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褪去的那個軀殼,當成七邪中的靈煞殼沒有任何問題,但充當旱魃肉,根本不夠資格。
所以,我心中很難相信,幕後兇手能煉出一頭真正的旱魃,但似乎幕後兇手真的在這麽做!
回頭想想,靈煞軀殼、烏玉頭骨這些邪物,看起來同樣難以煉制,而陰陽蛇、狐仙尾兩樣,一個是南陽降頭師一脈的神物,一個是東北仙家一脈的至寶,更是難以得到,可他們通過精心布局,耐心養煉,再加上些許運氣吧,真的一件一件的弄到手了,所以,我也不敢斷然否定人家搞不出一個旱魃來!
與這種疑惑同時萦繞在我心中的,是我對于到底該不該阻止幕後兇手養煉旱魃的不确定!
因爲我還記得,拜黑白無常那倆無恥老鬼所賜,我的壽命已經不足五年了,還有天妒藍顔的老沈,同樣是個短命苦命的人,如果,如果幕後兇手真的養成了旱魃,湊齊了七邪,不是也能爲我所用嗎?
雖然我也承認,爲了養煉這些邪物,幕後兇手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但現在七邪已經成了六件,這是事實,無法改變,我總不能因爲它們來路不幹淨,就正義感爆棚,不顧自己和老沈的死活,将它們一把火燒了吧?
回到村口時,我心中依然沒有個答案,無奈之下,我作了個折中取巧的決定。那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盡我所能的阻止幕後兇手爲惡,然後如果真的無法阻止旱魃出現,和七邪的彙聚,那我就全力争取将七邪都劃拉到自己碗裏來,爲我所用,這樣自然也就破壞了幕後兇手的終極計劃!
當然,這個想法,是比較理想化的,憑我們的實力,到底能做到哪一步,我也說不好,但沖着這個方向去做,多少也算是問心無愧了吧?
一大早,河岸兩旁就站滿了村民,大人小孩都有,車船吆喝聲不斷,神牛古井牽動着每個水井村村民的心,他們都在爲運回神牛忙碌着。
村口,幾個泥瓦匠已經在忍着井口的惡臭,擺弄着吃飯的家夥,打算重新将井砌起來了。
見我們兩個回來,衆人倒是面色和善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石牛被找到,魯志深又帶着其餘四人在村子裏現身,就此徹底消除了我們身上的疑點。相反,這時候的村民,對于我們幫忙找到神牛,還多了一絲感激。
至于,神牛怎麽過河,古井到底是被誰炸的,這時候反倒沒那麽多人追究了。
畢竟是見過風浪的中年人,魯志深雖然面色沉痛,但情緒已經恢複正常了。自家老爺子的死,不傷心那是不可能的,但老爺子也一把歲數了,老牛吃嫩草的事被人曝光,又知道自己間接害了孫子孫女,想必也是羞愧欲死,活着不見得比死了好受。
死就死吧,這種結局,對他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當然,這隻是我們這些旁觀者的想法。
沾染屍毒變成紅毛猴狀的魯廣川,已經恢複了正常的人身,稍微收拾一下,魯志深隻要突發疾病爲借口,告知鄉裏鄉親,給老爺子辦理喪事,想必也無人會看出破綻。
我不想再參合此事,就尋思着要不和兩名受傷的警察先回去。
“老周,這玩意你看看是啥?”三戒用個鐵夾子,捏着鼻子,遞到我身前。
我吸了吸鼻子,看了看那塊核桃大小像塊變質的臘肉一樣的東西,問道:“你從哪裏弄來的,這麽濃的屍臭?”
三戒道:“天亮後,在那個鬼影被打爆的地方撿到的!”
“這麽說,是鬼影身上的東西?”
“應該是的!”三戒點頭道。
我撿了根木棒,捅了捅後,發現這東西十分堅韌,怎麽都弄不破,一時也失去了興趣,放棄道:“搞不好是屍塊,算了,鬼影都被打爆了,研究它也沒啥意義!找地埋了吧!”
“周大師,這東西能不能交給我?”王佳明捏着鼻子問。
“你要它幹嘛?”我好奇地問。
“我……我想拿回去,讓法醫檢測一下……”王佳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擺了擺手:“随你!不過,注意啊,别跟皮膚接觸,也别用警局的證物袋,這玩意搞不好還有屍毒,你最好找個厚實的鐵盒裝着帶回去!”
“謝謝,謝謝周大師!”王佳明十分感激地說。
我回頭看了看,沒有在人群中發現紫惜,于是問道:“三戒,紫惜呢?”
“紫惜還在魯家老宅呢,對了,那個打爆鬼影的人,你還記得吧?”
“廢話,昨晚才見過,怎麽可能不記得?”我翻了翻白眼。
“那人在院子裏留下些東西,紫惜覺得很有些意思,所以留在院子裏的研究呢!”
“什麽東西?”一聽是像我爸的人留下的,我立刻起了興趣。
“那人昨晚和那鬼影以及後面的黑衣人追逐打鬥,滿院子飛奔,當時我們都沒注意,但天亮以後,我們發現,他在院子裏留下了許多腳印!”
我一愣:“腳印,這有什麽奇怪的?”
三戒說:“那人身法快的驚人,一般來講,這種人都是腳下輕盈,踏雪無痕的那種,可是他卻在院子裏留下的腳印,而且比其他三人的重多了,這不奇怪嗎?”
“比其他三人還重?”我皺眉道。
“對,魯家老宅後院裏的地面,雖然是土質的地面,卻由于多年的踩踏,十分堅硬,其餘三人的腳印,幾乎看不見,而那個打爆鬼影的人,每一步留下的腳印,卻深入地面一寸有餘。一個快速奔襲的人,沒必要這樣做吧?我們覺得,他應該是刻意踩踏留下來的。紫惜說,這腳印彼此串聯起來,像是一種十分玄奧的道門傳承,所以她要留下來研究研究!”
“走,我們去看看!”
打爆黑影的人,除了那令人咋舌的身法速度外,其餘的招數,都是兩儀體術上的,再加上他那張酷似我爸的臉,我幾乎可以肯定他是我周家的人。
既然是周家的人,那和我們幾個之間的聯系,也一定在我身上,如果說他要留點什麽東西下來的話,那也一定是留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