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乖巧

全身再度被那風雪幡凍成冰晶的鷹逆,看着自家師傅不急不緩離去的背影,心中忽地生起一絲微涼之意,伴着濃厚的悲怆。

兩行清淚之欲湧出,卻是無法做到。

他是多麽想高喚一聲師傅,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姜玉陽的徒弟,這樣姜玉陽就必須将他帶走。可鷹逆又理智的告訴自己,他若是這樣做對雙方沒有一絲好處,反而還會将姜玉陽拖入萬劫不複的地界。

鷹逆的态度已經表示的如此明确,可是自家師傅還是不願意帶自己離去。

卻是用“你這小妖就這點微末手段還敢來尋我晦氣?等你到了真人之身再來吧!”拒絕了自己。

雖然鷹逆這段時間内成長非常迅速,可他在姜玉陽眼中還是如同小厮一般。

有危險事情便将自己完全剔除開來,縱是鷹逆想要前去幫忙,也不被姜玉陽認可。

一時間鷹逆心中五味雜陳,如同有什麽東西堵在心口一般極其難受,心情也變得灰蒙蒙布滿陰霾。

而這時,不待楊妙妙等人上前救鷹逆,那松博文已經催動法力将鷹逆托住,同時猛然一震,散去了鷹逆身上的包裹的冰晶。

得救後的鷹逆,向這松博文作揖道:“謝過道友!”随即便臉色陰沉的來到楊妙妙等人身邊,旁人還以爲他與姜玉陽戰鬥之時落敗心情沮喪,也不好多說什麽。

此刻走脫了姜玉陽,他們這群人就等于白白撲空了一次。

可是這馬鞍城已被毀了大半,卻又需要一個說法。

尴尬的氣氛維系了片刻,那松博文便開口道:“現在該論一論這馬鞍城被毀的事情了,你們這些修士在天機國境内不顧凡俗之别,肆意破壞,毀了城池房屋,傷了居民,便是我們玄機山在此設立的陣法也被毀了不少,你們要是不給一個說法,雖然我沒有辦法罪責與你們,卻是能夠将你們全部驅逐出境,以後就不要出現在我們玄機山境内,免得再有類似事情發生!”

聽到這松博文話語,縱是顔如意、華雲英兩人也不好多說什麽。玄機山重視凡俗民生是衆所周知的事情,這些散修在這馬鞍城上瞎折騰,以至于殃及到整個馬鞍城。且不說是否壞了這圍剿姜玉陽的事情,便是玄機山都會第一個不饒過他們。

此刻不但松博文想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便是顔如意也想知道,是誰人引起了這場亂鬥。

“松道友,這事全賴姜風一人,是他一直出言不遜,挑釁與我們,這才逼不得已與他戰在一團,成了最終這幅模樣。”

“是啊,都怪這姜風強搶了梅嘉玉道友的乾坤囊,事後還出口出狂言咄咄逼人,說一人挑我們二十多人都不在話下,這件事情的最初推手就是這樣姜風,他居心叵測,策劃了這場動亂,才使得馬鞍城遭難。”

“松道友、如意真人,前面幾位道友所言極是,我們所見到的情景,就是這姜風挑起了整個事件,一直在出口漫罵才使得諸位道友忍無可忍,這才對其攻擊。”

“事情正是這樣的。”

聽到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話語,松博文一臉疑惑的看向身後的幾名玄機山弟子,後者則是搖了搖頭。

顔如意與華雲英兩人都是拿了鷹逆的好處,本質上是屬于親近鷹逆之人,聽到這等話語,也是揣有懷疑态度。

一個人去挑釁幾十人,這個說法聽起來就太荒謬了,便是他顔如意都沒有猖狂到這等程度,就算這姜風有一些手段也不至于這麽狂妄。

“姜道友你怎麽說?”松博文看向鷹逆問答。

聽到松博文的話語,鷹逆卻沒有反駁,直接自乾坤囊中摸出了所有的凝靈丹足有三百多枚,分爲許多個白玉盒子裝着,這般一口氣遞在松博文手中說道:“我們在馬鞍城上鬥法,毀了城池、法陣,還傷了馬鞍城的居民本就不對,此刻說再多都是無用的,老姜願意用這些凝靈丹作爲補償,若是不足馬鞍城的損失,請松道友給我報一個具體的數目,等老姜我資金充裕後會親自送到玄機山上賠禮道歉。”

說完這些有理有據的話語,鷹逆又朝這松博文行了一禮,一臉歉意的道了一聲抱歉。

看到鷹逆這等作派,那些前番與其鬥在一團的修士一個個肺都要氣炸了,這等不論對錯直接賠禮道歉,然後公然行賄的舉動,讓這些修士大爲鄙夷。

然而這卻是最爲關鍵的事情,發生了事情,最終無外乎要一些賠償與道歉,使得原有的損失方不但利益挽回,又能面子保住,這才是最爲重要的事情。

至于這件事情爲何發生,卻是無關緊要。

而這樣的事情,結果就是由鷹逆來做惡人,他們這些人來背黑鍋。

雖然鷹逆什麽都沒說,卻是無論華顔宗還是玄機山的人都會怪罪在他們身上。

而這時,他們又不能公然去反駁鷹逆的舉動。

那松博文接過這些凝靈丹,面色才稍微好了一些,說道:“既然如此,我們玄機山就不再追究此事,隻是在下希望諸位道友能夠克制一番,不要再在我玄機山的境内大肆破壞,到時候要是被我松博文再度撞上,定然不會似今日這般輕松。”

明明犯錯之人是鷹逆,可是這松博文的口氣卻是在警告他們這些告狀之人,一個個都臉色極爲難看,又不好在這些事情是上畫蛇添足,隻能一個個點頭應是。

這馬鞍城的損失不過是一些凡俗人力就能夠恢複的,鷹逆拿出三百多凝靈丹作爲補償已經屬于天價,這松博文最多花費兩天時間在這裏安撫一下民心,要不了多久這馬鞍城便又會恢複到原來的模樣,卻是對雙方都沒有多大壞處。

處理完了這件事情,那松博文向衆人作揖後,這便離去。

而這時,鷹逆才瞧見又有十多人向這馬鞍城飛來,爲首之人遁光爲紫青二色,正是身形矮小的二鞠君子劍,戲雲翼與一衆華顔宗弟子則緊随其後。

顯然是發現姜玉陽的事情放出消息,這才一路趕了過來。

那架紫光的修士來到衆人面前後,問道:“姜玉陽人呢。”

“回明亮真人,弟子本來率人在這馬鞍城内一絲絲探尋,卻是不知怎地他們忽然自己鬥了起來,後面驚動了那姜玉陽,也就被他從容逃去了。”顔如意聞言躬身執禮道。

鷹逆這才知道,這架紫光的修士是二鞠君子劍的哥哥,名喚鞠明亮,而那架青光的修士想來就是弟弟鞠覺亮。

“到底怎麽回事?是誰人如此不識大局,鬧出這等事情壞我華顔宗的算計?”那架青光的鞠覺亮怒喝道。

“弟子不知,此刻正準備詢問原由。”顔如意又道。

鞠覺亮瞧了一眼鷹逆,不悅道:“這個小妖怎麽還在這裏,莫不是這次是事情又是他攪出來的?”

鷹逆聞言,慌忙收起悲傷的情緒,一臉惶恐道:“小的冤枉啊,此事确實與我沒有關系。”

“明明就是你挑出來的,此刻又想推脫關系。”

“是啊,鞠前輩,就是這姜風肆意挑事,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時間,看到又有人尋鷹逆晦氣,這些對鷹逆不滿的修士,便一個個出言來将這件事情往鷹逆身上來栽贓。

聽到衆人的話語,鞠覺亮正準備開口,卻是被鞠明亮打斷,說道:“你們且不要亂說,一一給我說下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就這樣,那幾人便開口說道,鷹逆如何槍了梅嘉玉道友的乾坤囊,又是如何口出狂言,挑釁衆多人,最後才不得已與其戰在一團。

而鷹逆的說法則更簡單,那梅嘉玉等人對他有不軌念頭,又法力不濟便自願以此賠償當作保命,與其一同的近四十位道友都可以作證,而焦思成去購買食材之時卻是被這些人追殺,自然氣不過與他們理論,這一番理論不清楚便隻能動手。

這般各說各有理,如同亂麻一樣的事情,卻是誰也無法說清楚是誰對誰錯,若真要尋個責任,隻怕還得落在這圍攻鷹逆的六七人身上。

一時間将事情弄清楚後,鞠明亮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得勸道:“這次的事情就這樣過去吧,諸位道友也就不要再生事端了,下次如果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壞了我華顔宗的算計。我便不問對錯,隻問先動手之人!”

“在下省得了。”鷹逆慌忙一臉乖巧的說道。

而這時,卻又有一人有些喏喏的說道:“我似乎見過這姜風與那姜玉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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