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通房丫頭……”三戒拿手指捅了捅她。
“什……什麽?”紫惜茫然地轉頭去問。
“通房丫頭,你……你家老爺叫你呢,快去,快去,給他暖床去……”三戒十分猥瑣得意地笑道。
“去死!”紫惜擡起腿,狠狠跺了他一腳。
“嗷……”三戒抱着一隻腳,原地跳了幾圈。
耳中聽着兩人的嬉鬧,我的眼睛卻落在半邊面癱臉身後的五人身上。
除了那夜枭鷹鈎鼻小白臉,依次是一身灰袍的長須小老頭,圓圓胖胖穿着一身絲綢的貓須土财主,一身綠袍面容臃腫眼睛暴突的臉上高高低低的疙瘩男,和一個穿着一身火紅的瘦骨伶仃的骷髅人。
這五人面向奇特,身形各異,但總歸還是人的模樣,而在他們後面的八九個,或貓頭、或狗尾、或一身毛發鱗甲,雖然勉強算是個人形,但一看就知道是尚未完全蛻形的家夥。
我深吸一口氣,開了陰陽眼,凝神去看,這五個人形妖物,分别是夜枭、老鼠、狸貓、青蛙、毒蠍,合在一起,剛好湊齊了五行。
這五個妖物,妖氣不凡,不可小觑,隻有那青蛙精雙目之間,略有些呆滞,不如其餘幾個靈動詭異。
我心中一動,突然明白過來,之前在景南市郊,我們幾個曾經合力對付青蛙精、耗子精、黃皮子、青花蟒四個妖物,我當時就覺得耗子精和青蛙精這倆家夥,并不是真身降臨,而是妖魂占據大老鼠和大青蛙的肉身,看來是沒錯了。
當時,耗子精逃走了,現在回到了它本來的肉身,而青蛙精被我們弄死了。它的肉身被其他的妖魂占據,所以缺乏一絲靈動。這個新入主的妖魂,很可能也是一隻大青蛙,隻不過道行不如死掉的那個。
這五個家夥,才是半邊面癱臉最核心的五個手下,其他的,包括之前死在景南的黃皮子、青花蟒,以及死在山腳的黑狼精、蠍子精,還有六人身後這群奇形異狀的妖物,都是外圍勢力。
“五猖妖鬼!”我沉聲說道。
“什麽?”幾人一愣,分别開了天眼。
“冤有頭債有主,今天終于找到正主了!”阿文摩拳擦掌道。
五猖鬼妖的現身,意味着紫狐玉佩的主人,有了着落,阿文想讓中了邪咒的丈母娘恢複,找這六個家夥就對了。
“怎麽樣,小美女,你考慮好了沒有?考慮好了,就跟我走吧?”半邊面癱臉旁若無人地淫笑着搓着手,模樣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我查,他居然敢無視佛爺!”三戒氣地鼻子都歪了。
三戒這麽一說,我才發現,這半邊面癱臉,從一開始就沒搭理過我們,除了對紫惜格外感興趣外,對我們的态度,就是無視,是極其嚣張的徹底無視,他把我們當成了空氣!
拔出背後的棗木劍,我直視着半邊面癱臉,冷聲說道:“把喜轎裏的人,給我交出來!”
半邊面癱臉終于有了一絲動容,他收起了一副猥瑣的模樣,冷冷的掃了我一眼,目光中滿是輕蔑:“原來,你們就是鄭家那些奴仆口中那群找麻煩的蝼蟻!”
“蝼蟻?我查你大爺的,居然敢說你家馬爺是蝼蟻,半邊面癱臉,你要找死,馬爺我今天成全你!”馬沖瞪大了眼睛,揮拳就要沖上去,卻被一把拉了回來。
“周哥,你……”馬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你不是他對手,先退下!”
馬沖心中不忿,卻也知道我說的不錯,以他目前的本事,能對付一個普通妖物,就不錯了,跟眼前的面癱臉比,他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五王,交給你們了!”
半邊面癱臉淡淡說了一句,不再看我,轉身一揮手,幾個異形的妖物沖上前去,擡起喜轎,又歡天喜地般地朝山頂走去。
于此同時,五猖妖鬼并排而立,身後還跟着三五個妖物,擋在了我們的面前。
“站住!”我長劍一震,一道火紅的劍芒耀起。
十米外,半邊面癱臉腳步微微一頓,卻連頭都沒轉,然後繼續踏步前行,似乎在他眼裏,以我現在的道行,就隻配讓他稍稍駐足,還沒有讓他轉身面對的資格。
“說我們蝼蟻?呵,你騎在普通人頭上,吸了兩炷香火,作威作福,爲害一方,你還真以爲自己成仙成佛了?少特麽跟小爺我擺譜,你丫要是真有能耐,也不會被人打的十年重傷,窩在狐王嶺,屁都不敢放一個!”我大聲冷笑道。
半邊面癱臉猛地轉過身來,腳下一點,像是一縷煙重新飄了過來,半邊能動的臉顯得陰冷無比,一隻眼睛兇芒畢露,幾乎要擇人而噬,刻意壓低的聲音,充滿了刻骨的仇恨,聽在我們耳邊,仿如雷鳴咆哮。
“你這蝼蟻,怎麽知道我十年重傷?”
“呵”,我冷笑一聲,說道:“看來,我那惜命的姥爺,唯恐觸怒你,根本沒敢在你面前提起我的身份吧?好,那我來告訴你,還記得二十年前,阻止你娶親的那個年輕人嗎?”
半邊面癱臉半邊臉猛地一抽,随即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漲的紫紅,一隻冷厲的眸子,猩紅的吓人,一股瘋狂的神情爬滿了半張臉,與另外半張千年不動冷漠臉,形成鮮明的對比,恐怖的令人發憷。
“你,和他,什麽關系?”
“他是我爸,我是他兒子,而當年險些被你搶上山的人,就是我媽!現在這個喜轎裏的,是我表妹!你的,明白了?”
“該死,該死,都該死……”半邊面癱臉,終于就要爆發了。
他門下的一衆妖物,以五猖妖鬼爲首,紛紛怒喝叫罵,隻等着半邊面癱臉下達進攻的命令,就沖上來撕碎我們。
“我呸,你丫以爲你是誰?是定人生死的地府閻羅,還是管人福壽的天庭神靈?别特麽搞笑了,你丫就是一條卑微的看門狗,還是一條看墳墓****的自大瘋狗,真把自己當瓣蒜了!”我吐了口唾沫,毫不客氣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