來賬目的金融機構。”說着,她拉開一扇大門,“這裏就是本德同盟所有商業活動的金字塔尖——票據交易大廳,諸位可有興趣參觀一番?”
柳德米拉和維羅妮卡面面相觑,啥票據交易?啥清算結算?完全聽不懂啊!
“柳芭,你能不能簡單的告訴我,這個票據大廳……它到底是賣啥的?”柳德米拉一臉懵懂地問。
“票據大廳不賣實體商品,隻提供金融服務,簡單來說,它的存在可以幫你更順暢的完成商品交易。”妮基塔實在看不下去了,搶着替柳芭解釋,“我說米拉你呀,偶爾也學一點金融常識,否則被羅蘭賣了你還傻乎乎的替他數錢。”
“你說的很好,但是我完全聽不懂啊!”女遊俠攤開雙手,嬌憨的樣子叫羅蘭看着又憐愛又心疼。
“好了米拉,别糾結這個問題,我們進去實地參觀一下,親眼看看他們是怎麽交易的你就明白了。”
一邊安撫女友,羅蘭心裏也掀起波瀾,暗自感歎自己小看了白鷗港這座自由貿易城邦的底蘊,僅就金融業而言,其發展水平已經達到地球上17—18世紀西方主流資本主義國家的水準。比如眼前這座票據交易大廳,已然初具證券交易所的雛形。
交易會的興起主要是因爲交易期間免稅,其次是融資信貸的需求,瓦雷斯世界交通欠發達,天南海北的客商難得會面,需要定期舉行聚會集中清算各自手中的票據。
揚波家族最初就是通過經營保險和貼現兩大業務發家的,保險不用多說,貼現是什麽業務?柳德米拉和維羅妮卡這樣的外行人就搞不懂了。
羅蘭打了個響指,“妮基塔,你用最簡單、最通俗易懂的方式,來給這兩位對金融業一無所知的小姐講講什麽叫“貼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