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張野那晚送包恬回家,包恬在車上才表現自己緩慢醒來。張野顯然沒有起疑心,他一直送她到樓上。在家門口,包恬問他要不要進來坐一會兒,他婉拒了,留下一個溫和的微笑,和她道了晚安。
包恬回到洗手間,洗了把臉。
她催眠張野了,可以說實在準備不那麽充分的情況下。隻是覺得當時的條件不錯,而兩個人的話題情緒都正好。
結果,算不上好。張野很快就出了狀态,但觸發點很有意思,是周回生這個人。
張野是最後一個見梁萱的人,也是梁萱喜歡的男孩子,所以包恬從回國就第一時間把注意力放到周回生身上。但在現在,在關乎綁架的場景中,張野居然想到了周回生,那說明這個人與當時的事件也脫不了幹系。
該怎麽接近周回生呢?包恬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大腦飛速轉動reads;。她記得周回生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做後端開發,那也就是很懂代碼了。
包恬打了個電話給ctrl。
對方接起,聲音有點慵懶。
“你在過美國時間?”他問。
包恬有些驚訝:“你這個一直過美國時間的人怎麽過起了中國時間?”
“因爲我在美國。”
“啊?你什麽時候飛的美國?”
“昨天,你家裝監控的時候。能說重點嗎?找我什麽事?”
他這麽問,包恬也就免了和他打趣的話,直言不諱道:“我今天小小催眠了一下張野。隐約覺得那個叫周回生的發小有點可疑。我記得他在科技公司做事,我想你幫我打聽看看,他編程能力怎麽樣。”
“你覺得他有來頭?”
“威脅信是在我去了監獄之後,也是在我巧遇周回生之後。多一條線總沒有錯,況且,我對你們搞電腦的,多少都容易聯想一些。”
“知道了。有消息告訴你。”
“謝謝啦。”
“嗯,挂了。”
包恬聽着對面嘟嘟嘟的忙音,失笑。她和ctrl的通話還真的是稱得上高效率,永遠聊完重點就挂。ctrl大概是包恬見過的最沒有傾訴*的人了吧,但卻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當時包恬告訴他自己想要查案的想法,他沒有多話,但在她需要的時候,總是伸出援手。
工作日,張野去外地出差,包恬則專注自己的工作,一邊等着ctrl的消息。
周五,包恬沒事,打算提早收工。拿着包經過前台,忽然被lisa叫住。
“恬恬,有你的快遞。”說着就把一個盒子遞給包恬。
包恬蹙眉:“我沒定過快遞啊。”她低眉看郵寄信息,一個江蘇的地址,看不出端倪。包恬不禁聯想到周六的快遞事件,問恬恬道:“來送快遞的人有什麽可疑嗎?”
“沒有啊,就是一直來我們這裏送快遞的小哥。”lisa不解,“爲什麽這麽問?”
“沒什麽。”包恬搖搖頭。
她抱着盒子回到辦公室,從抽屜裏拿出剪刀,打開紙箱。裏面擺着一個木盒,包恬謹慎地打開。
在開盒的瞬間,裏面跳出來一個恐怖玩偶,白色的骷髅頭,紅色的雜亂頭發。包恬被出其不意地吓到,盒子砸在桌子上,一聲悶響。
此時,盛時敲門進來,正見到包恬一副吓到的樣子,桌子上一個不知道什麽鬼東西。
“怎麽了?”盛時走過去,低頭認出那是一個廉價的恐怖盒,盒子裏還放着一張紙條。
她打開紙條,念出來:“我在看着你。”
盛時扭頭,望向蹙着眉頭的包恬:“這是什麽?搞得恐怖兮兮的,不像是朋友開玩笑吧。”
包恬從她手中拿過紙條,掃了一眼,血字。當然,就算不是血字,也知道是同一個人幹的了。但這個人學聰明了,不自己出現或者派人出現,直接從網上買了個恐怖盒寄過來,讓她查無可查。
見包恬不說話卻一臉在思索的樣子,盛時拉下臉來:“包恬,請你好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事情,這裏是辦公室reads;。是哪個來咨詢的人纏上你了?還是你在外面惹的事情?”
“你别太敏感嘛。不就是個整蠱盒子,不代表什麽的。”包恬将紙條放回盒子裏,蓋上蓋子,語調平靜。
“你這套裝模作樣在外面大概有人信,在我這裏就省省吧。”盛時冷言,“這裏是我的地方,要有人纏着你要對你不利,你得告訴我,尤其如果是來訪者的問題,你自己解決不了的不能硬抗。”
包恬歎氣:“不是什麽來訪者,真的就一個愛開玩笑的朋友。”
盛時見她還想隐瞞,說道:“不是來訪者,那就是你在外面惹事。如果你不說清楚,從下周開始,你就别進咨詢中心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有人威脅你,并且知道咨詢中心的地址,我不能讓我們整個辦公室的人和來訪的人都暴露在威脅之下。”
“這麽現實?”包恬依舊嬉皮笑臉。
“句句屬實。”盛時沒有理睬她的玩笑口氣。
包恬隻能收起笑,盛時收留她在咨詢中心,她确實有義務告訴盛時真相,尤其這事情确實可能給咨詢中心帶來麻煩。
“你還記得關于張晟立的案子嗎?”
盛時頓時眉頭打了個結:“包恬,你要死啊!殺人案,别告訴我你上次催眠結果是另有隐情,現在躲在幕後的真兇要找你算賬。”
“你怎麽這麽聰明呢?”包恬眨眼。
盛時沒忍住扭住包恬的耳朵,包恬哇哇大叫:“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惹上殺人犯你還笑眯眯的你多大能耐你這麽作死?”
“放開放開,殺人犯都沒來殺我呢你就先把我給解決了。”包恬拍掉盛時的手,揉着耳朵這才正經起來,“還不能确定是不是幕後主使,我會當心的,已經在查了。”
“報警。”盛時不顧包恬的思路,直接說,“必須報警。”
“我報警什麽呀,這都沒有明确的威脅。誰理睬我啊。”
盛時想了想:“那怎麽辦?這都已經摸到你辦公室了。那你收手,這就是希望你收手的意思。”
“學姐,我爲了這件事情都回國了,怎麽能在查到眉目的時候輕易收手呢?”
“你不收手是想怎麽樣?等到受到實際傷害了,一發不可收拾了,才收?那時候是你想結束就結束的嗎?”盛時拔高了音調,“包恬,我知道你覺得自己學科好,特别能,但這種事情是不能随便逞能的。”
“學姐……你能不能……”
盛時此時拿過了盒子就走:“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你不結束也得結束,不然别回來上班。”
包恬想攔着盛時,于是問:“你剛才進來找我做什麽?”
“工作上的事,不重要了。直到你确認自己放棄追查那件事,不然不用再回來上班。”盛時丢下話,就抱着盒子走了。
包恬歎氣。
十分鍾後,她再去敲盛時的門,盛時不開。
她打算放棄,過幾天再來和盛時談時,收到了盛時得微信消息。
“我剛發現盒子裏有監聽器。你認真想想你自己的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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