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老唐和老宋的聯名做保,以及嚴老闆的引領,這一家四口對我們還是有幾分懷疑,沒辦法,誰叫老唐和老宋這兩個坑貨太坑,差點害得人胎死腹中呢?
常家的這個小庭院,面積不是很大,但收拾的還算幹淨,庭院東邊是兩間庫房,西邊用磚石堆起一個花壇,裏面種着些花草樹木,綠瑩瑩的,看起來十分舒适。
我暗暗點了點頭,看的出來,這家人的房子是随便建的,所以格局很是随意,不過好在沒有犯什麽風水忌諱。
看着看着,我的腳步一停,目光停留在院落旁的幾棵樹上。
“怎麽了,周大師?”嚴老闆帶頭問道。
“這幾棵銀杏樹,不是最近移栽的吧?“我指着花園裏幾棵四五米高的銀杏樹問道。
“周大師說什麽呢?這幾棵樹,我家裏中了好多年了,怎麽會是新栽的?”常慶堂臉色浮起一絲煩躁,見我問的不着邊際,似乎對我們更加的不相信了。
“那就奇怪了?”我踏上花壇邊,矮身從地上抄起一把落葉,這些落葉都還泛着青色,沒有完全長開,握在手中,除了露水沒幹帶來的濕潮感外,還有些柔韌的感覺,應該是新落不久的。
“周大師,有什麽問題麽?”嚴老闆湊近問道。
我指了指身前的銀杏樹,說道:“現在是三月初,咱們這邊去的氣候,還有點冷,這銀杏樹就算不是枝繁葉茂,也應該挂滿枝頭了,可你看看這幾棵樹,蔫頭耷腦的,一點精神都沒有,樹枝上的樹葉,也是稀稀拉拉。再看這地上,這些落葉,明顯都是剛落下的。要是十片八片,也就算了,那是正常的脫落,可這地面上整整落了一層。”
“是啊,師叔你不說,我們還真沒發現啊!”嚴老闆插了一句。
“哼,不是來我家斬妖除鬼了麽,盯着個樹葉看個什麽勁?”常慶堂不滿地嘀咕道。
我随手丢掉樹葉,拍了拍手,随意說道:“陰陽先生斬妖除鬼,不是說拿着桃木劍,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鬼魂殺掉這麽簡單的。鬼魂這東西,輕易不會纏身,它也講究個因果由來,而這些東西,往往會表現在居家風水、人之面相等等方面。從這些東西入手,更能尋根查源,弄清楚事情的由來始末,然後再出手,該除的除,該度的度,這樣才不怕入了邪道,既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冤殺好鬼!”
“鬼魂也有好的?”韓一枚略有些憤憤地說道。
“呵,你這話問的,人死了都要成鬼的,難道生前是好人,死後就成了惡鬼不成?”我笑道。
“那……那周先生,從我家的銀杏樹,看出了什麽?”常慶堂和他老頭對視一眼,開口問道,聽口氣似乎也有些松動了。
“這銀杏樹又叫子孫樹,樹旺則子孫滿堂,樹衰則人丁不旺,樹死主斷子絕孫。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們家的樹,前幾年雖然不是十分旺盛,但也應該湊合吧?”
常慶堂和妻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說:“先生說的沒錯,前幾年這幾棵銀杏樹長勢确實一般!”
“這樹什麽時候猛掉葉子的?”我追問道。
常慶堂皺眉回憶了一下後說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前兩個月應該和往年差不多,也就是最近,好像掉葉子掉的很厲害。”
我點了點頭,從花園的一角,拿起一把鐵鍁,走到其中一株銀杏樹旁,挖了起來。挖到樹根時,我的動作變得十分小心,換成了鐵鏟,慢慢将樹根暴露出來。
“你們看,這樹根既沒有腐爛,也沒有枯死,所以說這樹本身沒什麽問題!”
“周大師,這說明什麽?”老唐問道。
我将土填了回去,用腳踩實後,跳下花壇,說道:“剛剛說了,銀杏樹的興盛與否,預示家庭的子孫是否昌盛。常家的這幾棵銀杏樹,一直活着卻不興盛,意指常家子孫不多,但并不絕後,這與常家子嗣不昌,他們兩口子懷孕不易吻合。”
“現在銀杏樹枯死在即,那豈不是說,常家……”老宋頭順着說了兩句,話說了一半,臉色卻陡然一變。
“周……周先生,你是說,我們……我們的孩子,會……會……”常慶堂一家齊齊變了顔色。
“你們先别慌,事情還沒到那一步,我們這不是來給你解決問題來了麽?”
“周先生,裏面請!”常慶堂已經信了七八分,連忙請我們進屋說話。
我點了點頭,一群人一起走進房屋,分主客坐下。
一進房間,卧室内突然傳來一陣嬰兒啼哭,而且哭的很兇,我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一旁的韓一枚,已經進去照看了。
“周先生,我家的孩子……”
我伸手一攔,說道:“不急,有幾件事,先弄清楚再說!”
“行,周大師,你請說!”常慶堂點頭道。
“子孫樹,可以用作參考,卻不能完全當真,把你的生辰八字寫出來吧,我先幫你算算!”
“周哥,你啥時候學會算命了?”馬沖眼睛一轉,小聲問道。
“我隻會一點十分粗淺的,而且算出來很費勁,不過,我算費勁,不是有不費勁的嗎?”
“喔,對了,沈老師,怎麽忘了他!”馬沖一拍腦門道。
我接過常慶堂寫的生辰八字,撥通了老沈的電話,然後直接報了過去,也不挂電話,就等着老沈回複。
“周默,命相顯示,這位常慶堂常先生,子孫不旺,但後繼有人!”
“行,謝了,老沈!”
我挂了電話,看向常慶堂道:“聽清楚了?”
“周先生,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常慶堂和嚴老闆等人臉上都挂滿了疑惑。
“你的命相,和之前銀杏樹的預示,其實是一緻的。而銀杏樹最近突然衰落,是因爲有些東西的插入,臨時改變了你的命運!“
“有些東西的插入?”常慶堂喃喃重複了一句,随即兩眼一睜,驚道:“難道是那個黑衣男人?”
我點了點頭道:“你想想,這銀杏樹的衰落,是不是和你妻子頻頻做噩夢以及孩子的出生,時間一緻?“
常慶堂想了想後,臉色驟變道:“周先生,你說的沒錯,确實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