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巨大的轟鳴,繼剛才那聲悶吼之後,再度響徹整個山洞。與那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發出的聲音,不是旱魃自主發出的叫聲。
隻見旱魃那紅黑色的身體,竟然如同人肉炸彈一般,猛然爆裂開來。一股驚人的能量,瞬間膨脹擴散,之前還穩如泰山的佛陣,僅僅束縛了那股能量一個呼吸的瞬間,就随着灰衣和尚一口逆血噴出,徹底崩潰了。
四周的佛像,瞬間被彈飛開來,就連高空中的如來佛像,也高高崩起,扯斷了兩個根鐵鏈,被剩下兩根鐵鏈拉扯着,從爆炸的外圍,轟然砸落。
“這算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阿文本來準備跑路而擡起的腳,又落下回來,望着上方,喃喃說道。
隻不過,誰也也不知道,他問的,是旱魃生成還是破陣成功。
煙塵消散,前方的一切逐漸清晰起來,隐約之間,還能看到,在爆炸的餘波之中,勉強保持還算完整的屍王身體,依舊在高空中翻滾着,十道魂魄全部離體而出,圍繞着屍王,你追我趕地纏鬥在一起。
“補的,就是補的,到底,還是出了問題!”大叔輕哼一聲,負手淡淡說道。
我長出一口氣,正要說些什麽,山洞上方卻陡然一***人奪目!
轟咔咔……
佛陣一破,天空之上,積蓄已久的天雷,終于找到了目标,一道水桶粗的雷柱轉眼就凝聚成形,像是一條巨大的雷龍一般,咆哮一聲,從高空之上,徑直撲下,瞬間穿過山洞上方的裂縫,準确的找到了已經在爆炸之中并未完全摧毀的屍王屍身,連同十個魂魄,一口吞了下去。
山洞爲之一靜,所有人還沒從之前佛陣被崩破的餘波中恢複過來,就接着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徹底搞蒙掉了。好一會都沒人說話,直到天雷消失,淩空灑下一抔黑白色的骨灰。
“啊哈哈哈,旱魃肉,快,你們的旱魃肉飄下來了,快搶啊……”阿文指着黑衣人一夥,肆無忌憚地壞笑着。
不知怎麽的,我看他那副得意的小人嘴臉,忍不住擡腳給了他一下。
“你踢我幹嘛?”
我揉了揉鼻子,斜了他一眼,心道:旱魃肉沒了,哥又要爲五年的壽命,奔波忙碌,另謀他法了,你丫的居然在這個時候嘚瑟,哥不踢你,踢誰?
不過,這話隻能窩在心底,不能說出來,于是我沒好氣地找了個借口:“哥這一晚上,耳朵被雷鳴爆炸摧殘的不要不要的,你丫居然還笑的這麽難聽,不踢你踢誰?“
“滾,哥的笑聲,爽朗灑脫,如風吹銀鈴,咯咯作響,似清泉流淌,叮咚悠然,那是要多美妙,有多美妙,你丫不懂欣賞,沒品味的貨!”
我滿頭黑線,這小子言情小說真是看多了:“你丫還能再不要臉點不?還風吹銀鈴,清泉流淌,你那是魔音灌耳,被鋸了脖子公雞的臨死前掙紮好不?”
“老周說的對,老謝,佛爺睡的正香呢!之前那麽大的響動,佛爺都沒醒,就你一笑,佛爺立刻醒了,你說厲害不厲害?”
“滾犢子”,阿文一把将他丢下,“你丫沒聽到,怎麽知道這麽大的響動的?”
“佛爺,佛爺我夢到的呗!”三戒嘿嘿笑着,拄着佛棍,站了起來。
一邊和兩人鬥着嘴,我一邊打量着幕後兇手一夥。剛剛天雷落下之前,鬼精鬼精的老道士,唯恐被天雷摟草打兔子,一起給瞄上,躲到了柳老鬼的養鬼袋中,此時再度冒了出來。
一群人齊刷刷地站成一排,看着眼前一片廢墟般的佛像,一時間有些發愣,臉上倒是看不出有幾分沮喪和氣急敗壞的意思。
好一會,老道士才搖了搖頭,沉聲歎道:“果然還是失敗了!以人力補天之缺,必定難之又難,陰陽之道,乃是大道之一,哪有這麽容易參悟的!”
幾人默然點了點頭,黑衣人一号擡頭環視了一眼整個山洞,目光灼灼之中,似有些惋惜,好一會才吐出一口濁氣,說道:“走吧!”
柳老鬼陰恻恻地問:“要不要,把他們留下來?”
黑衣人一号看了一眼,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黑衣人二号,搖了搖頭:“此地不宜久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失敗了,就是失敗了……”
說到這裏,他擡頭看了我們一眼,淡淡一笑:“但是,這終歸還是個收獲的季節!“
言罷,他大袖一甩,帶着幾人,朝着山洞出口行去。
我們沒有說話,倒不是怕他們惱羞成怒,和我們幹上一架,而是幾人短短的幾句對話中,似乎蘊含了不少玄機,我還在忙着消化剛剛發生的一切和幾人話裏話外的意思。
紫惜接連見到黑衣人二号,也不像之前那麽激動了,身體微顫,目視着黑衣人二号緩步離開的背影,雙眸之中,有些淚光在打轉。
“我查查,發财了,發财了……”阿文突然手舞足蹈地樂呵起來。
我一怔,納悶道:“你激動個屁,發什麽财?”
阿文樂呵呵地指着周圍的佛像神像道:“你不是說了嗎,這些都是開了光點了靈的,價值驚人,難道不是寶貝嗎?幕後兇手不要了,剛好便宜我們了!小默,哥決定了,咱們籌備的那家店,就開個佛像館,回頭跟我老丈人再商量一下,借點錢,把旁邊的店,都收購過來,擴大點規模,以後就跟老唐搶生意了!你擺出周家傳人的名号,給我壓陣,我看他丫的一個老騙子,能搶過我!”
“出息!”我白了他一眼。
“我的,都是我的,誰都别跟哥搶,哥要找個車,都運回去!”阿文沒空搭理我,摩挲着歪倒在地的硬硬的羅漢像,就和摸他家小婷婷一樣的猥瑣。
“老周,我有個問題?”三戒突然正色說道。
“什麽?”
“你們說,屍王爲什麽要一直沖擊佛像陣?”
我随口答道:“要脫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