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普通的妖物修煉,爲上天所忌,每進一步,都會招來天雷加身。隻要拜入大仙門下,受其約束,成爲在籍野仙或者保家仙,就能不受天雷影響。可如果你不拜大仙或者拜不了大仙,就必須自己抗擊天雷。天雷臨頭時,有肉身自然比單獨的魂魄,更容易抗擊天雷,所以這類妖物,輕易都不願舍棄自己的肉身。
當然,萬事都沒有絕對,老祖在書上說,無法蛻皮的黃皮子,想要更近一層,其實也可以借助點外力。
比如法力高強之人幫它化解罪惡,除此以外,還有一種比較惡毒的辦法,就是找替死鬼,黃皮子主動讓人幫它剝皮,然後這人就會變成它的模子。
以後,無論是它做下傷天害理之事要遭報應,還是它修行要抵抗的天雷,都由模子替代。
眼見黃皮子的嘴角,已經掀起一抹人性化的殘忍笑意,我不禁脊背生寒,當即起了疑心。
丫的,挨揍還挨得十分享受,說它沒搗鬼,鬼都不信。
它很可能就在借助三戒的擊打,準備破皮而出,就像三戒說的一樣,砰地一聲從頭頂血絲糊拉的蹦出來。到時候,三戒就成了它的模子,它不用拜入大仙門下,也能更近一層。
“三戒,别打了……”我急忙開口阻止道。
“爲什麽不打?你瞅瞅,佛爺我都揍的它隻剩下蠕動的份了!”三戒摩挲着手裏的銅棍,意猶未盡的說。
蠕動?我凝神一看,頓時吓得心髒險些要跳出來,那黃皮子整個跟剛出娘胎的小狗一樣,四肢撓動着體外包裹着的胎衣,似乎随時能撕破自身皮囊,脫繭而出。
“卧槽”,我幾步沖了上去,将三戒往身後一扯,頭也不回地喝道:“看着點蟒蛇!”
我飛快地咬破中指,在左手畫了一記掌心雷,疾步上前,一巴掌拍向黃皮子腦門。
黃皮子此刻正處在脫皮的關鍵期,幾乎沒有什麽反抗之力,被我一記掌心雷拍中面門,神魂爲之一震,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老周,搞什麽?”三戒一銅棍擊中青花蟒,借力跳道一旁。
“它****的想讓你幫它脫皮,把你當成它的模子,替它擋災解難呢!”
“我查查他大爺的,看佛爺收了他!”三戒聞言暴怒,轉身就要過來找黃皮子算賬。
“别過來,還沒完呢!”我一把掏出十來枚棗木釘,把咬破的中指再咬開一些,在棗木釘上挨個抹上鮮血,然後從背包裏拿出秤砣,再度沖到黃皮子身前,棗木釘結合着秤砣,先後釘住了它的四肢關節處。
不等我将第五枚棗木釘釘進眉心要害,被掌心雷炸的面目焦黑的黃皮子,眼皮翻了翻,已經恢複了意識,揮舞着兩隻大爪子朝我拍來。
我知道最後一根棗木釘沒機會拍進去了,隻能收回棗木釘,揮手一掌拍開了它粗壯的爪子。
四根棗木釘紮進了黃皮子的身體,不但阻止了它脫皮,也影響了它的發力,黃皮子呵斥連連,看似兇惡,其實每一擊都沒有多少力道,而且行動也大大受限。
我再次取出一張七星符,準備一舉斬殺了黃皮子,這丫的打算讓三戒幫它脫皮,至少說明它不是在籍的野仙,我也沒有了絲毫的顧忌。
“蟒七,撤!”黃皮子尖瘦的嘴一張一合,聲嘶力竭地叫着,見過我剛才用北鬥七星符加持在棗木劍上斬斷青花蟒身體,它知道這法術的威力,當機立斷準備撤退。
“嘶嘶……”一聲尖銳的嘶鳴響起。
“老周,它拼命了!”三戒在背後大喊。
不等他話音落地,一道粗大的黑影帶着呼嘯地腥風從背後來,我不及回頭去看,憑着感覺拔地而起,一個空翻,堪堪讓過了黑影的襲擊。
落地一看,卻是傷痕遍體的青花蟒,甩脫了三戒,遊走過來,用斷了一截的蛇軀,卷起了行動能力大減的黃皮子,朝來路竄去。
“丫頭,撤木闆!”我扭頭沖着東屋喊道。
“知道了!”東屋裏姐弟倆齊聲應和,手上發力,飛快地拖走了木闆。
時機剛好,青花蟒剛剛遊移到陷阱前,木闆剛好被抽離了過去,将陷阱露了出來。它看到倒豎的尖利木樁,身體不由頓了頓。
“嘶嘶……”随即,它扭頭看了我們一眼,目露不屑。
“老周,它在嘲笑你的陷阱呢!”三戒扛着銅棍嘎嘎笑道。
我冷哼一聲說:“等着看好戲吧!”
嗤,嗤,嗤……
什麽叫血流如注,什麽叫血如井噴,眼前的一幕,清清楚楚的展現了出來,青花蟒粗大的蛇身,被十餘根木樁直接刺穿,像是身上長滿了一根根的倒刺,痛嘶聲中,蛇血直飙天空兩米多高,血氣腥風熏人欲嘔。
其實,青花蟒要是願意吃點苦頭,從旁邊牆壁翻出去,頂多身上紮些棗木釘,被雄黃熏上一熏,絕對死不了。但這畜生過于自信了,它認爲自己一身蛇皮蛇麟十分堅韌,那些普通的木樁,根本無法刺透它的身體。
殊不知,我早就防着它這一點,這條青花蟒既然能化形,少說也活了兩百多年了,隻靠普通的木樁,确實無法刺穿它的身體,所以我在每個木樁之上,都用金砂畫上了通靈的白虎法印。
白虎本就是戰神殺神,屬性又是五行之中最犀利的金,以金砂描繪,更增了鋒銳尖利的特性,普通的木樁硬生生被我改成了利器,青花蟒不中招才怪。
“嘶啊……”青花蟒痛嘶慘嚎,前半截蛇頭高揚擺動,拼了命的掙紮,仍是無法脫身,掙紮了幾下之後,忽的後半截蛇軀一甩,将黃皮子甩出了牆外。
糟了,我臉色一變,千算萬算,還是沒有想到青花蟒不但壯士斷腕,還舍生取義,直接幫着黃皮子逃脫,讓我苦心準備的捕獸夾子硬是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