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令人惡心的一幕,看得我也是頭皮發麻,胃中攪動,可我的目光,仍然死死的盯在那些蛇身上。
因爲,它們是,雙頭的
沒錯,色彩斑斓、兇戾陰毒、無尾雙頭,每個腦袋上還有令人惡心的猩紅色的肉冠。
南洋陰陽蛇
這根本不是什麽苗族蠱娘下的蠱,而是正宗的南洋降頭術中的藥降。
說來,這藥降與苗族的下蠱真的十分類似。事實上,南洋降頭術,本就是我中原一脈苗族蠱術傳至東南亞,與當地的土著邪術相融合,進一步演變而成。
南洋降頭術,分爲藥降、飛降、鬼降幾類,其中藥降與蠱術最爲相似,隻不過相比于蠱術,更加的邪惡,也更難對付。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陰陽蛇就是其中一種十分厲害的藥降。
雖然對南洋降頭術的了解,我僅限于此,但是這已經足夠讓我判斷出,我之前的推理和猜測都沒錯。對蕭心怡下毒的就是孫明,隻不過不是下蠱,而是下藥降。
“林峰,你小子給我死過來”我沒好氣地沖還在嘔吐的林峰招了招手。
“什什麽事,周哥”
“你給我老實說,孫明是不是進口貨”
“進口貨喔,是是的,他是馬來西亞的”
“你個兔崽子,早不說清楚,險些被你害死”我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
林峰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看了看我,十分委屈地說:“周哥,我怎麽了”
我咂了咂嘴,嚴格來說,這事也不能怪林峰,我當時心裏笃定蕭心怡被人下蠱,把孫明的來曆往苗族上靠,就算這小子說了孫明是馬來西亞人,我當時也不見得就能立刻反應過來,蕭心怡不是中蠱而是被人下降。
“沒事了”我擺了擺手。
“方方隊,一堆怪怪蛇,直接放火燒燒不就完完了呃”林峰話說的斷斷續續,好不容易說完,瞄了一眼解剖室,又捂着嘴幹嘔起來。
方正宏搖了搖頭:“燒不死,這蛇很邪門,我們用火焰噴射器,試圖将它們燒死,但是它們就地在火裏打個滾就出來了,除了沾點煙氣,毫發無傷。所以火焰最多隻能驚散它們,并不能燒死它們。另外”
“有人進去了,而且被雙頭蛇咬了,對不對”我瞄了一眼解剖室的探視孔,沉聲說道。
“你你怎麽知道”林峰問道。
“這個探視孔,是從裏面打開的,解剖屍體又不是什麽好事,沒事還開個孔,給你看現場直播啊肯定是有人進去了,被蛇咬了,故意開的孔,讓外面的人方便觀察。”
方正宏沉着臉點了點頭:“王岚和她的兩個助手都進去了”
“人呢,誰被蛇咬了”我急問道。
“小李,來一下”方正宏對外面的人群招了招手,一個面色蒼白的男法醫匆匆走了過來。
男法醫沒有啰嗦,在方正宏的示意下,直接開口說道:“昨天,我和劉小東對這具無頭屍體,做了一些清理和檢查,原定是在今天解剖的。上午的時候,岚姐帶着我們兩個,進了解剖室。剛開始時,無頭屍身沒有太多的異樣,岚姐着手開腹。可誰也沒想到,屍身裏藏着這麽多怪異的毒蛇,在岚姐用手術刀破開屍身肚皮的那一瞬間,就被雙頭蛇隔着手套,咬了一下。”
“那蛇獠牙鋒利,刺穿手套,傷及了岚姐的手。我們兩個當時都吓傻了,手忙腳亂的想要用刀殺了毒蛇,可從屍身裏爬出來的毒蛇越來越多,而且攻擊性很強,我們非但沒有殺掉毒蛇,險些也被蛇咬了。”
“眼看情況不妙,我和劉小東就想護着岚姐趕緊沖出解剖室。可岚姐手上的傷口出,突然爬出幾條細小的毒蛇。岚姐大驚之下,唯恐傷及别人,掙脫我們兩個,把自己關到了内間,讓我們開門沖出來報信。”
“周哥,你快想想辦法,岚姐她怕傳染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出來呢”這男法醫年齡不大,看樣子也就從學校剛畢業的樣子,他緊緊拉着我的手,激動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扯開他的手,走到一旁,對幾個想要跟過來的人伸手阻攔道:“都别打擾我,我先找找資料”
說完,我也不理會他們,席地而坐,從背包裏取出家傳道法,翻看查找。
關于南洋降頭術,我家古書上并非沒有介紹,隻是由于這種邪術,在國内極爲罕見,所以以前我也隻是看了幾句開頭,略作了解。
上午,由于我将蕭心怡中的毒,誤認爲是苗族蠱術,所以也隻是翻看了蠱術這一塊,并沒有涉及南洋降頭術。不過,我也不知道這種陰陽蛇降,書上有沒有記載。
一頁一頁翻過,我緊張的滿頭大汗,不時的用袖子,擦着額頭的滴落的汗水。
藥降陰陽蛇,當書中潦草卻神韻十足的黑白勾勒圖出現在眼前時,我長長出了一口氣,還好,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這一次沒讓我失望。
陰陽蛇蠱,養煉之法不得而知。下降之人将養煉成功之母蛇,收于體内,時常放出,以鮮活飼喂,陰陽蛇從主人體内爬出,破皮而入,噬血肉内髒補陽,吞其魂魄滋陰。
母蛇分裂子蛇,侵入人體,初是爲陰,長眠不顯,身有蛇紋,需吞人陽氣存活,由下降之人喚醒,可控人神智。
此術雖邪,尚不入我周家法眼,陰陽邪物,安能與我陰陽正法相抗身不懼,魂不懼,正法滅邪術
我順手翻過此頁,打算看一下後面具體的破解之法,沒想到下一頁,直接開始講述飛頭降了。
我暈,這是哪位老祖幹的好事
我知道您老人家是古人,不喜歡白話文,但您簡化句子就行了,孫子我連蒙帶猜的,也能弄懂個七七八八,可您老人家别簡化整篇文章啊
這弄的,我想蒙想猜,也無從下手
什麽身不懼,魂不懼,正法滅邪術您老這麽一秃噜嘴,就交代了,可我這邊等米下鍋,好幾個人等我去救呢
我搖頭歎息一聲,合上了書本。
見我神色有些不對,方隊走過來問:“怎麽,沒辦法嘛”
我搖了搖頭:“我家老祖不靠譜,說的不太明白,我得想想”
方正宏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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