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多番算計躺屍許久,就是爲了扯一個彌天大謊,将自家與華雲傑之死徹底撇開關系。
可就在他把諸多修士都騙過去以後,卻是即将敗露在一個凡人手上。
若是這其中藏匿有修士,鷹逆自然能夠察覺出來,可是這婦人孱弱的如同獐子小鹿一般,鷹逆自是不會留意。
當鷹逆想到自己即将暴露後,便尋思着等下怎麽再扯一個幌子,來解釋這冰晶之事,若在不行就直接将這婦人打殺了,死活不承認這事。這般弄巧成拙卻是着實讓人心焦。
便是戲雲翼向他詢問的姜玉陽可有受傷之事,也懶得多去思慮,直接回複道:“老姜我沒有發現那姜玉陽身上有傷!雲翼道友若是不信,便可以問一問這女人,她要是一直在這裏藏着,肯定瞧的真切。”
“哦?”戲雲翼冷哼了一聲,撇向這不知自哪裏冒出來的婦人。
至于這名喚姜風的修士想來是差不了,無論是籍貫,還是對姜玉陽的描述都與資料上一模一樣,就連這冰晶也隻有極少數華顔宗的高層才知道,姜玉陽有一杆靈寶級别的風雪幡。
而最後一個問題,姜玉陽是否受傷,他也是答對。
如此就已經可以排除他撒謊的嫌疑了,再加這人脾性暴躁,動不動打打殺殺,便是遇見姜玉陽也敢親自鬥上一鬥,在戲雲翼眼裏,直接将其定義爲莽漢的類型。
可戲雲翼卻不知道,他眼中的莽漢此刻已經開始暗暗聚力,準備将這一衆修士一打盡。
戲雲翼所犯最大的錯誤,是自這件事情的本身來推理。而鷹逆所做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都坐實了,他在五老山的消息,便可以推脫了殺掉華雲傑的嫌疑。
而那豐腴婦人聽到戲雲翼的話,愣了許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本是來這林中采些野菌,好回家給夫婿煮一鍋靓湯。哪曾想,忽地就來了一個仙人,發瘋也似對這地面亂轟,遇見這種狀況,她本能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企圖将這件事情躲過去算了。
這些修道之人高來高去,神通廣大,能不與他們交際最好,若是與他們說話一不小心得罪了某人,被人當場打殺都是小事,若是這些仙人生了色心,想要霸占自家的身子,怕是隻能已死守貞了。
然而,這其中的事情,她卻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眼前這個眼眸狹長的修士顯然有什麽難言之隐,才想要因此來騙過這一群修士。最爲重要的是,這人明顯是這一衆人中,脾氣最爲火爆的,自家要是當面戳穿了他,怕是難以讨到好處。
當下對她來說,最爲要緊的事情,便是将自己與這些修士撇的幹幹淨淨。
戲雲翼瞧這婦人半響沒有話語,還以爲是被自己的氣勢所震懾,當即便和顔悅色的問道:“方才你可看到了什麽。”
“啊?奴家車甄氏,隻是在這附近采集些食物而已,什麽都沒有做……”那婦人颠三倒四的回了一句。
“我是問你,方才有沒有看到一人與這姜道友相鬥?”戲雲翼有些不滿的再度向這山野愚婦問道。
“哦,哦……這樣啊!方才的确見到一人在這裏盤坐着,不過瞧的不太真切,然後這位姜、姜上仙就來了,他們兩人鬥起來之時黑煙滾滾,太過駭人,我就趴在地上沒敢出聲,至于後面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那車甄氏結結巴巴的說道,似是有些害怕。
聽到這裏,鷹逆忽地放下心來,瞧了一眼這個幫自己圓謊的婦人。心想,定然不能讓她單獨和别人呆在一起走漏了消息。
事情到了此刻,也算是塵埃落定,确認了這姜玉陽是藏匿在這五老山中,隻是已經打草驚蛇,下次想要圍堵他,怕是要難上加難。
“姜道友,那姜玉陽修爲高深,你若是再撞上他,切莫要沖動了,隻要将他的消息傳遞出來,我們想辦法拖着他,等待援軍到來就是。免得一不小心遭了劫難,白白毀了修爲。”戲雲翼确定了此事的真僞後,也不擺架子慌忙上前勉勵道。
“老姜我省得了,以後再也不會沖動了。”鷹逆面帶感激的向戲雲翼說道。
就在這時,天際忽地飛來幾道遁光,爲首一人,嬌喊道:“姜哥哥,你怎麽在這裏……”
鷹逆不用瞧便知道,是誰的聲音,登時有些頭大,不過既然有這些人給自己作證,鷹逆也樂的和他們處在一團,當即便點頭示意。
楊妙妙與馮西玉兩人率先降下遁光,何獨秀、丁駿逸等人陸陸續續趕來。
看到這等模樣,戲雲翼便對鷹逆的身份再也不去懷疑,又閑聊了一會兒,留下通訊方式,這便帶着衆多華顔宗弟子離去。
待到華顔宗的弟子走後,那些散修也是陸陸續續的離去。
其中一面色泛白之人,走之前還不忘問道:“這位姑娘家居何方,可需要貧道送你一程。”
那車甄氏聞言大驚,捏着裙擺有些不知所措。
“怕是用不着道友了,等下我自會将這人送回去,老姜我這就恭送道友了。”鷹逆忽地開口冷喝道。
那道人聞言讪笑兩聲,知道拗不過對方就拱手作揖道:“如此就有勞姜道友了。”
鷹逆雖是幫這車甄氏擋下了一波惡人,可在鷹逆手裏似乎也好不到哪裏,當即那車甄氏整個臉就耷拉了下來。
那楊妙妙瞧到這豐腴婦人除了規模甚偉外,姿色到也一般,就開口問了句:“這位姐姐是怎麽回事?”
車甄氏聞言欲言又止,生怕觸怒身旁這些修士,就這樣怯生生的立于一旁不敢接話。
鷹逆對此卻也不問不聞。
馮西玉卻是左右瞧了瞧這兩個女人,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未有多久衆人就不去理這茬,反而問鷹逆道:“你與那人一同離去後,怎地這麽多天都不見了蹤影。”
“我一直都在這五老山中啊?我還說你們遁光慢了,還是怎麽得,許久不見你們的動靜,我便直接就尋了一處修煉去了。”鷹逆愣了一愣回複道。
“原來是這樣?”衆人半信半疑的應道。
随後衆人又聊了一會兒這幾天的見聞,正準備與大隊伍彙合之時。
不遠處忽然傳來轟隆隆的巨響,當衆人提起遁光後,便看到許多修士鬥在一團。
而那戰鬥的位置,正是戲雲翼等人離去的方向。
“難不成這些華顔宗的人,這就撞上了那姜玉陽?”丁駿逸愣道。
“如此還等什麽,我們快點去瞧一瞧!”何獨秀朗聲喝到,提起遁光便朝那戰鬥之處飛去。
丁駿逸等人見狀也慌忙跟上。
當楊妙妙瞧向鷹逆之時,鷹逆卻是嘿笑道:“你們先走,我将這女人送回去再說。”
楊妙妙聞言,便直接架起遁光朝何獨秀等人追去,馮西玉見狀慌忙跟了上去,徒留鷹逆與車甄氏兩人待在原地。
待楊妙妙、馮西玉兩人與鷹逆拉開一段距離後,馮西玉這才開口不忿道:“我瞧這人還算是正氣,不曾想卻是這般急色,我都不知道他的修爲是怎麽提升上來的!”
“呵,等下你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楊妙妙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卻是絲毫不爲這事所生氣。
鷹逆待他們離去以後,這才裹了這車甄氏向反方向飛去,同時開口道:“多謝你方才出言爲我解圍,隻是最近這五老山會不太安甯,我便隻能先将你留與身邊,等這件事情過去了再說。”
“仙……仙長,莫不是看上了奴家這蒲柳之姿?”車甄氏愣道。
鷹逆搖了搖頭,沒有接話。
“難道仙長是準備……準備将我滅口?”車甄氏那頗具規模的胸部忽地起伏了起來。
“也都不是,隻是将你暫時拘禁起來而已,等到這件事情過去,我自會還你自由。”說道這裏,鷹逆也不與她啰嗦,當即一裹就将這車甄氏丢入腹中洞天,自家這向這山林中飛去,尋找可以果腹之物。
那車甄氏忽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暈頭轉向的墜落在一處小山頭上,四周漆黑如墨,唯獨上方有一絲光亮傳來,可以隐隐約約看到裹起她的那位修士模樣,當下急道:“仙長所說之話,是否可信?”
聽到這車甄氏的話語,小土忽地冒了個頭,說道:“放心吧!我家老爺真的是信人,承諾别人之事,都會辦到的。”
無小花見狀也催動煉火陣,在這漆黑的洞天中點起一片光亮說道:“據我認識他這麽長時間,卻是真沒有見過他失信于人。”
那車甄氏看到這等會說話的巨大地龍,還有這會說的石頭人,卻是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高聲喊道:“仙長,我有一事相求,還望仙長能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