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的思慮了下自家師傅往日行事的方式,随性而爲,不拘小節。
便是那些上門尋他晦氣的修士,他也能夠與其說說笑笑,不到最後無可奈何,都不會輕易會壞人修行,單說鷹逆所瞧見他故意放走的修士便有不少。
這般尋上華顔宗一言不發,隻是殺人與破陣,想來師傅心中已經憋足了郁氣,這才需要發洩一番。
在自己勾納罡氣的這一年裏,自家師傅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壓力,這才怒火中燒的登上華顔宗的山頭去亮肌肉,警告他們适可而止。
可是散修和一個龐大的宗門,始終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便是此刻這迎客居内的二十多人,指不定有多少在意圖不軌,自家師傅也隻能皆數承擔下來。
姜玉陽所做的這一切,就爲了讓鷹逆有更多的時間去修行,去成長、強大。
而他說的輕易便能解決,顯然隻是托辭,想來要将這件事情徹底解決,似乎隻有将這個屹立于西蕪嶽洲三宗之一的華顔宗毀掉,可姜玉陽顯然做不到……
當下,鷹逆心中便殺意四起,看來需要更跋扈一些,将這些人中一些心懷不軌之徒提前做掉,如此也算是爲自家師傅分擔一點壓力。
“獨秀道友,你的意思是姜玉陽這次殺上華顔宗,極有可能與這古藏沒有一絲關系?隻是純粹的想要找華顔宗的麻煩?”一人疑惑道。
“至于姜玉陽到底是怎樣想的,我卻是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在開罪了整個西蕪嶽洲六成左右的散修後,又悍然得罪了華顔宗,即便是華顔宗沒有對古藏之事做出任何表态,這件事情也一定會牽扯到華顔宗。這是一件關乎皮面的事情……”何獨秀朗聲道,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這姜玉陽莫不是真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想要與天下人爲敵嗎?”
“不見得,西蕪嶽洲三宗爲何姜玉陽不去尋别人,偏偏要找這華顔宗的晦氣,還故意放出消息,說這古藏被華顔宗所得,最後不惜上門去開罪這華顔宗。”一人反駁道。
“可能姜玉陽本就與這華顔宗有仇,這才故意将矛頭引向華顔宗,好讓我們轉移一定視線。”
“呵,就算古藏真在這華顔宗手裏,我們又能怎麽樣?難不成打上華顔宗找他們讨要嗎?姜玉陽将華顔宗拖下水,這個想法本身就不靠譜……”
下方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讨論,何獨秀卻隻是笑吟吟的看着,沒有任何話語。
就這這時,鷹逆朗聲道:“哼,這還不簡單,這件事情隻怕自始至終都是華顔宗在算計這姜玉陽,而姜玉陽此刻也隻是忍無可忍的反擊報複他們一下,這才有了這一系列的事情。”
聽到鷹逆的話語,那何獨秀愣了一愣,對他多關注了一些。
又有一人開口如同洪鍾一樣,嗡嗡道:“你們關心這些沒用的事情作甚,我現在隻想知道那兩件靈寶到底在哪裏。”
這人看似很粗俗,卻是一句話就奔到了點子上,一時間,大家的視線都放在了那何獨秀身上,等待他給出答案。
“先不論這古藏是否存在,且說這古藏真的存在的話,那麽那些靈寶一定還在姜玉陽身上。你們仔細想一想,在沒有動用靈寶的情況下就重創了二鞠君子劍,你覺得華顔宗有幾個老怪物能夠在毫發無損的情況下,将姜玉陽手中的靈寶搶走。我想那所謂的靈寶應該十有八九就是不存在之物。”何獨秀笑吟吟的說道。
“如果那些靈寶不存在的話,我們不是都白忙活了嗎?現在各自散去就得了,湊這熱鬧作甚,一不小心還會丢了性命。”
“可不是嘛,剛才禾山道一位道友招子不亮,踢到了硬茬,就已經丢了性命。”
“可萬一那姜玉陽身上真有靈寶呢?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放的迷霧,若是這般,我們現在放棄不是一切都半途而廢了,白白錯過一場大好機緣。”
“如果那姜玉陽身上真靈寶,小心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吧。一個可以隻身獨戰二鞠君子劍的修士,還帶有兩件靈寶,你覺得我們這些人能夠抵擋的住?”
這人的話語剛剛出來,迎客居内的修士們就沉默了,許久後,才有一人開口道:“去尋姜玉陽的可不隻是我們這些人,還有更多的修士在找他,他就算再厲害,能夠抵擋的住整個西蕪嶽洲的修士嗎?更何況他還是有傷在身,我們也未必沒有機會。”
“獨秀道友,你将我們這些人喚來,想來絕對不是告訴我們,那靈寶不在姜玉陽身上,讓我們早早熄了這念頭才是。”
“是啊,是啊!何劍癡你就快點與我們說一說你的想法吧,别再賣關子了。”
這何獨秀雖隻是一介散修,卻也有着一枝獨秀的的資本,他本隻是一凡俗世界的劍客,因機緣恰逢,獲得某位修士的傳承,這便一發不可收拾,一柄普普通通的凡鐵之劍,硬生生讓他給使出極大的威能,尋常人與其鬥法便需要極其謹慎,一不小心怕就要成爲其劍下亡魂。
所以才有人喚其獨秀道友,有人喚其何劍癡。
“很顯然,大家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哪怕靈寶在姜玉陽身上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一,大家都願意去拼上一拼,而我也與諸位想法一樣。不過我們可以稍微換一下思考方式,取一個更爲折中的辦法,然後将大家的利益最大化。”直到此刻,這何獨秀才将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什麽辦法?”
何獨秀朗聲道:“徐徐圖之。”
“你這不是屁話嗎?現在我們連這姜玉陽都找不到,就算想要快也快不起來,也隻能徐徐圖之而已。”一人有些不爽的罵道。
“丁老粗,你就别瞎攙和了,獨秀道友既然這樣說,肯定有他的想法,等他将話說完了,你再發表意見。”
何獨秀擺了擺手說道:“丁道友脾性直爽,大家都知道,這點事情不礙事的。現在我就與大家說一說我的想法,我們去尋這姜玉陽便是假設他真的獲得了這處古藏,想要自他手中奪取靈寶,就要與其發生正面沖突,我們這點人是顯然不夠看的,但是如果迂回一下,我們不求靈寶,隻求那能夠直達脫劫的功法,這樣就不會有那麽大的忌諱,在外界壓力越來越大的情況下,我們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當然!如果事情發展到我們有機會染指靈寶的情況下,我們自然是要去争上一争的。”說道這裏,何獨秀身後的佩劍忽地發出嗡嗡之響,整個人氣勢蓬勃。
看到這一幕,鷹逆眉頭忽地皺了起來,這迎客居内最爲棘手的幾個對象,隻怕便要數這何獨秀,與自己身旁這法力隐晦不明的楊妙妙了。
“那是自然,天賜不取反受其咎。”
“若沒有這般膽量,還尋個屁道,回家種地瓜得了。”
在一衆人表示了贊同的觀點後,何獨秀才緩緩說道:“可惜,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是單薄的,在這場盛事之中,隻能被淹沒。我們想要分得一杯羹,就必須團結在一起,直到這件事情結束之前,我們需要一個共同進退的結盟。”
“這是自然,衆人拾柴火焰高,這種時候,自然要抱做一團,才能在這場盛事之中分得一杯羹。”
“這樣對大家的安全也是一個保障,我也贊同這個觀點。”
這時,那何獨秀尋的兩個托,便率先發表了自家的看法。
聽到這樣的話語,下面一些心思活泛的人便也開口應和道,這般口頭上的約定束縛性不大,便是答應了也沒有多大關系。
而那淩季雲、孫德祿、林平志三人卻是久久沒有開腔,看向鷹逆所在的位置,等待這人的答案。
然而就在這時,迎客居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一着銀白色袍子的年輕道士信步走了進來。
看到這人的模樣,鷹逆猛地眼神一凝,下一刻,便自然而然的端過酒水一飲而盡。
這個道人的模樣對鷹逆來說再熟悉不過,當時蕩燕山上,正是這人架紫雲對自己攻擊,險些要了自家性命,此刻再度見到他,便是化成灰鷹逆也認得。
師仇舊恨,此刻湊在了一塊,鷹逆卻是不會再讓他輕輕松松的離去。
而其他人看到這人的衣着,便都露出了各異的表情。
這銀白色的袍子,胸口印有流雲繞劍,便是華顔宗的制式服裝,他們一群人正在算計這華顔宗與姜玉陽,卻是沒曾想正主忽地就自己造訪上們。
那人來到屋内後,掃視了一圈,見衆人都在打量他,這才拱手一一作揖,同時開口道:“華顔宗三代弟子華雲英見過諸位道友,我這次前來是代替華顔宗傳達一個消息出來。”
“姜玉陽無故尋釁華顔宗,已經被列位華顔宗通緝之人,但凡能夠提供其具體位置,助華顔宗緝拿者,贈凝靈丹三千。能夠獨自将其擊殺、或者緝拿者,贈靈寶一件,凝靈丹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