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人也開始出事了,雖然沒有死人,但各種天災人禍,隻要别家有的,我家都有,而且是最嚴重的一個。種莊稼,倒伏減産;曬糧食,陰雨連綿;出門,不是摔倒就是被車撞到;一個人走夜路,哪怕就在家門口,也會迷路,不知不覺走到墳堆裏,一夜鬼哭狼嚎,吓個半死!這些雖然不順,但還不算傷人。”
“怎麽,還有更凄慘的?”阿文驚訝地問。
錢友龍摸過煙盒,自己又抽了一根點上,一旁的他媳婦已經老淚直流,哭成一片了。
“由于我斷了小俊的錢,這個混賬東西被我逼着去外面打工養活自己,沒想到過了一年,他居然從外面帶回來一房媳婦。這兒媳婦是外地人,倒也算是賢惠,可是先後懷了三胎,卻都因爲一些意外流産了,至今也沒能給家裏添丁加口。”
“就這樣,整個家被折騰的苦不堪言,小俊那個混賬又不上勁,兒媳婦動了要離婚的念頭,被我好說歹說,這才勸下。那段時間,我也找了不少的陰陽仙來看。他們來了之後,隻留下一晚,第二天就鼻青臉腫一聲不吭地走了,一些假把式還被修理的很慘。直到我請了馬三爺和何仙姑,才知道一些緣由!”
“馬三爺和何仙姑?”我一愣,這倆妖人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對,他們是這附近最有名的陰陽仙,本事很大。他們看過之後,說是我們家以前得罪過狐王嶺上的仙家,這是狐王嶺上的仙家來報複了!我當時就懵了,我們錢家從來沒有人去過狐王嶺,難道是小俊那個混賬東西背着我們幹的?我問了小俊,這混賬卻說沒去過。後來,何仙姑給我算了一卦,然後問我家裏以前是不是貢過保家仙?”
“我說是,她說,是那位保家仙沖撞了狐王嶺上的仙家大能。狐王嶺的仙家大能發怒,懲罰了蟒大仙,所以連帶着我們錢家,也跟着受過。我問她該怎麽辦?她說他倆可以代爲說和一下,讓狐王嶺上的仙家不再跟我們計較,但需要花上一筆錢,還要在每個月的月末,準備一頭豬、一頭羊、十條魚、十隻雞,連續供奉三年,方才能解!”
“周小先生,你們想啊,這麽多陰陽仙都沒有辦法,隻有這兩位拿出了主意,并且隻是花費些錢财就能消除災禍,我自然滿口答應了。說也奇怪,每月準備那些東西,放在院子裏,天一亮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人取走了。”
聽到這裏,阿文看了我一眼說:“小默,我怎麽覺得,這又是馬三爺和何仙姑爲騙人錢财搞的鬼?”
我想了想後,搖頭說:“我倒是覺得,這回馬大仙和何仙姑說的,多半是真的!”
“真……真的?不……不會吧,蟒……蟒大仙,真……真被罰……罰了?”老洋問道。
“蟒大仙不是很厲害麽?他能和狐王嶺上那位交手兩敗俱傷,怎麽會被狐王嶺上那位懲罰?”阿文也不相信。
“不是”,我再次搖頭說:“狐王嶺上的那位,還沒有那個資格!”
“那你是什麽意思?”兩人問道。
我邊思考着邊說道:“蟒老爺子曾說過,狐王嶺上的那位,和真正的東北仙家大能有些關系,他輕易不願意得罪。而我三舅說,狐王嶺上的那位,是在替東北仙家大能守護仙墓。由此可以推斷,蟒老爺子因爲我爸和我媽的事,和狐王嶺的那位起了沖突,甚至将其打傷了,這可能引起了那些真正的仙家大能的注意。”
“憑着蟒老爺子的本事和地位,以及蟒仙太爺的賞識,我覺得他老人家受到懲罰的可能不大,但有可能被告誡了一番,甚至被命令離開狐王嶺,所以他才和錢大叔說要離開了。”
頓了頓,我又說道:“至于何仙姑說的,錢家的事是受了蟒老爺子的牽連,我覺得這一點可能是真的!因爲,蟒老爺子在臨走之前,曾經言明,他離開後錢家可能不再太平!而錢家開始出事,正是在那之後。我們可以大膽推測一下,狐王嶺嚣張了這麽多年,卻接連在我爸和蟒天齊手下受阻,自然大爲光火。蟒老爺子他們幹不過,但他庇護的人家,還不是任他們拿捏?所以,這回蟒老爺子一走,他們的報複也就接踵而來。”
“從一開始的按兵不動,到接下來的雞鴨牲口之死,再到後來的牆倒屋塌,乃至飛來橫禍胎死腹中,就是狐王嶺展開的一連串的報複。隻不過,剛開始他們也不确定蟒天齊是不是真的走了,所以要先窺測一番,之後再一步步的加大試探。”
阿文抽了口煙說道:“這麽說,何仙姑和馬三爺這倆混球,還做了一件好事了?”
我翻了翻白眼:“好個屁啊?狐王嶺上的那位和他的手下雖然可惡至極,但做事大緻還控制在一定的程度之内,就是不能害人性命。錢家說到底還是無辜的,已經絕了三回子嗣了,要讓他們更慘點,那就隻有滅門了。他們還不敢這麽肆意妄爲,否則他們自己也好不了。錢大叔找上馬三爺和何仙姑,根本就是自己送上門任其宰割的,他們隻要順勢而爲就成,還能騙些錢和貢品!”
錢友龍有些尴尬地說:“周小先生,馬三爺和何仙姑還是很靈的,至少他們真的保住了我們家,保……”
阿文嗤笑打斷道:“靈個毛啊,那倆雖然有點道行,卻是兩個缺了大德的妖人。不怕告訴你,這兩人很可能和狐王嶺就是一夥的。前幾天在平家屯,兩人聯和一些妖物,先是迷的人夜裏裸身跑到橋頭拜什麽鬼月亮,後來厚顔無恥地過來出面解決此事,卻在暗中幫助妖物吸食人身上生氣,折人陽壽,臨了還要騙人錢财。隻可惜,被我們戳穿了,還用一頓老拳揍的他們屁滾尿流。要不是他們跑的快,丫就見不着第二天的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