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逆瞧了瞧她俏臉帶霜的模樣,也覺着有趣。
這詩寒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冷冷清清,又生的嬌小玲珑,一身綠色羅裙裹身,就似一個沒有長成的小女孩一般。這刻一說到化形丹,卻是瞬間變了臉色,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我曾受惠于兩個小妖,答應要幫他們化形脫去妖怪之身,此刻則是來完成往日的諾言,如此才算得上言而有信。”鷹逆笑道。
“這些妖怪非我族類,必定包藏禍心,與他們有什麽道理可講,直接打殺了就是,此刻幫助他們,等他們有了實力定然是一方禍害。”詩寒有些不滿的說道。
鷹逆聞言愣了愣,這才知道這詩寒對妖怪似乎有一定偏見,又不好開口說自己就是妖怪,隻能與她解釋道:“我們都是天道之下求一線生機,不應有分别之心。便是人類修士就沒有一半個禍害存在嗎?況且大丈夫在世,一口唾沫一顆釘,說出來的話,自然要辦到才成。”
“那姜道友你小心一些,不要着了他們的道就是。”詩寒看拗不過他,又叮囑了聲,就命人去準備這些東西。
腹中洞天的小土與砗磲妖,此刻卻已經聚在一起,一臉怒氣的商議着怎麽炮制這詩寒。
“方才姜道友說想要采辦一些鬥法所用之物,可是需要一些防禦型的法器與攻防一體的陣圖?又或者似破軍舟這種可以多人使用的法器?”将化形丹的事情揭過以後,詩寒就非常職業的又問起了鷹逆的需求。
聽到詩寒的話語,鷹逆也是愣了一愣,這才想起,自家的罡煞之氣如此兇猛,就算是給他一些陰雷、靈符、附器什麽的,能夠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而詩寒給自己的推薦的這些物件,才正是自己所需求的。
那些各色陰雷,說白便是由各種不同的罡煞之氣不斷的壓縮凝聚,經過特殊手段處理,讓它們的罡煞之氣不會洩漏,與人鬥法之時,隻要将其祭出轟在敵人身上,便能夠爆發出莫大的威能。而這些陰雷的威力大小也取決于凝聚罡煞之氣的質量與數量,可對于擁有護界罡風的鷹逆來說,确實沒甚作用。
至于那些低階的護符、靈符,則絕大多數都是由修者随手制造出來,交由凡俗之人使用,又或者那些沒有過多手段鬥法的低階散修大愛。
護符以防護爲主,靈符則多是篆刻一些小的法陣,作爲一次性激發,又或者裹有一些兵器、護盾、鐵,激發出來用于牽制敵人。
似鷹逆與華雲傑的戰鬥,這些物件就算是再多,也難以起到作用。
便是黑山五鬼等人大半輩子積攢的财富,也隻是被鷹逆耍了個小伎倆就破去。
此刻要是讓鷹逆準備一兜子護符備用,卻是純粹浪費資源。
若是論起好用程度,還不如髑髅怪、化血陰神這種寶貝。戰鬥之時隻要将他們祭出,便會主動去攻擊敵人,且不用自家費神。
而附器的作用似乎與那陰雷、靈符一般無二,優點在于不用消耗太多自身法力,且又威力不小,可缺點也相當明顯,應變不足,太過消耗家資。若是鷹逆身上的銅钹能夠正常使用,便是來再多附器,鷹逆也能一一擋下。
總得來說,這些附器确實比法器要差上許多。
想到這裏,鷹逆忽地将那髑髅怪放了出來,問道:“這髑髅怪是我自禾山道張居中手中搶來,鬥法之時卻是頗爲好用,不知詩道友這裏可有類似的寶貝?”
這髑髅怪聽到鷹逆的命令,到也不向旁人攻擊,隻是漂浮在空中,碩大的嘴巴嘎嘣嘎嘣的似要咬人一般。所謂髑髅便是頭骨,這髑髅怪隻有一個磨盤大小的腦袋,沒有任何軀幹,顯然不是人類的頭骨。
詩寒瞧了眼這髑髅怪歎道:“這禾山道也是手段驚奇,竟然想到将一些大妖的骨頭采集回來重新祭煉,然後注入兇魂用于鬥法,的确要比尋常的法器好用的多。若是與此相仿則隻能找一些傀儡之物,隻是這些傀儡用來做雜事還可以,鬥法卻是用處不大。”
“老爺,何須要那些玩意,隻要給我一個結實點的骨頭,我保證比這髑髅怪更厲害。”黃羽在腹中洞天怪叫到。
“是啊,若是與人鬥法,我們也定然比那些傀儡什麽厲害的多。”小土跟着起哄道。
鷹逆聞言隻得搖了搖頭道:“傀儡到是不用了。”自家篆養百鬼加小妖,做起雜事來,老是不需要那些機械的死物。
“若是有靈寶級的寶物,便也可與這髑髅怪一般,内有靈性,不用修士操縱也可與人争鬥。可惜我們無定坊暫時沒有這等寶貝出售……”詩寒歎道。
聽到這裏,鷹逆心頭疑惑,自家身上也有一杆風雪幡,每次使用都必須自己親力親爲,卻不曾察覺到他有自行運作的苗頭。至于爲何,想來想去還是得去問過姜玉陽才能明白。
當下鷹逆便又說道:“我這次去尋姜玉陽,隻是爲了探一探是否真的有那可以直達脫劫的功法,不爲與人争鬥,隻要能夠自保就可以,麻煩詩道友給我取一些防禦型的法器,最好是能夠扛得住姜玉陽這等修士的攻擊。若是凝靈丹不夠,我就先賒着,今後再還與你們。”
“想要抵擋姜玉陽這等修士的攻擊,尋常的法器怕是難以做到,我有一物可以借于你使用,隻是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你須得歸還于我。”詩寒思慮了一會兒說道。
“何物?”鷹逆好奇道。
詩寒聞言,自腰間粉色繡花的錦繡囊中摸出一本黃燦燦的小書,說道:“此物!”
鷹逆瞧了眼這繡有幾支梅花的纖薄小書,疑惑道:“這書一戳即破,又怎麽來保護我老姜。”
“殷博彥,你來攻我!”
詩寒見鷹逆不信,便嬌喝一聲,小手一拍,這纖薄小書便懸浮在她胸前。
短打妝扮殷博彥聞言,祭出一柄小錘便向詩寒攻去。
這小錘飛出以後便裹着一縷罡風猛然向詩寒頂門轟去,那懸浮在她身前的小書這便直愣愣的迎了上去,與這小錘撞在一團。
鷹逆眯起眼睛瞧了一下,隻見小錘在砸向這纖薄小書之時,猛然激蕩出一股氣流,随即便攜着泰山壓頂之勢轟下。
這等以錘爲法器的祭煉,雖是放棄了刀劍的鋒利,卻在力量上有了顯著的增加。某種程度上來說,錘比刀劍的破甲效果要更好一些。
看到這等狀況,鷹逆也是皺起眉頭,盤算着若是自己與他戰鬥該怎樣應對。最終發現,隻能避其鋒芒,然後攻擊所短。
然而那纖薄小書就這樣硬生生的承受了這記攻擊,隻是整個書身顫了一顫而已,便毫發無損。
那小錘一擊無果,就準備再度攻擊。
這纖薄小書,卻是忽地如同花瓣一般綻放開來,形成一張巨将這小錘死死裹住,使其不能動彈。
“詩妹妹,老殷我認輸了。”那殷博彥無奈的喚了一句。
鷹逆這時才瞧的明白,這纖薄小書是由許多金線組成,聚則爲書散則爲。不但能夠防守,似乎還能裹人法寶,倒是一個不錯的寶貝。
“這寶貝名喚何物?”見識了它的功效,鷹逆也是滿心歡喜問道。
“無礙書!”詩寒答道。
“如是買下這件寶貝需要多少凝靈丹?”鷹逆試探性的問道。
“這件寶器應值八萬凝靈丹,隻是它是家父遺物,卻是不會出售的。借與你用,也是怕你在這場事情之中隕落,到時候欠無定坊的債務就要不回來了。”詩寒皺了皺鼻子,有些不悅道。
“那老姜我就謝過詩道友了。”鷹逆說話間便将這無礙書接了過來。
看了看上面書寫着金瓶二字,疑惑道:“不是叫無礙書嗎?怎麽書寫金瓶二字?”
“因爲無礙書是由太乙元金所做,而且金爲不朽之意,瓶爲圓潤包容之意。應該是有不朽之心又可容納萬物吧!”詩寒皺着眉頭思緒了片刻,解釋道。
“那這上面繡的三支梅花又是怎麽回事?”鷹逆又道。
“家父喜歡梅花,而且……而且我的乳名也叫春梅,繡有梅花又有什麽不對?你要是不喜歡,我還不想借你用了呢!”說話間詩寒便探手要收回這無礙書,說到乳名之時,這詩寒頸上升起一團紅暈直達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