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狂喜,一把取下陰陽鏡,左跨三步,畫圓而立,右跨三步,身朝正北,口中念道:“左踏三元分太極,右踏三元天地人北鬥,天劍插地,諸神退縮,八卦陣起,八卦鏡落,陣器結合,如律令!”
轟……
本就威能不凡的五行八卦陣,瞬間被陰陽鏡引動,威能成倍增長。
“陰陽鏡,居然是陰陽鏡,不好……”陣中的張淩天,一聲低喝。
“晚了,嘿嘿”,我得意一笑,“易有太極,是生兩儀,乾坤初分,生死枯榮,陰陽鏡轉,陽極陰生!”
整座五行八卦陣彙集而來的濃郁至極的陽氣,中心正是陰陽鏡,而此時的陰陽鏡,不分陰陽,盡數被陽氣充盈,在陽氣堆積到極點,濃的化不開的時候,陡然迸發出一個黑色的陰氣斑點。
這至濃至醇的陰氣斑點,一經生成,就極速旋轉,并飛快地向外蔓延,将周圍陽氣盡數吞噬。随即,一個陰氣漩渦生成,拉扯着整個陣法中的陽氣,向着漩渦中心的陰陽鏡彙聚。
這過程說起來很慢,實際上卻在瞬息之間完成。
“嘿……”
一聲悶哼傳來,正要閃身沖出陣外的張淩天,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身體被黑色的陰氣覆及,渾身白光一閃,随即消融一空,而後整個人被彈開一旁。
我眯起眼睛,心中冷笑,你丫不是純陽真仙,周身不帶一絲陰氣麽?那好啊,我就布個陽氣十足的陣法,再利用陰陽鏡堆積陽氣,将陽氣激發到了極點,陽極而陰生,整個陣法中的陽氣,全部都會同化成陰氣。你丫身處陣中,本事越大,陽氣越足,就越容易被同化轉變,沒了陽氣,那縷分神自然會潰散消失。
饒你張淩天是傳說中的純陽真仙,但到底不是真身當面,架子擺的夠足,腦袋轉的卻不夠快,這下被紫惜這小丫頭給算計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收起陰陽鏡,然後散去五行八卦陣,再次拔出紫霄寶劍,持劍斜指張淩天。
張淩天長劍拄地,勉強穩住身形,一張俊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而那雙冷傲的眼睛,卻不甘地死死瞪着我,突然一張嘴,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大師兄……”龐淩風就欲上前,但一旁的阿文幾人又豈是好欺負的,紛紛抄家夥擋在了他面前。
我毫不懷疑,這龐淩風如果再敢亂動,阿文幾人絕對能群毆的他找不着北!
“認輸吧?”
我彈了彈手裏的長劍,慢慢走上前去,天師下凡被破,張淩天此時已經虛弱到了極點,我本想趁機上前痛打落水狗,但礙于清遠這老家夥在場,多少有些忌憚,還是來個高端點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吧!
可張淩天并不打算成全我的美名,他伸手在懷裏一陣摸索,然後取出一個小瓶,倒出兩枚紅彤彤玻璃球大的丹藥,想也不想,一口吞了下去。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無言以對!
我查查他大爺的,這特麽也太不講究了吧?打鬥之中就來個現場嗑藥,不怕被奧委會查出來,終身禁賽啊?
雖說你龍虎山乃是丹鼎世家,甚至傳說中的那位純陽真仙,就是嗑藥嗑出來的神仙,但那紅彤彤的藥丸,怎麽看怎麽像是用大量朱砂煉出來的,你确定它沒毒?
很快,我就來不及去提這老小子擔心他會不會毒發身亡,因爲這貨蒼白的臉龐上,竟然神奇的浮起了一抹紅暈。
我真想問一下,這特麽什麽藥,怎麽這麽牛掰?要是奧委會檢測不出來,我就去購一批,然後賣給運動員,把金銀銅牌都賺回來,爲國争光!
“我查,老周,你傻不愣登的站那幹嘛?不趁他病取他命,還等着他嗑藥恢複,回頭過來拿劍虐你啊?”三戒恨鐵不成鋼地直搖頭。
被他這麽一吆喝,我頓時回過神來:“張淩天,你丫犯規嗑藥,死不認輸,就不要怪我辣手無情了……”
我長劍一振,想起倚天屠龍記裏張無忌學太極劍的情形,這哥們内功深厚,學劍隻學劍意不理劍招,上手之後,隻畫圈圈就打敗了丐幫的八臂神劍方東白。
我也有樣學樣,紫宵劍隻管畫圈亂舞,左一個圈,右一個圈,一圈未完,又是一個圈套了進去。不知道是我周家的兩儀體術,與太極劍有幾分相通之處還是怎麽的,我這依葫蘆畫瓢的使出來劍法,還真有幾分味道。
噗……
雖然嗑了兩粒藥,張淩天的狀态略有恢複,但畢竟時間太短,被我圈圈繞繞耍了一會之後,頭腦暈沉,被我趁勢一腳上前,踢的跌跌撞撞連退幾步,張嘴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還不認輸……”我冷喝一聲,持劍再攻。
“淩天師侄……”一聲怒喝,清遠縱身而起,長劍出鞘。
三戒和阿文、老洋三人,并沒有想到這個沉默了好一會的老牛鼻子會突然動手,猝不及防之下,來不及攔阻,被他沖進場内。
一聲銳嘯,清遠插入我和張淩天之間,長劍一撩,将我的紫霄彈開,然後在三戒高呼的小心聲中,順勢一掌拍在我肩頭。
比起張淩天的強弩之末,我雖然好上一些,但也決計不是精力充沛的清遠老道的對手。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掌,讓我沒有半點心理準備,挨了個實實在在,我隻覺得肩頭一麻,好像整個肩膀的骨頭都被拍碎了,半個肩膀都酥麻無力,手裏的紫霄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小子,你敢對我師侄下死手……”清遠回過身後,不由分說又朝我撲來。
我深吸一口氣,左手一招,紫霄飛入手中,勉強擋了一下清遠的長劍,腳下不穩,立刻蹭蹭向後跌退。
“姐夫……”小吳真急叫道。
“老雜毛,你特麽的還要不要臉……”
“幹……幹死丫的……”
阿文、老洋四人,見清遠繼續對我出手,頓時急了,嘴裏不幹不淨的罵了一句,由紫惜出手攔下了龐淩風,阿文三人追身來救。
清遠面色陰沉,并沒有罷手的意思,長劍遙指我身體要害,快步急追。
這老小子雖然不敢當場殺了我,但廢掉我的道行,卻是做的出來的,眼見三戒幾人已經來不及了,我隻能咬牙擡起酥麻的左臂,持劍去擋,但這一劍我是真的擋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