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挂着淡然的微笑,淡藍色寬袖道袍随風飄動,猶如浩瀚宇宙般的氣勢緩緩散發開來,張湖畔仙風飄逸地泰然臨空站立。
剛才不過耳邊聽到熟悉的聲音,加上心有所思,所以姬清舞才不禁脫口而出,但内心卻仍然難以相信曾經的大色狼也是能飛天遁地的神仙,如今張湖畔臉上挂着“可惡”的微笑活生生地站立在姬清舞面前,姬清舞才相信色狼也能變神仙。不知道爲什麽,看到張湖畔一出現,姬清舞心裏就莫名地安定了下來,就像以前在公司一樣,沒有什麽事情可以難倒這個大色狼。甚至這個冷豔女子的思緒竟然飛到了倫敦,想起了自己曾經近在咫尺地在色狼神仙前洗澡淋浴,曾經差點跟他同床共枕。一時間竟然滿臉羞紅,有些癡迷地凝視着張湖畔,反倒忘了自己還身處險境。
“天塵掌門,雲霞仙子武當雲明有禮了。”張湖畔淡然打了個稽首,朗聲道。
換成其他之人膽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擋住自己的去路,以天塵老道伉俪同爲宗師級人物早就二話不說給他來個五雷轟頂,來個殺人滅口,但對張湖畔,兩人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張湖畔雖看似随意的一站,但是以兩人的境界當然看得出來此時天上地下幾乎所有的去路都在張湖畔那随意一站的掌控之中,甚至就那麽一個簡單的稽首都是行雲流水,暗合天道至理。不過剛才張湖畔不僅出口諷刺雲霞仙子,而且還無禮地直接擋住了衆人的去路,以天塵老道和雲霞仙子的身份當然也不可能就此算了。
天塵臉色一沉,回了個稽首道:“不知道雲明掌門爲何擋住貧道等人的去路?”說完目光鋒芒畢露,猶如利刃般直射張湖畔,一股龐大渾厚的精神力量随之向張湖畔席卷而來。
張湖畔孤峰聳峙,負手而立,面對天下第一宗師未有絲毫怯意,清澈見底的黑眸突然猶如寒星閃亮了一下,兩道更爲凝聚淩厲的目光向天塵對視而去。
兩人眼中鋒芒畢露,等同神兵寶刃,在虛空中交鋒。
頓時天空憑空狂風大起,白雲紛飛,可是兩人衣衫寂然不動,有如兩尊石制的神人。
天塵這一生中,從未見過任何人的眼神,及得上張湖畔一半的銳利,驚人的地方,更在於其眼光形如實質,像一個千斤重錘,從自己的眼中透入,一下又一下地,重重敲在天塵的心靈深處。更詭異的是,在感覺到張湖畔目光銳利的同時,他竟然又非常矛盾地感覺到宇宙的浩瀚,似乎天地與張湖畔溶爲了一體。天塵瞬間感覺到呼吸不暢,心内驚悸,全身似欲軟化,一種軟弱絕望的感覺蔓延全身,覺得面對的這敵手,是個全無辦法擊倒的巨人。
豆大的汗水直刷刷而下,天塵的臉色蓦然變得慘白,雲霞仙子立刻發現異常,暗自貼掌在天塵背後,兩人雙修數千年,可以說心神相通,沒有任何間隙。天塵得到雲霞之助,頓時目光暴漲,虛空中發出一聲悶雷般的暴鳴聲,天塵才堪堪擺脫了張湖畔強橫無匹的神念的束縛。
天塵老道乃天下第一宗師,天資聰慧自不消說,修得又是昆侖派傳自上古仙人的上清紫府心訣,本身又早早過了破虛境界,隻是因爲靈通的緣故才強自滞留這一界,在這一界可以說法力無邊,精神念力經過數千年的錘煉更是強悍至極,堅如鐵石。
如果單單比拼法力,排除肉體強悍的因素,以天塵老道的境界倒也能和張湖畔的本體拼個不相上下,但是想用神念警告張湖畔一番,讓他知難而退這個算盤卻是打錯了。張湖畔身具十三個破虛高手級别的分身,又天天遁入天人合一境地錘煉神念,神念早已強悍到了駭人程度,就算天塵老道得了雲霞仙子的幫助也隻能堪堪擺脫而已。
天塵老道和雲霞仙子内心此時是翻江倒海,震撼無比。他們萬萬沒想到張湖畔的精神念力竟然精純到這等境地,以自己兩人合力也不過才堪堪擺脫。再想起就連蜀山上一代長輩對張湖畔都客客氣氣,一時間兩人心底升起一絲退意,但兩人乃一代宗師,一位是素有天下第一道門之稱昆侖派的掌教,另一位是超一流門派仙霞派的長老,以兩人的地位就這樣吃一個暗鼈,悄無聲息地
臉實在是挂将不住,所以此時兩人的臉色難看至極。i他們三人比起來低了不少,不過也看出了點端倪,知道張湖畔剛才跟自己的師尊暗中鬥了一下,師尊吃了個小虧,心中暗暗吃驚不已,不過更多的卻是興奮,他鼓動師父動姬清舞不就是爲了讓師尊跟張湖畔結仇嗎?
張湖畔仍然淡然若定地屹立空中,目光平和淡定地凝視着天塵道:“此女子乃貧道朋友,還請天塵掌門和雲霞仙子能夠讓貧道帶走。”換作以前,碰上這檔子事情,估計張湖畔會來個殺人滅口。隻是眼前兩人都是宗師級别的人物,實力恐怖得很,而自己來得匆忙,隻帶了個蚩尤分身,來不及将靜心在南海仙府閉關修煉的其餘分身喚來,再加上還拖帶了一個凡人之軀的姬清舞,張湖畔再自負也不敢這個時候來個殺人滅口。估計殺人不成,反倒讓兩人剛好找到借口回門派立刻起兵攻打武當了。昆侖和仙霞可不是小貓小狗兩三隻的小門派,特别是昆侖估計散仙的人數絕對不少于蜀山,在萬事還沒準備妥當之前,張湖畔是不會讓昆侖找到任何富麗堂皇的理由進攻武當的。但姬清舞跟張湖畔畢竟也算是朋友了,甚至還帶了些暧昧關系,張湖畔自不能任由天塵帶走。
張湖畔話一出口,天塵老道和雲霞仙子臉色頓變,兩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輩,朋友這個詞的分量當然掂量得一清二楚,張湖畔既然一上來就稱姬清舞爲朋友,那麽自己兩人除了留下姬清舞外,其他無論如何退讓都是白搭。本來兩人剛才已經萌生了絲退意,想先好言一番,将姬清舞帶回昆侖,以後在慢慢尋思對付武當之計,如今看來卻是不能了。隻是張湖畔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卻又讓兩人有些不安,倒不是兩人怕了張湖畔,而是兩人沒一點把握将張湖畔留下來。不能留下張湖畔,昆侖必将背負奪人朋友,強收徒弟,逼迫“良家女子”與兒子雙修的罵名,名聲估計立馬要掃地了。。
“雲明,我家師父和師娘面前容不得你狂妄!”靈虛見張湖畔如此大言不慚地開口要人心中本就有火,再加上有意來點火上添油之舉,所以張湖畔話音剛剛落定,靈虛怒目圓瞪,爆喝一聲,揚手就是一道數丈來粗的紫色雷霆從半空之中向張湖畔當頭劈下,雷聲轟鳴,猶如萬馬奔騰,紫色雷霆數十丈長,聲勢浩大無比。
“小心!”姬清舞何曾見過此等聲勢的雷霆,頓時芳心大亂,驚聲叫道。紫色雷霆乃昆侖密法,上清紫府仙訣中的引雷術,與天劫紫色雷霆有些類似,威力比一般修道界的雷系法術要高明上數倍。靈虛沉浸此道上千年,雖然還沒到萬雷齊發,天地崩塌的地步,威勢卻也是駭人。
靈虛此舉看似爲了維護師父和師娘尊嚴心切,大膽出手,不過私底下他卻早已算計清楚,有師尊和師娘兩人撐腰,張湖畔卻也傷他不得,否則給他個天膽也不敢向宗師級别的人物動手。
“胡鬧!”天塵老道沒想到靈虛竟然如此不能容忍别人對自己的不敬,心中雖然甚喜,但張湖畔畢竟不是尋常之人,就算天塵現在也沒把握能勝過張湖畔,至少在精神念力方面已經敗了,卻也不能容靈虛胡來,立刻出聲斥責道。
紫色雷霆雖然看起來威力無邊,旁人都覺得危險至極,但在張湖畔這樣的高手看來,卻猶如小孩子過家家一般,更何況張湖畔早就吸收了雷神的控雷之術,說起控雷術,哪怕靈虛沉浸此道上千年也是拍馬都趕不上張湖畔。
張湖畔冷哼一聲,體内真元微動,不見張湖畔任何動作,一道比靈虛發射出來的紫色雷霆小了許多,猶如細繩般的閃電憑空産生,凄凄慘慘地向比它粗壯數百倍的紫色雷霆迎上去。
姬清舞不敢看地閉上了眼睛,晶瑩的淚珠滴落了下來,以她的眼光當然認爲這麽小咪咪的閃電去跟人家雷柱相抗衡,跟以卵擊石沒什麽區别,就連靈虛也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認爲張湖畔以此區區電蛇來與自己的紫色雷霆抗衡未免太小瞧昆侖密傳的引雷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