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猛地一下被人從外面撞開了,一股凜冽的冷風,呼嘯着刮了進來,被那冷風一激,我瞬間睜開了雙眼。
黑暗之中,一個雄壯沉重的黑影,突然從地上竄去,重重的砸在了我身上,随即一個碩大的腦袋出現在我面前。
微微有些腥氣的大嘴,哈吃哈赤的喘着氣,濕漉漉的大舌頭吐在外面,明亮靈動的大眼,分明有些焦急的意思。
“小……強……”我吃力地吐出兩個字,舌頭還是有些僵硬,聲音也木木的。
旺唔,旺唔……
小強沖我叫了幾聲,見我沒動,用嘴銜住了我的衣領,向外扯了扯,然後扭頭看向外面,再轉回來,來回幾次,神色越發的焦急了。
我心中一沉,小強這是給我報信來了,姥爺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可我要恢複,還要等上一會。
不能這麽幹等着,真要是被狐王嶺上的那位,将琳兒接走了,那麻煩可就大了,狐王嶺這麽大,我上哪去找去?我現在除了知道他們收藏陰屍新娘的那處墓穴外,就對這狐王嶺一無所知,就是想罵上洞府,打上家門,都無地可去。
“水……水……”我吃力地說道。
小強微微一怔,随即四肢用力,從我身上跳下,幾步爬到一旁的桌子旁,兩隻大爪子扒着上面的茶壺,結果咣當一聲掉在地上,陶制的砂壺碎裂一地,裏面所剩無幾的涼茶,也全部灑了出來。
我心頭大急,丫的狗就是狗,關鍵時候,你還是不能把它當成人,它雖然機靈地明白了我的意思,到底是沒辦法用爪子端起茶壺來。
“笨……死……了……”我氣道。
旺唔……
小強嘴裏哼唧一下,轉頭看了看我,顯得十分委屈。
我翻了翻白眼,仰頭看着天花闆,貌似這是我現在能做的唯一的動作了。
呼……
忽然,黑影一閃,身上又是一沉,小強重新跳上了我的床頭,我正納悶這家夥想幹什麽時,它粗壯的腰身一轉,将自己肥碩的******賺了過來。
我勒個去,那個味啊,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特麽的,小強上廁所,都不知道擦屁股的嗎?
特麽的,這家夥想幹啥?翻身狗奴把歌唱?想造反?倒騎在我身上,就不怕回頭我把它褪了皮,炖成一鍋狗肉火鍋?
旺唔……
這狗崽子嘴裏發出一聲歡愉的叫聲,像是春情勃發的呻吟一般,然後堂而皇之地翹起了一條後狗腿,将他那毛茸茸的家夥露了出來。
我剛要張嘴喝罵,一股又騷又熱的液體,就當頭朝我臉上澆了下來,我隻能趕緊閉嘴,防止濺到嘴裏。
小強,你大爺的!
被小強這泡又騷又熱不知道攢了多久,隻吃肉導緻的内分泌失調發炎上火,黃乎乎的尿一淋,那乏力的感覺,竟然在飛快地褪去,雖然身上還有些乏力,腦袋也有些眩暈,但行動的能力,倒是已經恢複了。
我長吸一口氣,用力撐起身體,猛地搖了搖頭,用袖子擦了把臉,呸呸地吐了幾口,氣急敗壞地小強罵道:“小強,你大爺的,等回頭我再收拾你,你丫敢往我臉上撒尿!”
旺唔……
小強低着頭,叫了一句,嗖的一聲竄出門外。麽的,那叫聲怎麽聽怎麽覺得充滿了得意和猥瑣。
他大爺的!
我走下床來,踉踉跄跄地走到洗臉盆旁,一頭紮進了半盆清冷的涼水中,擡起頭來,那暈眩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我胡亂擦了把臉,匆忙穿上衣服,帶上我的裝備,就要搶出門外。
一腳踏出,我又停了下來,反身取出養鬼牌,咒決一起,将宋曉月給放了出來,伸手一指,宋曉月十分順從地化入本命符。
我拿出一個紮好的桃心草人,我念了幾句咒語,伸手一指:“桃心草人,起!”
地上的小草人,頓時像具是充了氣的娃娃,充盈鼓蕩,逐漸豐盈挺拔,轉眼間變成一個袅袅婷婷的美女。
“宋曉月,這裏交給你了,除了我媽和囡囡外,其他人澆水拍臉掐人中,全部給我叫醒,我先去,你讓他們醒過來就跟過去。對了,讓紫惜走之前,留個陣法,守護我媽和囡囡,我先去了!”我急匆匆地吩咐了幾句,朝門外走去。
剛開始,我腳步還有些綿軟,走起路來有些發飄,但出門被刺骨的冷風一吹,渾身的毛孔唰唰的站了起來,我打了個激靈,所有的藥勁都消失了。
我加快腳步,緊跟着小強向村外追去。
說來,不得不感謝部隊這三年的培養,讓我擁有了超乎常人的體力和恢複能力,雖然三十來個小時沒睡,但隻是這短短幾個小時的休息,就讓我徹底恢複過來,除了傷口還有些微微的疼痛,可以說現在的我,龍精虎猛,戰力十足。
今夜的月色,十分凄涼,慘白的月光,像是一柄柄淩厲的刀子,将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切割的有棱有角,反射着刺眼的寒光,隐隐的有些肅殺和詭異的味道。
出了村子,我沒有片刻的遲疑,徑直奔着狐王嶺的方向趕去。姥爺他們送人,肯定是往狐王嶺上送,要是依照姥爺那老奸巨猾的性子,很有可能繞到别處交人,但這事肯定由不得他做主。
要知道,狐王嶺上的那位是誰,這天下又有幾人能放在他眼裏,讓他避到别處,那是決計不可能的!
隻是,這段路當真不短,我現在有些後悔,出來時太急,沒有開車過來追。
姥爺今晚的行動,似乎是以順利送走人爲目的,故而一切的瑣碎程序都簡化了。我記得我媽說,當年她被迫嫁出時,雖然也是在晚上,但喇叭匠、花轎、轎夫、媒人等等一個不少,吹吹打打、哭哭笑笑的,很是熱鬧。
今晚則不一樣,由于白天我和姥爺白天這麽針鋒相對的一争執,村裏人都對鄭家起了疑心,姥爺能對我們下藥,卻不能對村裏所有人下藥,要是和往常嫁女一樣,這熱鬧隻怕會引得整個村子的人,都爬起來看個究竟。
所以,姥爺不敢再擺什麽排場,一切都是在無聲無息之中偷偷進行的,當我隐約能看到人群時,耳中依然沒有聽到一點唢呐銅鑼的聲音。
已經要到狐王嶺腳下了,人群清晰可見,我臉色鐵青,看着那一張張或輕松、或慶幸、或得意、或嬉笑的臉,我兩隻拳頭握的啪啪作響。
姥爺他們是往回走的,也就是說,琳兒已經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