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一門雖然在軍中勢力驚人,卻從不以權謀私,對國對家都是鐵血丹心,忠心不二。楊家子弟也從不依靠關系升遷,所有的成就都是實打實的戰功換來的。
從解放戰争,到抗美援朝,再到對越自衛反擊戰,乃至戍邊掃毒反恐除暴的各個戰場,楊家子弟都是戰功赫赫,威名遠播,讓人敬畏有加。
沒想到,這樣一個軍旅世家,竟然和我周家一樣,是個千年世家。
這樣說來,楊副司令和我爸認識,那就不足爲奇了,這就像龍虎山、茅山、沈家彼此都有些交情一樣,可能關系不是很近,但肯定都認識。
春秋時期的兵、法、墨三家學說,都與帶兵有關,楊家一門既然融合三脈傳承于一身,在軍中有如今的地位,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過,就像副司令員所說的,楊家的傳承肯定丢失不少,因爲楊家這種在朝從軍的,各朝各代都少不了他們的身影,所以肯定會受到朝代更疊各種戰亂的波及,這麽來回的折騰,傳承不丢失才怪!
而且,這樣一個千年世家,就算它不像我周家一樣,是專門應付鬼邪之物的,肯定也有許多壓箱底的絕學,而不僅僅局限于帶兵,現在軍隊出了問題,副司令員立刻就找上了我們周家,除了我們周家專業對口以外,某種程度上也說明他們由于傳承的流失,無力應對!
“今天咱們不論軍職大小,隻說交情,你也不要叫我副司令員了,平時叫這個太多了,耳朵都磨出繭了,叫我一聲世叔吧!”副司令員笑着說道。
“是,楊叔!”我點了點頭,怪不得我在副司令員身上沒有察覺多大的軍威,原來他一開始就撇開了軍人的身份,隻把我當成了世交晚輩。
“好,廢話不多說了,我們說說軍中發生的怪事吧”,說完,他朝着楊天國一點頭,喊了一聲:“小國!”
楊天國應了一聲,走上前去,打開了播放器,前面的屏幕上出現了一些數據分析圖。
楊天國拿着熒光筆,比劃着屏幕上的數據說道:“這是近些年,景南軍區尤其是靠近景南和賓州駐紮的幾支部隊,刨除病故之外,每年部隊死亡的士兵人數。橫着對比,我們軍區遠超别的軍區,而且是别的軍區的數倍。縱着比,這個數量,還在逐年的增加,尤其是這兩年,每年身故的士兵,已經接近一百。”
我心裏一跳,眼前标出的那條死亡曲線,就像是一座陡峰,扶搖直上,觸目驚心。
這可是和平時期,除了邊境的一些摩擦引起的局部戰鬥之外,基本不存在什麽太過危險大規模死傷的任務,而且景南軍區靠近東邊沿海,不和其他國家搭界,也不存在邊境的摩擦等問題,一年近百的死亡人數,絕對是不正常的。
“死亡的原因是什麽?”我問道。
“意外!”楊天國沉着臉說道。
“意外?怎麽回事,難道有什麽武器使用或者訓練出了大問題……“
不等我的話說完,楊天國就搖了搖頭:“對也不全對!”
“怎麽說?”我問道。
“所有的意外,都伴随在部隊正常的生活訓練之中,或是在訓練場,或是部隊拉練途中,或者在參加軍演的過程中等等。每一個死亡案例,都是個體,也就是說,每次事故,隻有一個士兵死亡。每一次士兵的死亡,看起來似乎都發生在可以預估到的危險程度之内,看似勉強屬于正常範疇,不算太過離奇,但事故發生的頻率,卻太過驚人。”
三戒眼睛轉了轉道:“什麽叫每次士兵地死亡,看起來似乎都發生在可以預估到的危險程度之中,看似勉強屬于正常範疇,不算太過離奇?”
楊天國和三戒也認識,對他的疑問,并沒有忽視,而是認真回答道:“我們看幾張照片,結合幾個比較典型的事故來說明吧!”
說着,他點擊遙控器,翻動頁面,放出了幾張照片,這是一個攀岩的訓練,從幾張照片上看,似乎是鎖扣出了問題,士兵摔死了。
“比如這一次訓練,進行的是攀岩項目,士兵身上的保護措施,臨時出現問題,導緻士兵從高處跌落,而且十分湊巧的是,腦部朝下,直接摔死!”
說完,他再次翻動屏幕上掃描出來的另一組照片,解釋道:“再比如這一次,是一次軍區内部演習。演習中,我們使用的是空包彈,這些空包彈是隻有彈殼、少量裝藥、以及底火的子彈,遠距離危險很小,隻有距離很近時,才有一定的殺傷力,但極少引起死亡。而在這一次的演習中,雙方都是遠距離交火,按道理說,可能會有一些輕微的意外傷害,但幾乎不存在重傷的可能。”
“但是,在這次事故中,持槍的一名士兵視線受阻,莫名其妙地将戰友誤認成偷襲的敵人,近距離開槍,擊中了戰友的太陽穴,導緻戰友當場死亡!”
“再看這一次,這是我團偵察連的一次典型的野外拉練,這片地區他們每月都要過來訓練幾次,地形熟的不能再熟了,可是偏偏就有士兵出了意外,而且還是經驗豐富的老兵!”
說到這裏,他指着身邊的那個中尉連長說道:“這是我八弟楊天壽,本來是我團的一個少校營長,事故就發生他手下的偵察連,而且不隻是一次,正因爲他所在的部隊連連出事故,被我給撸了下來,下去親自擔任偵查連長。”
“可是,前幾天,又有一個士兵實彈射擊時,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靶位前,被當場擊斃!我們正在調查這場事故,我八弟也因此停職審查,今天我把他叫過來,是特意來配合你的!”
我仔細看了一眼這個楊天壽,面相和楊天國有五分相像,二十多歲的樣子,整個人立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十分幹練果敢的感覺,像是一柄鋒銳的長槍。
隻不過,他此時棱角分明的年輕面孔上,寫滿了沉郁。
“天壽,你和小周說說,具體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好說的,就是出了意外,我願意負全責!”
“胡鬧,是你逞英雄的時候嗎?”副司令員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劈頭罵道:“調查清楚整件事,才能讓你的士兵死的清清楚楚,你這個态度,就是給手下身故的士兵償命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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