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一口氣說：“這九子孝母，本就是應在一個孝字，就像某些罪犯，他犯罪的初衷是好的，隻不過危害了别人！”
林峰眨了眨眼睛：“我說周哥，你這雲山霧繞的說的啥，怎麽還扯到犯罪上了，我怎麽越聽越糊塗？”
我拍了拍他肩膀說：“九子孝母，其實是一個很邪異的局，十分虧損陰德，所以到目前爲止，應該還沒人練成過，這應該是第一個！”
“既然沒練成過，你怎麽會知道？”林峰問道。
“我家古書上有過記載，據說是我太爺爺年輕時遇到過一個，當時還隻是成了六子孝母之局，就引得天怒人怨，數百口子人的一個大村子，先是人瘋了，後來全都死了，每一個人死後都肉身不腐，而且保持生前瘋狂猙獰的音容形貌，和活着時沒什麽兩樣。”
“什麽？”
幾人大驚，方正宏問道：“這滅村可是大事，好幾百口子人呢，難道沒人管嗎？”
我搖頭笑道：“方隊，你這是正義感爆棚了，我剛剛不是說了嗎，那是我太爺爺遇到的東西，你們想，我太爺爺年輕時，該是個什麽年代？那可是鬼子肆虐的戰亂時期，又是淪陷區，别說一個村子，就是一個小鎮沒人了，也引不起多大的騷動！”
“這倒是！”方正宏點了點頭。
“周哥，既然一個村子的人，都死絕了，那這事你太爺爺是怎麽知道的？”林峰問道。
“我太爺爺那時候比我還小，本來是遵從父輩的意願，去那個叫平遙的村子，拜訪一個世交家族的後人，結果發現那村子的人詭異的死絕了。他老人家進村之後，很快察覺了不對，一番調查之後，起了沖突，險死還生才逃了出來！其實，說是逃出來也不對，應該說是被放出來的！”
“被放出來？”
我點頭說：“我太爺爺在平遙村裏，見到了六子孝母中的母親，那個女人的祖輩，生前曾爲我家祖輩所救，彼此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緣，她念及舊情，這才放過了我太爺爺！”
“生前？你是說，那個女人當時已經死了？”王岚驚訝地問。
“當然死了！算了，我還是從頭說起吧……”我搖了搖頭，将事情的始末緣由講了出來。
平遙村，隐居着一個姓孫的陰陽先生世家，據說還是終南山全真一脈的分支。至于這孫家和傳說中的那個孫不二真人，有沒點啥血緣關系，我不得而知，但這家與普通人家大不相同。
這不同表現在，這孫家都是女人當家，孫家的女人個個都是女漢子。孫家的子孫後代，男人娶親，女人招婿，生下來的孩子男孩随父姓，女孩随母姓孫。
這孫家的法術，也傳女不傳男，所以孫家的核心，始終是女子構成，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助漲了孫家女子的氣勢，以緻于整個孫家陰盛陽衰。
說來，這孫家具體是怎麽和我家老祖結識，發沒發生點什麽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有沒有因爲家族觀念不同，出現一些碰撞和妥協，這些書上沒說，我自然也不知道。
不過，依我看來，愛情故事可能有，碰撞也有可能發生過，但最終一定沒妥協，因爲周家族譜上，就沒有過這麽個周孫氏，如果真有了，估計孫家和我家，也不會是當時那種相對和諧的關系。
閑話少扯，回歸正題。
就說我太爺爺，聽從他父親的吩咐，去這孫家拜訪。到了平遙村，他發現整個村子周圍雲山霧繞，陰氣濃的像是化不開一般，而且遠處還有陰氣源源不斷的向中間彙聚。
太爺爺當時大驚，匆忙走進平遙村，結果發現了一村的死人。這些死人除了肉身不腐，面貌鮮活以外，清一色的面朝村外，撲倒在地，仿佛要逃離村子一樣。
太爺爺反着村民逃離的方向，向村裏走去，最終找到了空無一人的孫家。
不，嚴格的說，人們逃離的中心，是孫家附近的一棵巨大的九龍槐樹。
太爺爺圍着九龍槐轉了幾圈，發現這棵古老高大的九龍槐，赫然正是整個村子陰氣彙聚的地方。他當時驚呆了，還以爲這九龍槐修成了妖，成精了，害死了整個村的村民。可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判斷，因爲這槐樹雖然聚陰，但周身并無一絲一毫的妖氣。
我太爺爺那時候年輕氣盛，雖然不明所以，但仗着自己學的一身法術，并沒有立刻退走，而是圍着整個村子，不斷查探。
可是，找遍了整個村子，也沒有什麽發現，要說怪異，也就那棵九龍槐，最讓人懷疑！
他忙了大半天，很快天就黑了，就在他遲疑着，要不要先離開的時候，異變發生了。那白天裏雖然濃郁但還算平靜的陰氣，突然像是燒開了的沸水，翻騰滾蕩，朝着九龍槐彙聚而來。
與此同時，凄厲的鬼叫由遠及近，一些散亂在鄉野之間的孤魂野鬼，竟然也無法避免的被吸附過來，前後不過十餘分鍾，一個碩大的村落，就變成了一片野鬼肆虐的鬼蜮。
這些孤魂野鬼，初時都還有些氣力，在陰氣之中掙紮亂走，沒多久就發現了村子裏唯一的活人——太爺爺。于是，一個個争先恐後亡命地朝我太爺爺蜂擁而來。
這下，我太爺爺總算知道，爲什麽那些村民個個死前狀若瘋癫，而且面朝村外了。
因爲這棵九龍槐，不知道什麽原因，一到晚上就瘋狂的聚斂陰氣鬼氣。村民都是活人，雖然不被吸附之力影響，但在陰氣籠罩下，驚慌失措，以緻于魂火細弱，被這些想要掙脫吸附的孤魂野鬼，輕而易舉地上了身。
試想，一個鬼魂上了身，人要不就被鬼魂壓制，從而身體被控制，要不就徹底被奪舍，總之體内隻有一個魂魄做主，問題還不大。可是，這裏被吸附過來的鬼魂野鬼何其多也？哪個不想逃命？
他們自己沒能力逃走，自然想附身在活人身上，你争我搶，誰也不肯放棄，于是往往一群孤魂野鬼，上了一個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