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剛強把持的水源地位于一片低矮石林中,周圍一馬平川,除了一些低矮菌株,看不到其他東西,很不利于防守。
三方大軍齊頭并進,來到水源地外圍。
正對石林車隊,有人高聲斷喝:“姓熊的,給老子滾出來,我們知道你有渠道,可以從獄警那裏得到好處。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何遠征需要一批高濃縮解毒劑,你可不要自掘墳墓。”
接着,從左邊車隊傳來話音:“熊大哥,稍安勿躁,本人帶着善意而來,想與您面談,價格好商量,隻希望走通那位獄警的門路,能夠向家裏捎些重要口信。”
而石林右側車隊較松散,看樣子是幾家聯盟,想要提出要求卻尚未達成一緻,所以暫時觀望。
“你們都他娘的活膩歪了嗎?居然敢在老子門前叫嚣,速速離去,把老子惹毛了,你們誰都跑不掉。”熊剛強大喝,聲音在石林間震蕩,産生一種增幅效果,轟然擴散出去,如獅子吼。
“哈哈哈,從來沒有人敢在我何遠征面前嚣張。”車隊之人暴跳如雷:“兄弟們沖過去,給我把這個混蛋抓出來。倒要看看,這姓熊的何許人也。”
這些人剛剛到來,就火藥味十足。
李源躲在暗處觀望,不由得搖了搖頭,心說:“都是些沒腦子的蠢貨,就算真有渠道,能夠通過獄警私下裏做事,哪裏架得住如此宣揚?低調些,能死啊?”
數十輛飛空車緩緩壓到陣前,向石林靠近。
熊剛強怒氣沖沖,回過頭來,壓低聲音問:“隊長,打不打?這幫家夥嘴上說得好聽,其實都想繞過我,與獄警接觸。哼,上來就強攻,當我老熊是面團嗎?想搓就搓,想捏就捏。”
“你要是心裏有氣,随便罵。”李源繼續觀望。
聽到隊長這麽說,熊剛強露出憨笑,敞開嗓門大罵:“******,何遠征是誰?老子從來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是哪個地頭冒出來的臭魚爛蝦。從你娘水道裏鑽出來,沒有吃夠奶水是不是?就會嗷嗷亂叫,喊你娘喂奶呢?聽好,老子不是你娘,滾回家找你娘吃奶去。”
“粗坯,我他娘的不把你給打成肉餅,就不叫何遠征。”車隊躍出來一道身影,轟然向前方奔馳,手中一把金屬大劍,在地面拖曳出劍痕。
“我靠,機甲士?什麽時候有個叫何遠征的機甲士,我怎麽沒聽說過?”熊剛強看得直傻眼。
“你自然沒有聽說過,何遠征三年前很出名,據說他晉升一級機甲士以後,能越級挑戰二級機甲士,在我們學院有段時間,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來了。這兩年消失不見,沒想到進了鈞天堡監獄,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李源抱起肩膀,胸有成竹,他今天的目标就是機甲士。
“三年前出名?正好我在這裏做宅男啊!如果有這個時間,老子也成機甲士了。”熊剛強酸溜溜的說,沒能成爲機甲士,是他的一大遺憾。
“好,開始吧。”李源點了點頭,做出一個劈砍動作,示意熊剛強可以開動了,先把第一批鋸齒長矛投射出去。
“嘿嘿,諸位,小心啦!别怪我下手狠!”老熊這人就是厚道,發動攻勢前,還帶提醒的。
“砰,砰,砰,砰……”
機括震響,一根根粗糙鋸齒長矛投射出去。
這些長矛并未經過多少加工,是熊剛強當年尋找水源地途中,發現的一種獨特植株,齊根拔出來就是最犀利武器,在鈞天堡星比較少見。
呼嘯聲成爲水源地的主旋律,那些飛空車受到沉重打擊,有幾輛甚至攔腰截斷,而何遠征也被迎面射來的長矛擊退數步,要不是他的反應速度快,手中又有一把金屬大劍,後果會很慘。
“老熊啊!你當年真應該多弄些長矛,如果它們再堅硬些,并摻入金屬元素培植,甚至能當機甲兵常規用箭。”李源看向第二陣列長矛,正在想是不是搞些種子回去,進行突變培植。
“沒了,我把那個地方的鋸齒長矛都采光了,這玩意生長好像極其緩慢,就算我們把種子帶回去,估計等到完成培植,連孫子都穿開裆褲了。”熊剛強透過岩石縫隙,邊說邊看向外面。
“也對,這麽緻密的結構,生長起來肯定異常耗時。不過,有機會,我還是想試試。”李源突然猛跺地面,以他爲中心,擴散出去一圈粉塵。
這些粉塵閃着淡淡綠光,飄到空中,快速消散,分解不見。
“隊長,你配制的麻醉劑有效嗎?光靠這玩意,就能放倒身體素質超強的機甲士?”盡管熊剛強被弄睡着一次,卻仍然覺得不靠譜。
“沒關系,反正還有你和奎爺。你一個頂級機甲兵,還怕沒有機甲的機甲士?”李源看向外面,他們三個人躲在黑色岩石構建的掩體中,隻要對方不動用太過蠻橫手段,安全暫時無憂。
“也對,不就是一級機甲士嗎?理論上來說,也就比我敏捷些,身體柔韌性比我好些,力量未必能超過我老熊。”熊剛強拍了拍胸脯,表現得相當有氣勢。男人嘛!就不能說自己不行。
何遠征看也不看隕落向四周的飛空車,當他發現石林沒有第二波長矛射出,擎起大劍戒備地向前走去。
在鈞天堡,人命不值錢,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所以,他何遠征并不在乎手下死多少人,他隻在乎以最快速度,得到熊剛強的渠道。
曾經聽人說,有獄警與犯人狼狽爲奸。隻是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自打鈞天堡發生過一次暴動,從上面調來某個資深老家夥鎮壓,這種事情就再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沒有獄警的日子是多麽難熬?很多賤骨頭懷念過去,甚至感恩受盤剝時代,他們不缺錢财,他們不怕盤剝,隻要能提供便利,一切好說。
水至清則無魚,鈞天堡這十多年來,就是因爲太清了,讓暴力事件反而增加不少,如果受到獄警盤剝,滿足一些強者需求,未必會這樣。
何遠征所要做的,便是緊緊抓住這條線,日後必然崛起于鈞天堡。即便不能出去,也能潇灑過日子,甚至傳宗接代,建立獨立小王國都不成問題。
希望就在前方,也許隻有百步。
大劍在手,信心倍增。何遠征知道,必須在其他強者趕到前,帶着熊剛強遠離,回到自己的老巢,那裏才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然而,就當他覺得,即将觸及夢想時,天在轉,地在轉。
“噗通”一聲,身體接受将近二十次微調的機甲士倒了下去,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倒在石林前。
“歐耶,夠味,感謝沙不舉送來的小衍真菌,這玩意真好用。”李源看到目标倒下,高興得直咧嘴,比了一個勝利手勢。
“奶奶的,我就是這麽睡着的,是不是?”熊剛強直晃腦袋,覺得自己敗得不虧,沒見到強如機甲士,都一頭栽倒了嗎?他一個機甲兵,無論多麽頂尖,身體素質也無法和機甲士相比。
“不,比給你用的東西強好多,有齒輪蘑菇與小衍真菌來回作用,越是向後衍化,麻醉作用越兇悍,甚至會産生強烈的迷幻作用,讓中招者做很多美夢而無法自拔。”李源得意的說。
“難怪啊!我會夢到好多牛肉罐頭向我飛來。那一直衍化下去,豈不無敵了?”熊剛強頓時覺得底氣噌噌往上沖,就算頂級機甲士來,他也不在乎。
“呵,沒有那種便宜事,先不說小衍真菌難得,我也是一個偶然機會,才學會用法,就我所知道的情況,無論演變到何種地步,對奎爺這種三級機甲士,效用大減。而且,作用時間也就幾個小時,我并不想制造殺戮。”李源道出了缺點。
“三級機甲士?那麽說遇到三級機甲士,我們沒有自保之力?”熊剛強緊張起來,他有一種坐過山車的感覺,忽悠一下向上,忽悠一下向下,心髒很不争氣的跳快半拍,這個虐心呀!
何遠征居然倒了下去,這種突發狀況在三方車隊引起軒然大波。
“怎麽回事?何老大不像受傷的樣子,那些長矛攻擊,明明被他封擋住。開玩笑,機甲士體質強悍到何種程度,怎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倒了下去?”太多人覺得不可思議,太多人生出畏懼之心,覺得前方石林是魔林,充滿異樣,充滿不祥。
“是毒素嗎?能夠毒倒機甲士的毒素?”有人猜到了實情。
畢竟鈞天堡人常年與各種病變打交道,每天接觸的菌類植株不計其數,對于毒素再敏感不過。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想要破解,卻是另外一回事。連最厲害的何遠征都倒了下去,誰還敢随便靠近?而鈞天堡的遠程攻擊手段,實在拿不出手。
就這樣,雙方陷入僵持。
不多一會,熊剛強在外面所有人注視下,把何遠征拖了進去。那把大劍他喜歡,能在鈞天堡搞冶煉不容易。若是換做先前,沒有遇到李源,得到這把大劍,夠他笑一個月的。
李源放倒何遠征,完美立威。
那些人眼睜睜看着石林,就是不敢向前沖。對于找熊剛強索取渠道,也從強硬變爲溫言細語。
然而,就在兩個小時之後,空中射來一道身影,快得不可思議,隆隆話音沖入石林:“三級機甲士冷不凡,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