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說不好,這九子孝母威力太大,能用來對付人,也可以用來收拾鬼怪,如果略微靈活一點,在那棺材上做做文章,收斂去陰氣,甚至可以用來布陣偷襲,令人不知不覺入陣。而且,這妖人既然是把這九子孝母當作工具,那麽作爲陣局中心的女子,魂魄必然被其下了禁制,可以說是收發由心,可能性太多了!”
“那怎麽辦?那幕後兇手要是把這玩意,往那個人口密集的地方偷偷一埋,那不就成了一片無人區了?這還得了?”林峰皺眉道。
我笑道:“這你倒是多慮了,這幕後兇手又不是恐怖分子?他雖然泯滅人性,但并不瘋狂!幕後兇手之所以稱爲幕後,是因爲其做事風格一直都是遮遮掩掩,能不露痕迹就不露痕迹。這種人往往胸有溝壑,運籌帷幄,擅長布局,圖謀甚大,要不不出手,出手就很有針對性,而且在最終成功之前,他都會盡一切可能,隐藏自己。對一般人下手,那不但傻到家了,還毫無意義!”
三人點了點頭,但面色之上仍是有幾分擔心。
我想了想又說:“放心吧,這麽邪門的玩意,隻用來對付普通人,那絕對是殺雞用了宰牛刀,浪費不說,還太招搖。九子孝母之局既然從九龍槐下取出封存,說明已經完成,可以随時移動使用。可是,從現場來看,九子孝母已經被移走一段時間了,所以我覺得這東西很可能不是用在本市,而是被帶到了其他地方,因爲如果是在本市使用,事到臨頭再搬也不遲!”
林峰撓了撓頭,連聲說:“那就好,那就好!”
方正宏了解了這些,也放下心來,和王岚一起起身告辭。
三人是放心離開了,可我卻有些犯嘀咕了,因爲我自己的分析,觸動了内心一些更深層次的思考。
說好聽點,方正宏是景南市局的刑警隊長,權利說小是不小,但說大也不大,不過一隅之地。哪怕他善良正直,心懷天下,可他确實管不到其他地方。
說難聽點,隻要這事不是發生在景南,他完全可以視若無睹,置若罔聞,但我不行!
我已經和這群人徹底幹上了,比如老爸的神秘失蹤要着落在他們身上,再比如他們費盡心血湊的七邪之物,現在大部分都落到了我手裏,現在不找我不等于以後不找我,這事早晚要做個了斷!
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我都得倍加留心!
我順着之前說給他們三人的話,繼續深思。
這幕後兇手做事,善于布局,且極有耐心,動辄就是數十上百年,這一點從那幾個存世幾百年封竅鎖魂的跳屍就不難知曉,所以他或者他們炮制這九子孝母之局,也絕不是無的放矢。
這就像之前的一些案子,每一件在破解之前,看起來都是風馬牛不相及,案子的發生,似乎也是在有意無意之間,可事後仔細想來,卻都圍繞着一個中心,七邪改命!
難道這回也是?
但我實在想不出來,這九子孝母到底要怎麽用?還有,那張剩下一角寫有“碾山”兩個字的羊皮殘圖,到底意味着什麽?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聯系?
另外,從那天晚上的遭遇來看,我碰到了灰衣和尚、黑衣龍虎山傳人,對上了十八羅漢陣、龍虎七截殺兩座佛道兩門赫赫有名的陣法……不,還有一點,封印九個人彘嬰童壇子的紫色封印符,是茅山派的!
如果說,黃色符箓在身懷法術之人的手中還十分普遍的話,那這藍色符箓就十分稀少了,至于紫色符箓基本不會流通,都是個人或者門派專用。
繪制符箓本來就需要天賦,并不是說你道行到了,就一定能繪制相應等級的符箓。
一般來講,能繪制藍符的,哪怕在茅山這種符箓大派中,都少之又少,更别說是紫符了。據我估計,茅山派有能力繪制紫色符箓的,不會超過一掌之數,這其中還牽扯到一個成功率的問題。
比如你雖然能繪制等級高的符箓,但浪費一百張符紙,也僅僅成功一兩張。除非其他符箓大師都挂了,門派到了存亡續絕的時刻,需要你那一兩張符箓作爲鎮派之寶流傳下去,否則斷然不會讓你繪制!
要問爲什麽,我就一句話,你以爲符紙不要錢啊?
況且,高等級的符紙,就算你有錢,也未必買的到!
說到這一點,你就不得不佩服人家老龐,雖然整天擺着一幅爹死娘嫁人老婆跟小白臉跑了的死人相,但人家就是有貨源,而且拿出來的東西絕對質量上乘,隻會比你要的更好,而不會打一分一毫的折扣。當然了,那價格高的也足夠讓你渾身上下肉疼的!
扯的有點遠,說了這麽多,我其實就想說明一點,能一下子拿出九張紫色封印符,哪怕不是自己親手繪制,這人在茅山的地位也非同小可。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我發現事情大發了,龍虎山、茅山,以及某家大型寺院,都和這幕後兇手扯上了關系。
雖然這些無法說明茅山、龍虎山以及某家和尚廟結交妖邪,徹底堕落,但足以說明這幕後兇手神通廣大,觸角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伸到了這世間最大的幾家正道門派之中!
這三派有,其他門派呢?我看到的,會不會隻是冰山一角?想想都讓人心驚!
我不知道紫惜那小丫頭,有沒有由這幾張紫色封印符,想到這一層,我略微糾結了一下後,決定不再出言提醒,權當不知道!
因爲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我懶得再去招人煩。反正出了問題,最先遭殃的是這些久負盛名的大門派,我們周家小門小戶,滿打滿算,就這三四口人,啥時候能輪到我們頭上?
我隻要嚴防死守,杜絕這些妖人危害我的親人,及身邊的朋友就成。
我承認,我這想法是有些自私,但是,我這不是被逼的嗎?經過龍虎山幾個臭不要臉的這麽來來回回的鬧上兩回,我發現自己在警局裏,總是熱臉貼冷屁股,做了好事,回頭就享受冷闆凳的待遇,這讓我徹底心灰意冷了,也收起了憂國憂民之心!
至于今天上午和警察之間的合作,在我心裏其實已經算不上合作了,隻是一次等價交換。
王岚幫我化驗九個壇子,我提供一些自己知道的情報,僅此而已!
朋友是朋友,案子是案子,一碼歸一碼,我理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