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幾人不解。
我略略松了一口氣，這死丫頭，總算及時趕到了，但有效沒效就說不好了！但願吧！
“你……你是小花兒？”老奶奶走到我身前停下，盯着長發飛舞的小花兒，顫顫問道。
小花兒一怔，疑惑着皺眉看向老奶奶，很快，她那一身濃郁的鬼氣悄無聲息地收了回來，一絲不剩，她顫聲問道：“您……您是院長奶奶？”
“花兒，真的是小花兒！你……你怎麽……”老奶奶問道。
小花兒一閃之間，從闫素素體内飛出，變成了幾近實體的小花兒原本的模樣，她鬼體一動，似乎想要撲來，終究還是強行忍住，停了下來。
“院長奶奶，小花兒……小花兒給您磕頭了！”她泣聲跪倒在地，嘤嘤哭道。
“小花兒，過來，讓奶奶看看！”老奶奶朝小花兒招了招手。
小花兒泣聲搖頭道：“院長奶奶，小花兒不孝，還有心願未了！”
“你的心願，就是要用你出身之地的兄弟姐妹，來換取小旗子的亡魂出來相見麽？”老奶奶慈祥的聲音，突然拔高，大聲質問道。
“院長奶奶，我……我……”小花兒鬼體一顫，悲傷的眼角，卻流不出最常見的淚水。
“給我站起來！”老奶奶手裏的龍頭拐杖，突然用力一拄，發生一聲悶響，大聲喝道。
“站起來！”
小花兒又是一顫，緩緩站起身來，低着頭叫道：“院長奶奶……”
“别叫我院長奶奶，我沒有你這個孫女！我們孤兒院雖然沒有生你之恩，總還有養你之德，你就是這麽報答我們的？”老奶奶白發散亂，厲聲追問。
“我……我……”小花兒低着頭，發生大哭。
“呵呵，我真是瞎了一雙老眼了，竟然會從外面抱回來你們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小花兒用力搖頭，矢口說道：“院長奶奶，你别誤會，小旗子哥哥他不是，千錯萬錯，都是小花兒的錯……”
“沒關系？你爲了他犯下錯事，他就沒有一點責任了嗎？你們兩個離開孤兒院時，我讓你們好好生活，做個平常人，過平常的日子，你們都忘了麽？我白教你們了？”
“院長奶奶，小花兒錯了，嗚嗚……”
“還不将我的孩子們給我還回來，凍壞了我的孩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老奶奶白發甩動，狠狠一拄地面。
小花兒低着頭，無聲的哭泣着，好一會終于點了點頭。
我長長出了一口氣，心裏一塊大石落了地。十分欣慰的看了吳勝楠一眼，心裏一陣感激，這招棋其實我走的很險，這也是我實在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甚至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孤兒院裏還有沒有能說動小花兒的人。
要知道許多的孤兒，性格孤僻，甚至有些極端，很難被人觸動。再加上小花兒和小旗子情深之至，爲了實現最後的心願，她不惜魂飛魄散。
若不是還有這樣一個救了她命，養活她長大，教她成人的院長老奶奶在，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眼見小花兒松了口，林峰幾人連忙七手八腳的爲上前去，将十幾個孩子，抱回車上。
我緊緊的盯着小花兒，唯恐她改變主意，還好，在老奶奶的注視下，她一動不動的飄在那，連林峰去試闫素素的呼吸，她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院長奶奶，你們聊聊吧！”我揮了揮手，招呼幾人退到一旁，留給她們一個交流的空間。
小花兒走到近處，跪倒在老奶奶面前，泣聲說着什麽，老奶奶此時又恢複了一臉的慈祥，虛拍着幾乎接觸不到的小花兒肩膀，柔聲寬慰着。
好一會之後，吳勝楠攙扶着老奶奶走了過來。
“謝謝您，院長奶奶，打擾您休息了！”我躬身施禮。
“應該是我要謝謝你才對，是你救了這群孩子”，老奶奶溝渠遍布的臉龐挂着微笑，她拍了拍我的手臂，神色漸漸有些悲傷，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終究還是謂然一歎：“小花兒，我交給你了……”
“放心啊，院長奶奶！”我重重一點頭，然後轉頭吩咐道：“丫頭，林峰，你們送院長奶奶和孩子們回去！”
兩人應了一聲，一左一右地扶住老奶奶，向車子走去。
“唐景明，通知方隊，留下一輛車，等我的消息，過來收屍，讓其餘的人都撤了吧！”
“明白！”唐景明從地上撿起彈殼，離開了。
“行了，阿文、老洋、馬沖，你們三個帶着小強，也都回去吧！”我看了幾人一眼道。
“小默，這……”阿文皺眉道。
我笑道：“放心吧，她不會出手了！”
三人看了我一眼，見我沖他們認真地點了點頭，紛紛點頭回應，轉身離開了。
周圍重新安靜了下來，隻有我和一具新生的死屍，以及一個兇戾的猛鬼存在。雪花在這時候，飄飄灑灑的越下越大，似乎想要掩蓋之前發生的一切。
我走到小花兒身邊站定，看着地上已經冷卻的闫素素屍體，心裏一陣感歎。
我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更沒有想到闫素素會死在我的面前，說實話如果闫素素還活着，我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她，更不知道她以後會過着怎樣的生活，是忘掉一切，重新做一個普通人，還是沉浸在悲傷的過往之中，了此殘生。
小花兒是個悲劇，闫素素也是個悲劇，悲劇往往要以死亡作爲終點，好像隻有消失了什麽，人們才更容易淡忘！
“你赢了……”小花兒伏在闫素素身邊，輕輕撫摸着她的俏臉，低聲說道。
我搖了搖頭：“對我來說，沒有什麽赢不赢的！真要說赢，也是你赢了，你的小旗子哥哥赢了，你選擇放手，他可以死的安心了！”
“是嗎？”小花兒凄然問道。
我背着雙手，看了她一眼，突然心中一動，歎了一口氣，開口問道：“那個筆記本夾的批注詩，是你故意留下來的吧？”
“你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