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古屍新娘以一号爲首,先後醒悟過來,開始瘋狂的沖擊陣法。她們那一聲聲尖利的嘶吼,根本不像是人發出來的。
阿文忙的不可開交,好在一号古屍新娘吸納了太多的陰氣,使得她身體十分沉重,速度有所欠缺,這才給了阿文機會,勉強從外圍将她堵住。
這就是我經老洋提醒,想到的辦法。用五帝錢布置的五行八卦陣,足以隔絕陰氣,斬斷陰氣的源頭,這樣古屍新娘就沒有陰氣可以再凝聚,然後再用陰陽鏡的陰陽轉換,消磨她體内的陰氣,來個釜底抽薪,将其徹底鎮壓。
時機到了,我深吸一口氣,取下陰陽鏡,劍指一引,陰陽鏡飛入五行八卦陣,落到了一号古屍新娘的頭頂。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乾坤初分,生死枯榮,陰陽鏡轉,陰極陽生!”
陰陽鏡光芒大盛,一副一米立方的陰陽圖,在古屍新娘頭頂顯華,陽極中的陰眼,剛好對準了古屍新娘的頭頂。
随着我咒法的催動,陰眼不斷地吸附着一号古屍新娘身上源源不斷的陰氣,由陰陽鏡轉換,變成陽氣釋放出來。
一号古屍新娘此時已經被陰陽鏡徹底束縛住了,她不甘地嘶吼着,可體内的陰氣,仍是不可抗拒的一點點的被抽出。
陣外,院子中陽氣充盈,一時間倒是溫暖如春,阿文累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也不嫌冷。
二三号古屍新娘,本身陰氣不足,在陽氣的炙烤之下,體内的水分陰氣不斷排出,本來光潤嬌嫩的皮膚,雖然隻是過了片刻的時光,卻仿佛曆經瞬逝千年,變得松弛黯淡,斑痕滿滿,老朽不堪,甚至那一頭烏黑的長長秀發,也變得枯白如雪,形如幹草。
她們豐潤有緻的身軀,變得瘦弱佝偻,隻有那一身大喜的鳳冠霞帔,在夜風中,豔紅如舊,空空蕩蕩!
剛剛還是絕色少女,轉眼白發紅妝,看得人一陣唏噓。
屋子的老洋,似乎看出了我和阿文勝券在握,在老錢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門,呆呆地瞪大眼睛注視着這一幕。
不隻是他們呆了,連見慣鬼邪異物的我,看到這一幕,也是驚訝至極,隻是下意識地維持着陣法的運行。
啾……
啾啾……
凄厲的狐鳴,尖細悠長,帶着無盡的邪意,一道狐狸光影,在一号古屍新娘的背後浮現,随即另外兩個古屍新娘,身體一抖,身後緊跟着,也浮現出兩個狐狸光影。
我微微皺眉,此時的陣中,已經沒有陰氣供她們吸收變化,所以三個古屍新娘看似垂死的掙紮,我并沒有放在眼裏。
又是兩聲尖利的狐鳴,二三号古屍新娘身上的狐狸光影一閃,陡然與自身依附的分開,朝着一号古屍新娘背後的狐狸光影彙聚而來。
我心中一驚,這光影狐狸十分詭異,雖然從開始到現在,我也沒發現它到底有什麽用,古屍新娘現在又把它搞出來,是想幹什麽?
仿佛在驗證着我的猜測,三個狐狸光影毫無阻礙的疊加到一起,就像和小怪獸們打架的一群奧特曼,一個不行,一群合體。本來虛無缥缈的狐狸光影,此時竟有些凝虛爲實的意思,尤其是狐狸光影身後那條碩大蓬松的狐尾,纖毫畢現,栩栩如生,并且随風擺動。
一股邪邪的黑色氣息,在陰陽兩氣彙聚的陣中悄然生成,并且越來越強盛,轉眼間竟有些三分天下的意思。
呼……
狐狸光影縱身一躍,騰起到半空,那碩大蓬松的尾巴,猛地掃了過來,隻聽砰的一聲大響,重重的砸在陰陽鏡上。
陰陽鏡淩空一晃,上方的太極圖瞬間分崩瓦解,陰陽鏡上的兩色光芒,和狐狸光影一同爆裂開來,片刻之後,消失無蹤。
此時,二三号古屍新娘,早已變成垂垂老矣的老婦,隻有一号古屍新娘猛地掙開了搖搖晃晃的陰陽鏡的束縛,一聲嘶吼後,帶着滔天恨意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嘴角一抽,由于身體還在承受着陰陽鏡與狐狸光影碰撞的沖擊,根本沒有反手之力。而阿文力竭癱倒在另一側,有心救援,也來不及了。
“小……”
站在房門口的老洋,休息了好一會,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至少力氣恢複了,他幹叫了一句,強忍着傷痛,一扭頭進了屋子。
“周小先生……”老錢察覺了危險,也是一聲驚叫。
“閃……”老洋的大喝,突如其來的炸響。
我下意識地退後兩步,一道沉重的黑影帶着風聲呼嘯而至,砰然一聲大響,撞在了狂撲而來的古屍新娘身上。
原來是老洋,沒辦法隔空操控殺生刀,情急之下,直接拎着沉重的火爐,隔空砸了過來。
轟,砰砰……
火爐撞的古屍新娘一個趔趄,尤其是滾燙的爐火,也包含着熾熱的陽氣,當時灼燒的古屍新娘身上片片焦痕,隻不過古屍新娘身上陰氣太重,瞬間就将火苗湮滅。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古屍新娘,不是因爲她被老洋打退了,而是因爲她之前的一個停頓。
從狐狸光影的尾巴撞飛陰陽鏡,到古屍新娘撲擊到陣前,一巴掌破了陣,再朝我撲來,其實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老洋的反應雖然已經足夠快了,但他轉過身拎起火爐,再沖過來扔出火爐,也需要時間。
沒錯,火爐确實撞到了古屍新娘身上,然而這一切是建立在古屍新娘那事先的一下停頓之上,如果她不是在碰到我之前停了一下的話,老洋扔火爐時已經晚了。
可是,是什麽瘋狂暴怒的古屍新娘停下來呢?
我清楚地記得,她停下來,是在老錢開口叫我的那一瞬間。可是,老錢憑什麽能影響到古屍新娘?
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古屍新娘的神色發生了變化,仇恨和憤怒都不見了,變得郁郁寡歡,失意落魄,仿佛一瞬間丢失了什麽。
她愣愣的站在五行八卦陣中,甚至連被她沖破的陣法重新恢複,也沒有絲毫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