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跟我回家吧?”我對着負手而立,背對着我的大叔,輕聲說道。
“家?”大叔冷哼了一聲,冷冷說道:“好久遠的一個詞啊,我沒有家,也不需要家!”
“别啊,大叔,你這身道術和你這張臉,就注定和周家脫不開關系。對了,我爸失蹤了,你知道吧,我一個人有些搞不定,大叔來幫幫我吧?”我繼續努力道。
“你已經成年,你爸的事理應由你負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一旦邁出了第一步,就要自己走下去!”
我撓了撓頭,大叔的怪理論又來了,很顯然,他是個十分獨立的人,能在一起有過這麽一番經曆,已經很不錯了,想要說服他跟我走,那太過奢望,我還是不要再耗費力氣。
沉默,好一會沉默。
“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突然,我們兩個不約而同地開了口,說出的話,也讓人哭笑不得的一模一樣。
“還是大叔,先問吧!”我嘴角掀起。
“七邪逆天改命術,真的存在麽?”
我收起笑容,正色道:“我看到過這方面的古籍資料,現在七種邪物先後出世,而幕後兇手也就是大叔一直追蹤的那些人,也一直在爲得到這些東西努力,所以我敢肯定,七邪逆天改命術一定存在!”
“聽你之前的意思,七邪之中,有五件落在了你手中?”
我再次點頭道:“水魅皮、靈煞軀殼、烏玉頭骨、陰陽蛇、癡鬼淚,這五樣現在在我手裏,狐仙尾在年前被幕後兇手搶走了!”
“你想阻止這門邪術?”大叔忽的轉過身來,直直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怔,随即點了點頭。
“那你爲什麽不直接毀了到手的五邪?”
我撓了撓頭,下意識地側過臉,避開了大叔的目光:“那是因爲,七邪都是些很邪門的東西,很難毀掉!”
“少給我打馬虎眼”,大叔冷哼一聲,接着道:“三昧真火,你可以引燃吧?”
我揉了揉鼻子:“可以!”
“既然你能祭出三昧真火,也就可以毀掉五邪之物,就算其中某一兩件因爲材質毀不掉,總有能毀掉的吧?”
我下意識地想否認,但擡起頭卻和大叔對上了,知道瞞不住他,隻能點頭道:“你說的對!”
“這七件邪物,聽名字就知道是這世間一等一的邪煞之物,每一件的出現,都絕非偶然,如你所說,幕後兇手一群人,也是布局了數百年,方才在最近一年内接連收獲。那我想問你,既然你能毀掉其中的一件或者兩件,又何必跑到這棺材山,和他們糾纏什麽旱魃肉呢?幕後兇手不可能每一件邪物都做了兩手準備吧,你毀掉任何一件後,他們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内重新得到,甚至永遠都得不到了,那你又爲什麽要必舍近求遠呢?“
我抿着嘴唇,支吾道:“因爲,因爲……”
“你也想得到七邪?“大叔突然逼近一步。
“是!”我略一猶豫,點頭承認了。
“你要七邪幹嘛?這和救你爸,有什麽關系嗎?”
“我爸的失蹤,很可能和幕後兇手有關!”
“這夠不成你要七邪的直接理由!”大叔瞪了我一眼。
“我有一個朋友,是蔔算世家沈家的人,命不久矣,我想幫他解開宿命!”
“轉過頭,看着我!”大叔大聲喝道。
我愕然擡起頭,定定地和大叔對視兩眼,面對這張和我爸酷似的臉,我突然一陣心虛,又低下了頭。
“你沒說實話,至少沒說全部的實話!”大叔再次背過身去,瘦削的身影,卻顯得很是高大,仿佛一座山一樣,可以讓人依靠。
我一直緊繃的心,突然一松,就想過去靠一靠,那是父親般的沉穩和讓人依賴的感覺。
“我的壽命也不多了!”
大叔猛然轉過身來,抓着我的肩膀道:“怎麽回事?”
我能感覺到他兩隻有力的大手在顫抖,很顯然大叔很在乎我。
這個沒人知道的秘密,藏在我心中好久了,但秘密藏久了,也是種負擔,它很沉重。
我歎了口氣,既然已經在大叔的逼問下,說了個開頭,也就沒什麽好隐瞞的了,于是将黑白無常倆老鬼陷害我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黑白無常,他們爲什麽要害你?”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種種迹象表明,他們和幕後兇手有關!”
“這倆老鬼,早晚讓他們好看!”大叔重重哼了一聲,随即又道:“那些走失的魂魄,你有什麽發現嗎?”
我再次搖頭道:“我都沒看仔細,也根本不知道走失的魂魄,到底是什麽樣子,所以也無從查起!”
“也就是說,七邪逆天改命,是你唯一的機會了?”大叔問道。
“這倒不見得,我相信隻要挖出幕後兇手,破解他們整個陰謀,黑白無常和他們之間的龌龊事,就會暴露出來,到時候我就有希望了!”
“希望,能有什麽希望?”
“大叔,恕我先賣個關子,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在地府也不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大叔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道:“我這一生都沒有遇到的事,你這小子這短短一年内,就接連遇到了很多件!”
“算我倒黴吧!”我苦笑道。
“或許也不見得!”
“大叔是什麽意思?”我一愣。
“七邪逆天改命,乃是何等驚人的大事。真要是出現,指不定天下會發生什麽亂子。我雖然不會什麽蔔算之術,但這些事都圍繞着你,足以說明,你就是那個應劫之人。應劫之人,命理奇特,往往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所以,你小子,不要因此氣餒,我也會繼續追蹤那些幕後兇手的!”
我眨了眨眼睛,沒想到冷傲孤絕的大叔還會安慰人,這真是難能可貴了,估計是看我壽命無多了吧!
不過,大叔的話,倒是讓我安心不少,雖然他不和我一起行動,但我至少知道了,還有人在暗中爲我奔走查防,這就足以支撐我堅定地走下去。
“大叔,你是這麽找到他們的?我記得,上次在景南大學校外的爛尾樓,你就和他們糾纏上了!”我好奇地問。
“這你不用管,總之,我有我的辦法!”大叔一甩衣袖,拒絕了我的詢問。
“好吧!”我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