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愣了愣說:“這還真沒有。昨晚雖然沒有月亮,但因爲下了雪的緣故,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黑一灰兩個人影,在雪地裏很明顯,根本不用開陰眼。再說,我們本來就沒把他們往鬼邪之物上去想,又怎麽會留意這個!”
紫惜也點了點頭說:“現在回想起來,兩人逃跑的時候,速度很快,動作還真的有些僵硬!”
我無語,這倆也太粗心了。
這時候,那倆警察已經在打電話聯系人手,過來處理屍體了。
王奎似乎終于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來,澀聲說道:“周……周先生,你是說,這倆個死人,把你的同伴引到了這裏,然後死在……不,是躺在了這裏?”
“沒錯!”
“可是……”
“可是,死人怎麽能動是吧?”我翻了翻白眼說道。
“是啊!”
“這也就是白天,等晚上,我親自讓他動給你看看!”
“啊……”王奎驚訝地嘴裏,能塞進一個拳頭。
我歎了一口氣,現在這件事陰謀的味道更濃了,我也懶得跟他廢話,隻能誘導着他們,繼續分析案情,以便盡快洗脫嫌疑,趕緊脫身。
“還記得,我跟你倆說過,那人要用煙味,掩飾什麽氣味吧?”
“記得,你當時說的是臭味!”
“其實,我想說的是屍臭!”
“屍臭?”幾人愕然說道。
“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兩個人從入住時,就已經是個死人了,所以他們要用别人的身份證登記。而旅館不是很正規,用别人的身份證登記這事也沒人計較,這就讓他們輕而易舉的蒙混過關了。”
“而他們入住的房間,都有暖氣,如果關上窗戶,屋裏太熱,勢必會加速屍體腐化變臭。想要避免這些,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一直開着窗戶,讓室内外空氣流通,降低室溫,所以那片炮衣才會飛進窗戶!另外,他們是死人,但扮演的是活人,活人總得吃飯吧?”
王奎點頭說道:“于是,他們就将飯叫到房間裏,卻故意不吃倒掉?”
“對,另外就是,不抽煙的人,點煙時也會下意識地用嘴含住煙嘴,吸上一口,這樣方便點燃,但那兩個人爲什麽不用嘴?“
王奎想了想,猜測道:“怕留下唾液?”
我笑了笑:“屍體都留下了,還怕留啥唾液!”
“那是爲什麽?”
“很簡單,死人是沒有呼吸的,所以他們沒辦法用嘴去吸!”
“啊……原來是這樣”,王奎沉吟一下,又問道:“你不是說,他們開窗戶,降低室内氣溫,來保存屍體嗎?既然已經開了窗戶,屍體不腐壞,就沒有屍臭了,還弄煙味幹嘛?”
“不,開窗戶隻是爲了防止屍身加速腐壞,而那兩人早在進入旅館之前已經死了,換句話說,屍臭應該本來就存在,隻不過因爲氣溫太低,不明顯而已。事實上,這死人在房間裏放久了,那種氣味即便是開窗戶,也無法徹底消除,所以才要用煙味遮掩一下!”
“原來如此……”王奎恍然點了點頭。
“如此你個頭,小王你們兩個留在這裏,等别的同事過來,王奎,你跟我一起,把這兩個殺人犯,以及他們的犯罪同夥,給我抓回去!”譚姐接了一個電話之後,本來已經有些将信将疑的态度,陡然來了個大轉變。
紫惜和三戒,直接從犯罪嫌疑人,上升到殺人犯了,我自然也升級成了犯罪同夥。
不過,我很好奇,電話的内容到底是什麽!
“譚警官,能不能問一下,你們找到了什麽證據,我們怎麽就成犯罪分子了呢?”我試着問道。
“自然是你們無法抵賴的證據,收起你那套蠱惑人心的封建迷信的套路,我是不會信的!”
王奎疑惑地說:“譚姐,那他們追死人的事……”
“他們說,你就信啊,你長沒長腦子?”譚姐不耐煩地訓斥道。
“可是……可是地上确實有四串腳印啊?也确實是少了四個人啊?”王奎低聲嘀咕道。
“你笨啊,爲什麽一定是他們追那兩個死人,爲什麽不能是那倆死人,在發現撞見他們殺人,然後追蹤他們,反而遭到他們的滅口呢?”
“他們兩個,還是半大的孩子,能做到麽?再說,那……那屍體怎麽會腐壞?”
“說不定兩人之前得了什麽皮膚病,哎呀我說,你小子有完沒完……”譚姐終于失去了耐心,當場爆發了。
“走,快走……”王奎幹咳一聲,拉着三戒,快步向旅館走去。
我懶得跟這個女警費口舌,因爲她的猜測,根本就是胡攪蠻纏,先不說什麽皮膚病和屍體的腐爛不同,就說那四串腳印,隻要仔細去分辨一下路上那些交錯在一起的地方,從雪漬殘渣相互傾軋的痕迹,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是誰的腳先踩,到底是誰在追誰。
我現在擔憂的是,他們到底又發現了什麽新的不力證據,以緻于這個有點本事,但脾氣暴躁的譚姐,刻意忽視了這麽多疑點,笃定我們是兇手!
我和三戒、紫惜三人,用兩隻手铐,铐成了一串,這樣跑起來并不方便,所以譚姐并不怕我們逃跑,隻是不時的催促着我們。
到了旅館門口,我發現兩側多了幾輛警車,旅館裏面的警察多了不少,警銜也直線上升,看樣子縣局的支援到了。
一進旅館大院,立刻湧上來六名年輕健壯的警察,将我們三個分别铐了起來,押向旅館。
我心中一沉,湧過一陣不祥的預感,不過沒有動手反抗,打算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可一進大廳,我就怒火高漲,三十幾個平方的大廳裏,站滿了警察,阿文、老洋、馬沖三人鼻青臉腫,嘴巴上也被貼了膠帶,身上戴着手铐腳鐐,各自被兩名健壯的警察,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老媽、琳兒,也戴上了手铐,被兩名女警按坐在沙發上,至于小囡囡,則被一個女警抓住了兩條胳膊,強迫着夾在胳膊下,想哭又不敢哭,委屈的小臉都變了形。
老洋他們三個也還罷了,年輕人挨點皮肉之苦,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這裏面還有我媽,還有重病在身的琳兒,還有年幼無知的小囡囡。
作爲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作爲她們的兒子、爸爸、哥哥,是絕對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