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我擺了擺手道:“之前說的那種索債鬼,才是最常見的一種。這種索債鬼,其實早在投胎轉世之時,所有的前世恩怨都已經忘卻,而出生之後的索債行爲,是命格裏注定的。也就是說,這種索債行爲,就是地府給他安排的命理,是他今生注定要走的路,是無意識的行爲。”
馬沖揉了揉眉頭道:“周哥,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常見的索債鬼,就像是走了法律程序,合規合法,讓其再世父母遭受應有的懲罰,而黑衣男子卻不同,他更像是攜私報複?”
我點頭道:“可以這麽說。而且你看這黑衣男子,身上帶着腳鐐手铐,這是地府在押的重刑犯的特征,所以我懷疑,他是從地府偷跑出來的。還有,老唐,我剛剛問你魂魄是什麽時候入住肉身的,你是怎麽回答的?“
“孩子出生時的那一刻啊!”老唐一愣。
“這話既對,也不對!”
“喔,怎麽說?”
“你的這種說話,對于一般情況都适用,隻有一種情形是不對的!“
“哪一種?”
“早産兒!”
“早産兒?”幾人吃了一驚。
我點頭道:“我們都知道,早産兒不容易成活,除了身體脆弱的原因外,其實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正常轉世投胎的時間沒到,地府沒有釋放魂魄,嬰兒的魂魄沒有入主,所以很容易死亡!”
“周先生,這和我家的事,有什麽關聯嗎?”常慶堂皺眉問道。
“當然有!黑衣男子這半年多以來,一直糾纏着你們不放,弄的你們不得安甯,甚至到後來,使的孩子早産,他得以順利入住孩子的肉身。我想這裏面有一個很大的可能,就是黑衣男人并不是地府本來安排投胎到你家孩子身上的肉身原魂,也就是說他鸠占鵲巢了!”
“什麽?”幾人失聲道。
“其實,你孩子現在體内的這個鬼魂,也就是之前的黑衣男人,雖然十分兇惡,但對我來說,要搞定他并不是什麽難事。難就難在,現在還不能肯定,這家夥,是不是孩子真正應該投胎轉世的那個肉身原魂!要知道,如果是,就麻煩了!因爲我們将黑衣男子,也就是孩子的肉身原魂滅殺,孩子就真的死了,而不滅殺,你們就隻能等着被索債,家破人亡!”
“周哥,對黑衣男子非得滅殺,不能度化嗎?”馬沖問道。
我搖了搖頭:“這是前世的業債,今生是很難度化的!”
“那如果不是呢?”嚴老闆問道。
“如果不是,那就容易多了,在恰當的時候,驅除黑衣男子,讓肉身原魂入主,還你們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可是,周先生,這要怎麽确定呢?”常慶堂眉頭緊皺。
“要确定并不難,如果黑衣男子不是孩子的肉身原魂,等到你孩子正常該生産的那一刻,會有真正的肉身原魂過來依附,到那時候,一切就簡單了。由于黑衣男子和孩子的肉身結合的時間不長,所以并不緊密,想要将他驅除出來并不難!”
“周先生,那我孩子剛才的哭,是怎麽一回事?”常慶堂問道。
我解釋道:“這很正常,黑衣男子雖然成功入主了孩子肉身,不能說話,但正常的感知還是有的,我們的出現,對他的威脅很大,所以他才會哇哇啼哭不停!”
“那……那周先生,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你們什麽都不用做,該吃吃,該喝喝,孩子該喂就喂,隻要告訴我孩子正常該出生的時間就行,剩下的由我們來完成!”
“周大師,那孩子不會有什麽事吧?”嚴老闆問道。
“沒事!”我取出一枚玉觀音遞給常慶堂,又将手機遞給他,道:“把這枚玉觀音,給孩子帶上,另外,我手機裏有一段高僧誦念的經文,你複制一下,這幾天在屋裏不間斷的播放。”
“多謝周先生!”常慶堂大喜,接過玉佩和手機,走向内間,過了一會取出了一本病曆,我們看了一下上面的記錄,又聯系了醫生,最終确定了孩子正常生産的時間,三天後的夜裏。
這個時間,令我微微一愣,都說十月懷胎,正常懷孕應該是兩百八十天,看來老唐之前說的七月份懷孕并不準确,韓一枚真正的懷孕時間,應該是在五六月份,隻不過是七月份才發現的,否則這才三月份,孩子怎麽算都不可能這麽快正常出生。
時間一晃,過了三天。
晚上,等韓一枚将孩子喂飽,并且換好尿不濕後,我們早早的将常慶堂一家打發到了别處,隻留下嚴老闆一個人作見證,這種事,孩子的生身父母直接參與并不好。
夜幕沉沉,無月無星,庭院裏十分安靜,隻有樹梢上零星的幾片銀杏葉,随着淡淡的夜風,嘩嘩作響。
老唐和老宋頭,到底是上了年紀,一到下半夜,就瞌睡連天的,眼屎都快把眼睛糊了起來,倒是嚴老闆,可能以前的夜生活不錯,習慣了熬夜,所以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不時地還跑過去看看孩子。
作爲身家上千萬的有錢人,還能這麽看重遠方的親戚,丢開生意不管,陪着我們折騰,不得不說,嚴老闆這人本性還是不錯的,雖然他帶人堵門,堵的狠了點。
随手丢了幾張護身符給他,桃木劍和八卦鏡也提前下放到馬沖手裏,今晚應該不會有太激烈的打鬥,但以防萬一不是。
等到我都感覺眼皮有點沉的時候,四周突然一靜,似乎陡然間換到了另一個空間。
我渾身一激靈,徹底清醒過來。碰了碰旁邊的馬沖和宋大仁,讓兩人将老唐和嚴老闆同時叫醒。
馬沖用早就準備好的無根水和艾草,給自己還有一點道力都沒有的嚴老闆開了陰眼,至于老唐和老宋,都有自己的小法術,我并不擔心。
四周很空很靜,悶悶的,嚴老闆顯而沒有過這種經曆,顯得十分緊張。
一團陰霧悄然升起,逐漸彌漫到整間屋子,隐約之間,一個朦朦胧胧的虛影,出現在房間裏,連我都沒太看清,是怎麽來的。
嚴老闆用力揉了揉眼睛,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忍不住就要站起來,馬沖及時地将他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