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密林中窺探鷹逆之人,正是叛出禾山道的林縛。
在林縛瞧到那遮天铙钹時,就已經清清楚楚的明白了前因後果。想來自家兒子林景塵已經喪命在這老妖手裏。
當林縛細思之下,心頭别提有多委屈。這鷹逆以煉罡之境,先是殺害了自家的兒子,然後又做掉了華雲傑,再将這件事情栽贓給禾山道。
随後又與華顔宗之人厮混在一起偷襲自己,逼得自家叛出禾山道,成了現在這麽一副無家可歸的模樣。
就算是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這件事情也永遠都無法沉冤得雪。
林縛修行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如果非得找一個相提并論之人,也隻有那殺掉他徒兒青羽之人。可是那人與此刻這鷹逆相比,卻又是天壤之别。
林縛對鷹逆的恨意,怕是傾盡這浔陽湖之水也難以洗刷。
林縛當初用一萬凝靈丹來懸賞這鷹逆,就是準備給他制造一些麻煩,卻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人品性如此惡劣,非但自己懸賞了一萬凝靈丹買他的小命,在他之前竟然還有一人也懸賞了五千凝靈丹。
一萬五千多凝靈丹的高價來懸賞這鷹逆的人頭,想來他今後的日子都不會快活到哪裏,隻有想到這裏,林縛才會稍微好受一些。
而就在這時,林縛瞧見圍攻鷹逆的那十多人似乎向自己所在的方向飛來,而不是去追擊那鷹逆,當下就起身架起遁光,晃晃悠悠的迎了上去。
卻說龐仁冠等人圍剿鷹逆這雙峰老妖,苦鬥一陣,折損了兩件法器才傷了這老妖。可下一刻,這老妖就以他們遠遠不可及的遁速逃竄,面對這等駭人的遁速,他們也隻能望塵莫及毫無辦法。
更别提這老妖似乎還在他們戰鬥之處埋下了一些伏兵,若是全力拼鬥鹿死誰手,确實不太好說。
因此龐仁冠、柳豔茹幾人稍微商議一番,就準備放棄這次的追擊。打不一定打的過,追又追不上,怎麽和這老妖鬥。
然而他們剛剛動身不久,就有一位修士一臉笑意迎了上來,問道:“諸位道友,這是準備去哪裏呢?”
龐仁冠聞言瞧了一眼這中年道人氣息内斂,自家竟然看不出他的修爲,到也不敢怠慢,道:“方才圍攻那雙峰老妖無果,才知道這老妖太過難纏,我們這些人怕是難以拿下,這便就隻好先暫避其鋒芒,事後再做打算。”
“我方才在一旁觀察了許久,那雙峰老妖怕也是強弩之末,衆道友怎可輕易氣餒,任由這老妖在神洲境内逞威。”林縛忽地一臉嚴肅的說道。
“可是隻怕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龐仁冠聽到這人的話語,忽地就心中一喜。
果不其然,聽到了龐仁冠的話語,林縛忽地大喊道:“怎能容這老妖繼續逞威,我便與諸位道友一同去尋這老妖的晦氣。”
“不知道道友什麽修爲?”龐仁冠又忽地問道,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林縛聞言釋放出一些罡煞之氣漂浮在周身,融在一團互生互漲,圓潤無暇,又生生不息。随即才悠悠道:“剛剛堪破陰陽大成而已。”
見到這等生生不息的法力,龐仁冠幾人就明白這人怕是已經成就真人之位,聽到他自己承認,瞬間大喜,有了這麽一位大修士的加入,他們再去圍剿這雙峰老妖,成功率定然會高上不少。
“不知道真人在哪裏修行?如何稱呼?”得知林縛的修爲後,龐仁冠也是慌忙換了稱呼。
聽到龐仁冠的話語,林縛打了個哈哈道:“我一直居無定所,到也沒有固定的修行地方,從離洲一路遊曆到江州郡。至于姓名,你們喚我青羽就好了。”
“原來是青羽真人啊,久仰久仰!”聽到林縛的答話,周遭人慌忙奉承道。
“青羽道人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才好?”那龐仁冠又見縫插針的問道。
“自然是壯大我們的隊伍,那雙峰老妖兇威太盛,必須将足夠多的人,且封鎖住他逃竄的路線,才能一口氣将其誅殺。”林縛又哼道。
“這樣的話,到時參與人太多,隻怕殺了他,我們每個人就拿不到多少賞金了啊!”龐仁冠一臉憂心道。
“道友怎麽如此執着于那些賞金呢?這雙峰老妖強取豪奪,身上的寶貝多如牛毛,到時候我們隻要能夠拿到一絲,就已經夠我們受益無窮了。”林縛聞言笑了笑道。
聽到林縛的話語,衆人瞬間恍然大悟,滿心歡喜的采納了林縛的意見。
在林縛與龐仁冠一起商議如何對方鷹逆之時。
姜折卻是催動法力将那受驚的老孫頭送回魚屋之内,開口問道:“老丈,你與那雙峰老妖是如何相識的?”
“什麽雙峰老妖?我不認得啊?”老孫頭一臉疑惑的問道。
姜折聞言愣了愣,有些尴尬的問道:“就是你兒子……”
“哦,你說我兒子啊,那混蛋就是個無賴……這孩子瞧上了我老孫頭的手藝,天天在我這裏好吃懶做,蹭吃蹭喝。我給你說,這麽大一條魚,我才吃兩口他就能夠給剩餘的全部吃完。而且無論我怎麽攆都攆不走,這次終于走了……不知道下次再見,又得到什麽時候咯……”老孫頭一邊說一邊比劃,到最後難免會有一些落寞。
那陳姿見狀問道:“你就不恨他嗎?當時那些人對你動手,你這兒子可沒有管你……”
“呵,我瞧的明白呢?你們這是想要離間我們父子感情,他們一夥人都鬥不過我兒子,我兒子又鬥不過我,自然不用爲我擔心。再說了,你們一口一個妖怪的喊,都是壞人。我兒子可是救了隔壁的虎子,除了他你們都不是好人……”老孫頭不知怎地越說越激動。
“老丈您别生氣,我們也沒說你兒子是壞人啊。你看能不能與我們說一說你兒子的事情?”姜折聞言慌忙上前安慰道。
這般以後,這老孫頭才斷斷續續的将鷹逆在這裏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姜折、陳姿。
姜折等人聽到鷹逆用金銀之物與這老孫頭做交易,即便是失敗也不曾強取豪奪,隻是有些小兒脾性在這裏耍耍賴而已,由此而見這妖怪到也算不上十惡不赦。
至于他與華顔宗、靈寶閣的沖突,則由來已久,屬于曆史遺留問題,到也不好說誰對誰錯。
待姜折兩人出了這老孫頭的魚屋後,陳姿秀眉輕皺問道:“我們現在怎麽做,是回去還是?”
“再去尋一尋那老妖,我看他的遁光甚是眼熟,說不好還能有一些驚喜。”姜折忽地笑道。
“什麽意思?”
“我現在也不太确定,待以後揭曉答案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而與此同時,昌隆國江油郡内,靈寶閣宗門向西不遠處聚集了近百修士。
單從這些人所穿着的服飾看來,有華顔宗的銀白服飾,也有順天宗的紫色服飾,至于剩下的人俨然也是兩個宗門弟子。
“劉傲道友,沒有想到吧?你把我們四人宗門的人湊在一起,卻是已經有人搶先一步将這件事情擴大了,你看到時候怎麽去處理。”
劉傲看了看最近收到的信息,也是頗爲無奈。
他費盡周折才說服了華顔宗、靈寶閣與五行淵與他一同來尋這鷹逆麻煩,卻是不曾想自家這邊還未曾開始。就已經有人将鷹逆的懸賞提高到一萬五千零三十凝靈丹,這般就算是沒有他們這些人,也會有很多修士聞風而至,去尋那鷹逆的麻煩。
到時候這局勢一亂,就非常不利于劉傲布局,因爲紛亂的局勢之中一切都有可能。
劉傲轉首望了一眼身旁閉目不語的溫鵬師兄,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隻能改變策略了。”
“你們看,這鷹逆所行進的路線,膠萊郡、小葛郡、冀郡、雍郡、益郡、甯郡、青、徐、幽、并等諸郡,最後又達到江州郡,他的路線非常明确,這雙峰老妖是向進入東荒漠洲之中尋求庇佑。既然如此,我們就隻有在他進入漠洲之前,将其擊殺!”劉傲拿出一塊地圖,與衆人畫了一番鷹逆的行進路線道。
“可是我們這般與這些散修争搶,似乎有些不太好吧?”五行淵一弟子皺眉問道。
“讓這些散修,先把鷹逆這隻獵物養肥,我們到時候再去收割有何不好?”劉傲聞言溫和笑道。
聽到劉傲的話語,這些人恍然醒悟,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這時駕着遁光飛快逃竄的鷹逆,卻是聽到了腹内傳出一個尖銳的女聲:“你這賊道人爲何要捉我們兄妹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