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暗自聚集力量,用諸多小手段來保全自己,可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就似夢幻泡影一般,随時都會破碎。
若是這兩人對自己有殺意,再加上諸多華顔宗的弟子,鷹逆就算有辦法掙脫這些法力束縛,怕也難逃一死。縱是曾經與他一同的修士們,也免不了上前降妖除魔。
這種時候,鷹逆隻能期望自家的師傅沒有走遠,再來救自己一次。
至于華顔宗這些人是否容得下自己這個妖怪的存在,卻是不敢多做奢望。
可他卻仍得高呼:“兩位真人饒命啊,小的我可是規規矩矩從不曾做什麽歹事。雲翼道友救我……”
“哼,雖然你不曾做什麽歹事,但是潛伏在這其中,怕是正在預謀什麽歹事吧?你們這些妖怪便是化作人形也靠不得。”那架青光的修士冷喝一聲。
戲雲翼見狀,慌忙喊了聲:“師伯且慢!”
“怎麽?”那架青光的修士有些不悅道。
那戲雲翼見狀無方,隻得催動法力,将自家想說的話凝成一道音線傳遞到這兩人耳中,最後拱手道:“望兩位師伯明斷。”
而戲雲翼所說之話,自然是将鷹逆的潛在身份說出,這也是唯一能夠救下鷹逆的辦法。
那架青光的修士聞言思緒了一會兒,說道:“既然如此,就饒他一命。近來是多事之秋,華雲傑已經隕落,宗内正在爲這件事情忙碌,這華雲英卻是搞這些烏七八糟之事。你且不要學他,惹這些閑言碎語上身。”
“雲傑真人已經……這怎麽可能?”戲雲翼驚道。
“此事無假!宗内正在調查。”架紫雲的修士說道。
“弟子省得了。”
“那姜玉陽逃向何處?”架紫雲的修士開口問了一句。
“回師伯,那姜玉陽遁向南方!”戲雲翼慌忙回複道。
“我們兄弟兩人先去追一追,這五老山的事情就由你來處理,随後跟着我們就是。”架紫雲的修士又說了一句,便催動遁光朝南方飛去。架青光的修士這便放了對鷹逆的束縛,追上那架紫雲的修士。
這兩人就這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卻是将鷹逆的魂兒都給驚飛了一半。
這周遭之人,也因此明白了這鷹逆的妖怪身份。
但凡大宗門内都有妖怪身份的弟子,這些妖怪或是自小篆養,或是在外捕捉的代步坐騎,本就具有一定靈智與法力,随着天長日久自然修爲也跟着增長。而後便與人類一般,這時候就會澤一些資質優良、感情親近之輩,将其收爲弟子傳授道法。
妖怪的壽命本就比尋常人類的要悠長,就算是習道不成,也能夠活很長時間,不管是守護山門,還是護佑弟子都是不錯的選擇。
特别是一些大修士剛剛求道之時,機緣巧合所遇見的靈獸,随後便會将其當作朋友與道友互相扶持,随着這些修士的身份提升,與他一同修行的妖怪自然也跟着水漲船高。
即便是大多數人類修士,都瞧不起這些經野獸猛禽幻化過來的妖怪,可是卻也不至于仇視。
他們真正讨厭的是那些未開化的妖怪,隻曉得出來作惡作亂,遇到這種或捉或殺隻是順手之事。
當鷹逆的身份被喝破後,衆人對他的态度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着。那些之前瞧不起他的人,此刻便有了充足的理由去鄙夷他。
至于那些有意交好他的人,也因其身份,使得自己交好的心思淡了許多。
與一妖怪厮混在一起,說出去怎麽聽都不太光彩。
反倒是楊妙妙忽地釋然了,之前梗在心中的結,在這一刻全部解開。
這人不是看着像妖怪,而是真真的妖怪。這樣也就解釋的通,爲什麽他對自己的美貌一點都不動心,因爲你期望一個妖怪去愛上一個人,本來就是荒謬的。便是他喜歡吃人的怪癖也變的理所當然了。
縱是這人在自家身份上有所隐瞞,可在其他事還是挺誠實的。
解開了心頭疑惑的楊妙妙心情大好,反而沖淡了鷹逆身爲妖怪這件事情帶來的不适感。
僥幸逃得一命的鷹逆,慌忙來到戲雲翼身邊行禮道:“多謝戲大哥救命之恩,小弟感激涕零,卻是不知該怎麽報答。”
“你隻用好好做事就可以,也不用報答我,有機會再聊,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戲雲翼卻是應了一句,就帶着衆華顔宗弟子離去,卻是臨行前丢給鷹逆一物說道:“方才你交給我的東西,忘了還你了。”
鷹逆接過這物體瞧了一眼,是幾張傳音符,當即便不動聲色的收入張居中的乾坤囊中。也明白了這戲雲翼想要表達的意思,他應長輩之言,不欲和鷹逆這個妖怪多做交集,免得壞了自家的名聲,卻又與其贈傳音符,顯然是不願斷了這層關系。
待戲雲翼等人走後,鷹逆掃視了一番周遭的衆修士,開口問道:“怎麽,難道你們也想降妖除魔嗎?若是有這個念頭,便快些動手,等下我要是走了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周圍一些蠢蠢欲動的修士,聽到鷹逆這中氣十足的話語,又想到前方他與楊妙妙等人的關系,卻是也不好貿然動手。
“呵,怎麽會呢。道友顯然與華顔宗關系非淺,我們自然不會尋你麻煩。即便本體不是人類又有何妨,此刻道友已經化形爲人,這天道之下的一線之機,便也有資格争上一争。如此便可爲吾道友,胡紀藝見過道友。”一人忽地上前作揖行禮。
鷹逆見狀露出一絲笑意,抱拳回道:“散修姜風見過胡道友。”
随即鷹逆又朝楊妙妙等人行禮,道:“諸位道友,我們就此别過吧。”
話音剛落鷹逆便提起遁光就欲離去。
何獨秀見狀臉上起了一絲輕微的變化,到也不好開口勸留,他作爲一個小組織的臨時負責人,自然要照顧衆人的情緒,要是大大咧咧将這姜風留下來,其餘人就未必會支持他的決定了。
可楊妙妙卻是沒有這麽多顧慮,當即俏聲喚道:“姜哥哥這是要去哪裏呢?怎麽能夠将小妹一人丢在這裏?”
“自然是去一個妖怪該去的地方了,免得在這裏被你們所嫌棄。”鷹逆冷冷的回了一聲。
“可是小妹卻沒有說過嫌棄你的話啊,既然我們是同盟,就不應該因爲身份而去刻意排擠某人,便是要散,也得等這件事情結束以後再散啊。若是你走了,等小妹再遇見那黑山五鬼等人,你叫小妹怎麽去應對。”說到這裏,楊妙妙頓了頓又說道:“諸位道友,你們覺得我所言可有理。”
“嘿!我覺得妙妙仙子所言極是,姜道友也不用爲這件事情所在意。雖然我們的出身不同,可是這出身卻不是我們能夠選擇的,在意他作甚。既然我們所求一緻,便就是志同道合之輩,管那些無用之事何用。”丁駿逸忽地開口幫腔道。
何獨秀默不作聲,其餘修士聞言思緒了片刻,也覺得這楊妙妙所言有理,這妖怪之軀雖是與人有别,可此刻所圖之事還是需要這等強大的修士來幫忙,長期不說,短時間内還是需要互相扶持的。
當下又有一人開口道:“是啊,姜道友你就留下來吧,我們都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我輩求道之人,早就淡了區别心,隻爲大道而去,又怎麽會在乎這些事情,姜道友就不要再爲此煩心了,如果誰敢拿這事說辭,我第一個出來反駁與他。”又有一人說道。
就這樣,這些人陸陸續續出言相留。
鷹逆卻是無動于衷的看向這何獨秀。
何獨秀見狀,有些無奈的作揖道:“還望姜道友留下!”
“嘿,你們不說,我都快忘了自家是妖怪這事兒了。”鷹逆嘿笑道。
“你這臉皮,怕也不是一般人類能夠達到的。”丁駿逸忽地打趣道。
鷹逆幹笑兩聲沒有接茬。
何獨秀卻是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這便去與其他道友彙合,商量追擊姜玉陽的事情,這次給姜道友拔得頭籌,下次可不能再讓你槍了先了。”
“嘿嘿,此事全憑本事說話,嘴巴再厲害也做不得數。”鷹逆開口辯駁了一句,縱是衆人都知曉了他的身份,他這脾氣也一點都不曾收斂,反而更強盛了幾分。
就這樣,一衆修士架起遁光朝北面飛去。
飛了一刻鍾左右,才見到了一個小型的營地,十多名道友再次盤坐調息。那大荒派的淩季雲赫然在此列。
瞧到這人,鷹逆幹笑了兩聲,心中暗忖:得尋一尋此人晦氣才行,不然得要窮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