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聽周先生的!”譚樹桐并沒有懷疑,十分堅定地說道。
我看了一下時間,差不多到時候了,于是指揮着幾個人在墳墓前擺好案桌,在上面擺上香爐、三牲、白酒、糯米、茶葉、無根水。
然後,我拿起三炷香點燃後,合手三拜,插入香爐之中,頓時煙氣袅袅升起。
拿起桌上的無垠水,我用右手探入碗中,雙指一沾,甩向四方位置,口中吟道:“此間土地神之最靈升天達地出幽入冥,爲吾關奏不得停留有功之曰名書上清!”
吟罷,我抓起案桌上的桃木劍,劍尖點刺,刺起準備好的安土地神符,腳踏罡位,揮劍揮動,大聲喝道:“燃得三尺安土神符,此刻借天一道招魂光!”
呼……
符箓飄飄,随着我一聲清喝,無火自燃。
“這是什麽鬼把戲,符箓上抹白磷了麽?”譚小慶小聲說道。
“沖撞太歲,祖墳前放肆,你想死不成?”我扭頭怒喝道。
“我……”譚小慶雖然脾氣大,但在父親身邊,她還不敢放肆,隻能縮着脖子,呐呐不敢說話。
“到香案前跪下,三叩首!”我喝道。
譚小慶還有些不情願,冷不防身旁的老父怒喝一聲:“還不快去!”
“喔……”譚小慶不情不願地走上前來,老老實實磕了三個響頭。
“譚姓子孫,上前搖幡!”我見她磕完頭,走了回去,又說道。
譚樹桐手腳不能動,譚小慶是女兒身,按道理是不能上前搖幡的,但事急從權,在紫惜的指點下,譚小慶接過王奎手中的輪椅,推着父親走到走了過來,然後抓着父親的手,握起招魂幡,兩人合力淩空搖動。
僅僅是片刻之間,一道陰風呼嘯刮過,吹起一旁樹木上的積雪灑落,兩人手裏的招魂幡,被吹得呼呼作響。說也奇怪,那陰風别處不去,隻對着招魂幡吹動。
這詭異的一幕,加上之前我施法時自燃的符箓,頓時讓跟過來幫忙的衆人,一聲低呼,然後肅然而立,不敢再有一絲輕視。
我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譚樹桐,想讓他誦念準備好的禱告祖父祭文,形勢突變。
唔……
風勢驟然變大,仿佛什麽不知名的原因,引得神鬼暴怒,天煞地怨,一時間天空陰雲密布,地面風沙走石,讓人目不能視。
随着譚氏父女的兩聲驚呼,我極力睜開眼,隐約看到那招魂幡陡然自譚氏父女二人手中掙脫,帶着獵獵的聲響,豎在半空,左右搖動。
風勢更大,那薄薄的紙制旗幡,硬是在狂風中颠簸不破,獵獵而鳴!
啪!
放佛積累到了足夠的能量,隻聽一聲脆響,旗幡似有異力裹挾,陡然一陣,淩空拔起,而後怒刷而下,狠狠一擊抽在墓碑之上。
那埋入地上足有二十公分上下的墓碑,成年人一腳都未必能撼動,竟在那旗幡一擊之下,倒落一旁。
呼……
風聲呼嘯,旗幡再度揚起,疾若閃電般飛至譚氏父女面前,唰的一聲插入地面,看去竟然完好無損!
而這時,風勢終于漸漸停了下來!
“周先生,這……這……”譚樹桐面色惶恐,瞠目結舌地問道。
“老周,這是怎麽一回事?譚家祖先仙靈麽?”三戒也靠過來問道。
“别胡說,不可能是譚家祖先,有道是天魂歸天路,地魂歸地府,人魂則徘徊于墳墓之間。譚家祖先,又不是屈死枉死,這麽多年過去,頂多留下一道亡魂殘魄,況且,殘魂不敢這麽肆無忌憚的百日現身!”紫惜搖頭說道。
“那是怎麽一回事?”三戒不解。
“紫惜說的對,這不是譚氏祖先作怪,看這能耐,更像是此間土地陰神示警!”我沉聲說着。
原以爲就是開個棺改個風水啥的,不過是手到擒來的小事,現在看來,這墓穴兇險的很啊!
“示警,不就挖個墳麽?有什麽好示警的?”三戒越發的不解。
譚樹桐也要詢問,我伸手一攔,若有所覺地凝視着墓碑倒地後的墳墓,赫然見到一縷濃黑的妖邪之氣從中鑽出,而後沖天而起。
“妖氣,墳墓裏竟然有妖氣……”我驚道。
紫惜和三戒一愣,同時随我看去,也是驚聲道:“真的是啊……”
我搶上幾步,翻過墓碑,赫然見到墓碑的底座上,紋刻着古老神秘的紋路,讓人看的不懂。
“怎麽了?”紫惜湊上前來。
“這墓碑符文,看樣子是用來鎮壓墳墓的,那這墳墓之中……”我喃喃自語兩句,一揮手,當機立斷道:“不用等了,紫惜在墳墓周圍布陣攔截,譚老,讓人準備動手,這墳墓棺材隻怕藏着很大的蹊跷,墓碑移到一旁,挖開再說!”
譚樹桐找來的人,都是警局裏的警察,這自然是爲了防止走漏消息。一群人一起動手,先是敲開墳墓周圍的墓磚,而後用鐵鏟挖動。
我一直開着陰陽眼,凝視着墳墓的變化,眼見随着鐵鍁的揮舞,墓穴之中妖氣越來越重,在陰沉的天空下,竟然凝而不散,逐漸向挖墳的十名警察靠去。
尤其是其中五名便衣警察,周圍陰煞凝結,已開始向其體内侵去,使得他們兩手顫顫,渾身發抖,連手裏的鐵鍁都握不穩了。
“沒穿警服的,先退出來!”我連忙吩咐道。
幾人應了一聲,相互攙扶着走到一旁,我取過五串五帝錢,扔給他們:“每人一串,先戴上,等身體回暖,感覺不到冷了,再還給我!”
現在,無論是誰都看出了這墓穴邪門,不用譚樹桐開口,他們對我的話也沒有一絲懷疑,一邊道謝,一邊開口接過,戴在手腕上,煞白的臉色,立刻恢複不少。
砰……
一聲脆響,顯而是鐵鍁挖到了棺材,随着棺材一角的暴露,妖煞之氣越發的濃郁起來,剩下五名穿着警服的警察,也有些熬不住了。
我連忙将他們也叫了上來,和紫惜、三戒使了個眼色,接過其中三人手中的鐵鍁,親自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