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你在這看着,我去趟縣城!”
“去縣城?現在去縣城幹嘛?”阿文不解地問。
“天要亮了,她們是陰屍,雖然經過陽氣洗禮,化成骷髅,但在陽光下放久了,會風化的,我去買幾口棺木,将她們收斂了,帶回鄭家!”
“行,交給我了!”阿文點了點頭。
來回近三個小時,我和老洋跑了四五家棺材鋪,湊齊了三具棺木,并且花高價讓人連夜随車送了回來,并親手将三具骨骸收斂完畢,放在庭院蔭蔽的地方。
“周小先生,三位忙活了一夜了,你們要不先休息一下?”老錢弄了點早飯過來,開口問。
阿文和老洋同時将目光轉向我,等着我拿主意。
我搖頭說:“不行,家裏的事耽擱不得,萬一有什麽變化,我們趕不及。要休息,也是回去之後再休息。何況,他倆的病,最好是在陽光下進行。”
“那就麻煩三位先生了,有什麽吩咐,您盡管說,老錢我幫不上什麽忙,跑跑腿還行!”
“幫我找三輛車,回頭治完病,和我們一起,将那三具棺木送到平家屯!”
“行,我去找人找車!”
我點了點頭,随便吃了點對付一下,看了一眼升到半空的太陽,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招呼兩人開始布置。
先是将兩個大鐵桶,弄到屋子裏,然後把炕燒熱,火爐也燒起來,暖氣開通,把整個屋子弄的熱烘烘。
在鐵桶底部撒上一層生糯米,阿文叫醒了錢英俊兩人。
我取出兩張淨身符,化成符水,讓他們分别喝下後,幫助老錢兩口子,将錢英俊兩人的衣服脫掉,隻留貼身的小衣,再讓他們分别進入一個鐵桶之中。<>
老洋和我,分别扛起一袋生糯米往鐵桶裏灌,從頭到腳都要沒入其中,隻讓他們含着一個管子,用來呼吸。
灌到一半,迫不得以停了下來,是我考慮不周了,錢英俊沒事,但錢英俊媳婦懷孕的肚子,經不起鐵桶四周沉重的生糯米擠壓。
無奈,我隻能讓她先出來,由老錢找了個老式的舊木桶,再讓錢英俊媳婦坐在木桶中,慢慢的用生糯米,将她身體蓋住。
好在,錢英俊媳婦本來病就不重,否則還真不一定能拔除幹淨。
這樣,用生糯米拔了十幾分鍾後,錢英俊那邊鐵桶裏的糯米,已經盡數變成黑色。
我們幾個帶上手套,倒出變質的生糯米,略微清理了一下,再次換上新的糯米,重新拔一次。
兩次過後,兩人體内的屍毒,已經所剩無幾,那些腐爛處流出的血液,也慢慢恢複了鮮紅的顔色。
将兩人擡出來後,由老錢兩口子動手,給兩人換掉身上的小衣,變質的糯米先放到一旁。
我們三個則把電蒸籠放在院子中架好,這電蒸籠是我特意挑選的,十分結實,可以輕松承受一個人的重量。蒸籠隻放三層,下面兩層都放上一沓厚厚的艾草,将第三層四周鋁合金的籠壁削開一個巴掌大的口子,再用一截鐵管接駁下來,兩個蒸籠都做相同的處理。
兩個鐵管連通着密封的管道,一同通到梧桐木闆上,梧桐木中間挖出一個洗臉盆大小的凹坑,但沒有挖透。
我取出無根水、朱砂和雞冠血,調和成朱砂墨,用靈狼毫蘸上朱砂墨,在梧桐木四周密密地畫上驅邪除煞的符文,并在外圍對上一圈厚厚的幹艾草。<>
布置好這一切,我們接了電線,給電蒸籠通上電,将蒸籠的溫度,調到大概三十六七度的樣子。
“好了,把他們兩個擡進去,蒸一下!”
“真蒸啊?”老錢遲疑了一下。
“你要不放心,你上去試試也行?”我翻眼瞅了他一眼。
老錢幹咳一聲,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怕傷着肚子裏的孩子!”
“沒事,動手吧!”
說完,我單手拎着錢英俊,把他扔到了蒸籠上,另一邊老洋和阿文也把錢英俊媳婦抱了上去,并扶着她坐在上面。
“熱,好熱啊……”一上蒸籠,身體十分虛弱的錢英俊就忍不住呻吟出聲。反倒是他媳婦稍微好一些,隻是臉色發白,汗水淋漓。
“周小先生,這……”老錢媳婦看得有些不忍。
“這才哪跟哪,不過和體溫差不多,死不了的!阿文,加溫!”我一揮手,阿文将溫度又調高了幾度。四十六度,差不多已經是人體的極限了。
“老洋,倒血!”我招呼道。
“好!”老洋将恒溫器打開,把和人體溫度差不多的新鮮血液倒入梧桐木的凹坑之中。
“點燃梧桐木周圍的艾草,不要起火,要濃煙!”我繼續有條不紊地吩咐道。
“明……明白!”老洋找出打火機,圍着梧桐木,弄出幾個着火點,将艾草引燃後,再用扇子撲滅火苗,讓濃濃的煙氣籠罩了整塊梧桐木。
“記住,要維持這個狀态,艾草燒完了就添,不要滅了!”
“收……收到!”
“小默,這到底在搞什麽,我看他們兩個快撐不住了?”阿文看着越來越虛弱,呼吸越來越急促,似乎一口氣喘不上來,随時會過去的錢英俊有些擔憂。<>他倒是不怕錢英俊死,而是怕錢英俊被我蒸死,惹上沒必要的麻煩。
“應該……差不多了!”我摩挲着手裏的銅錢。
“什麽差不多?”阿文不解地問。
“你看!”我指着脫得赤條條的錢英俊說道。
阿文順着我的手看去,隻見錢英俊身上那些荊棘一樣的黑毛紛紛脫落,一個個褐黃色的黴點,崩裂開來,一股黑色的粘稠液體從中緩緩流出。
隻不過,那液體顯得十分奇怪,它并不受重力控制,直接向下流,而是有生命一般,詭異地伸着觸角,向四周蔓延探尋。
“這什麽玩意,這麽惡心?”阿文龇着牙說。
“黴陰邪蟲!”
阿文嘴角一抽,倒吸一口氣:“這就是黴陰邪蟲,可你這蒸籠才四十來度,能蒸死它們嗎?”
“不能,我也沒打算用蒸籠蒸死它們,隻是用高于常人體溫的溫度,逼它們出來罷了!”
“那你就不怕它們爬走?”
我搖頭笑道:“不會,下面放了這麽多艾草,那氣味是黴陰邪蟲十分反感的,再加上新鮮的人血的味道,一驅一引,它們絕不會向下走,隻會找到蒸籠的缺口,順着鐵管,嗅着新鮮的人血,一路爬到血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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