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麽以兩腳爲基,沒有任何支撐,像根棍子般直挺挺地立了起來,仿佛是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拉扯着他的腦袋一樣。
小四川急忙追問山貓,流氓到底是怎麽回事?
山貓一臉驚恐地指着流氓,結結巴巴地讓他去看流氓的身體。
小四川凝神一看,頓時吓得一哆嗦。隻見流氓裸露在外的皮膚,青筋暴突,像是皮肉分離了一般,凹凸起伏,似乎有什麽東西藏在皮下,胡亂爬動。
流氓那張向來引以爲傲的白皙俊臉,此時已經變成了青紅一片,臉皮和身上的皮膚一樣,拱起凹陷,且越來越劇烈,像是有什麽要從他體内掙脫爬出。最令人恐懼的是,他那雙幾乎沒有瞳孔的眼球,開始向外突出,放佛用什麽東西,再用力向外拱。
小四川你和山貓對視一眼,雙方的眼神都充滿了惶恐與無措,無論兩人經曆過多少槍林彈雨,但面對這種未知又無比恐怖的一幕,都難以保持鎮定。
噗,噗……
兩顆擠出眼眶的眼球,和眼眶失去了最後一絲牽連,先後掉落,露出兩個瘆人的血紅窟窿。
緊接着,“嗤”的一聲輕響,像是什麽破裂了,一個三角形的東西,從流氓的臉皮下面,拱了出來,兩人瞪眼一看,竟然是一隻色彩斑斓的毒蛇。héiyaпgě
嗤嗤嗤……
聲聲響動傳來,無數的傷口被撕裂,卻沒有一血絲,一個又一個的毒蟲,将他頭上的皮膚掙破,蜂擁爬出,向下蔓延,像是一盆污血當頭灑下,轉眼間将他整個人籠罩。
若是換個得了密集恐怖症的人在此,隻怕當場就會口吐白沫暈死過去,小四川和山貓雖然不至于如此,卻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雙手冰涼,整個身體放佛已經不屬于他們了,徹底失去了控制。
噗!
被毒蟲包裹的流氓,轟然倒下,然後無數的蟲子,從他身體上爬下,仿如潮水一般,朝外蔓延。後面,流氓的身體已經消失不見了,露出來的赫然是一具白色的骨架,上面一血絲,都沒有!
毒蟲襲來,小四川總算恢複了知覺,他伸手拉着山貓,轉身就要離開。
可拉了一下,卻沒有拉動,小四川以爲山貓還停留在呆滞之中,喊了一聲,山貓依舊沒有回應。
他覺得有些不對,轉身去看,突然發現站在身邊的山貓,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一雙眼睛也變得和流氓一樣,白茫茫的一片,隻有針眼似的一點黑色瞳孔。
小四川大驚失色,很顯然剛剛山貓和流氓身體接觸時,中招了,他心知山貓也沒救了,隻能惶然向後跑去。
回過頭來,他才突然想起,庸醫的槍聲和死人頭的陰笑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停了。
擡頭去看,他發現庸醫還直愣愣的站在那裏,剛要松了一口氣,眼角的餘光卻在恍惚之間發現有什麽東西,趴在庸醫的肩膀上,一左一右,一邊一個。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凝神看去,這次看清楚了,趴在庸醫肩膀上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兩三歲大的小孩。
兩個小孩身體消瘦,泛着淡淡的紅光,顯得有些虛浮。他們撅着屁股趴在那裏,小腦袋湊到了庸醫的頭前,蒼白的小臉深深凹下,通紅的小嘴嘟起,似乎在用力的吸着什麽。
随着兩個小孩的吸噬,小四川驚愕地發現,一臉迷茫的庸醫身上,浮起了一個白茫茫的影子,仔細看去,竟和庸醫一模一樣。
小四川驚慌之下,大聲呼喊庸醫的名字。
那已經要離體的影子,微微一震,又縮了回去,庸醫的腦袋輕輕晃了晃,眼皮動了動,似乎要清醒過來。
吖唔……
兩個小孩勃然大怒,仰天發出兩聲凄厲嚎叫,紛紛轉過頭來,赫然是兩張燦白色的兇戾鬼臉。
桀桀……
陰笑再起,一棵粗壯的大樹後,死人頭帶着一道腥風飛來,一口咬在了庸醫的脖子上。
兩個小孩對着死人頭,一陣咆哮,似乎在埋怨死人頭搶了他們的東西一樣,滿嘴鮮血的死人頭聞聲也丢棄了庸醫,沖着小孩嘶吼。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隐晦的人聲,兩個小孩小小的身體一震,轉身朝小四川撲來。
即便是再沒有見過,小四川也知道這兩個小孩,絕不是什麽健康快樂的小朋友,他唯一的依靠,就是手槍。
砰砰……
子彈透體而過,仿佛擊中的根本就是一團空氣。
最後的依靠失去了,小四川自知必死,頹然放棄了反抗。
就在這時,一個清和威嚴的男子聲音,仿如救世主一般炸響。
“龍山陰陽家傳人周清正在此,何方妖孽膽敢胡亂殺人?”
小四川剛要睜眼去看,一個小小的黑影劃過,擊中了他的腦袋,他随即失去了意識。
小四川的這段經曆,顯而不時第一次在老隊長兩人面前提起,可即便是如此,這等慘厲心傷之事,也無法令他們保持平靜。
看着一臉沉痛,一邊仰頭灌酒一邊流淚的小四川,我能感覺到他當時的無助與傷痛,換做是我,隻怕當時也會如此吧!
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平複了一下心情後,說道:“大隊長,那個錄音,能不能給我聽聽?”
老隊長怅然搖頭:“那錄音,你就沒必要聽了!”
“爲什麽?”我狐疑地問道。
“小四川摔倒在地時,錄音設備掉在了地上,被火燒壞了,我們搶回來的芯片,裏面隻錄下了幾句話,除了你之前聽到的那些,還有就是你爸自報家門的那一句!
“怎麽會這樣?”我失望的抱怨了一句。滿腔的希望,破滅一空,我還想從中找到救我爸的線索呢,現在卻泡湯了!
“他大爺的展風行,原來你丫的不過是诓我呢,手裏根本一窮二白,什麽都沒有!”我恨恨地罵了一句。
“周默,對不起了,之前爲了配合他們的行動,我不能給你透露什麽!”
我沮喪的點了點頭:“不怪你們,我理解!”
“聽完小四川的經曆,你能從中發現什麽?”老隊長拍了拍我肩膀,滿臉希冀的看着我。
“确定了,從頭至尾,就是南洋降頭師在搗鬼。開始的毒蟲,是藥降裏的蟲降,這和我說的陰陽蛇案,大同小異。後面的死人頭,就是飛頭降,與撸劫乞丐的案子相似。至于那兩個鬼臉小孩,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是鬼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