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僵屍類别很多,而我把貓臉老太太和貓跳屍弄混了。貓跳屍,是指新死不久的屍體,遇到了貓狗之類活物的,吸了貓狗的陽氣,因此死氣和陽氣相沖,死屍複活,成爲沒有任何意識的行屍。
這種行屍,隻是有把子力氣,有股嗜血的本能而已,但體内怨煞之氣的外溢,隻要有點常識的陰陽先生,用桃木劍、墨鬥線、黑狗血等等驅邪破煞的東西,都能治得了。
嚴格來說,行屍還算不上僵屍。因爲僵屍,必須有魄留于體内,無論用邪道秘法強行禁锢死人的魄,還是靠陰邪之氣滋生的精魄,都是有魄支撐。
而貓臉老太太不同,貓臉老太太屬于僵屍之中的另類,是貓和人臉接觸造成的。
貓乃是夜行陰物,它的魂魄很容易附體到了死人身上,等于是在貓跳屍的基礎上,加入了貓的魂魄。
正是由于貓魂魄入主,行屍有了些動物的靈性,又被怨氣激發了兇性,變得力大無窮、嗜血殘忍。行屍體内的魂魄齊全,又是活物的魂魄,并非鬼魂,所以能将陰邪氣息留在腹中,那些墨鬥、黑狗血之類的,對上毫無破綻的屍體,自然沒有半點效果。請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閣,謝謝!
單就這一點來說,有魄無魂的僵屍,除了身體更爲堅硬以外,反而更好對付。
貓臉老太太之所以難以對付,正是由于驅邪破煞之物,對她失去了效用,而且貓臉老太太的屍體,偏偏在肉體綿軟之時,就被貓的魂魄入主,變得靈敏如貓、力大無窮,身體不僵硬偏又十分堅韌,難以對付至極。
這也是傳說中,要出動軍隊,靠槍械打爛燒毀,方才能消滅貓老太太的根本原因。否則,東北之地,就算沒有陰陽先生,還是有不少出馬弟子的,事情也不至于鬧得如此大。
今晚的那隻狸貓,肯定被人動了手腳,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外面那個神秘男子。
按照我之前的計劃,屍身一動,證明了怨氣存在,就可罷手,最多形成貓跳屍,根本不用等到貓臉同志誕生,今晚的這場鬧劇,也早就完事了。
貓臉同志誕生以後,搞的我們三個疲于奔命,又苦無辦法,還是那位老奶奶提醒了我。其實,貓老太太的罩門,也就是那口氣,隻要把它吸出來,剩下的就好辦了。
隻是,貓臉李海山同志身體僵硬,比起貓老太太的靈敏狡詐,那差的實在太多了。所以,貓臉老太太的弱點,很難被人抓住,而我們打敗了貓臉同志。
我将過程大緻給他們三個講了一遍,聽的他們一愣一愣的。
“小默,你後來拿根棒子在鼓搗什麽呢?”阿文問道。
“這個啊”,我嘿嘿一笑,道:“這是我周家的一些不入流的小法門,用來對付普通鬼物上身的,用兩根棒子夾住手指,男左女右,用力一掰,一搞一個準,簡單實用!”
“不錯,這辦法不錯!”阿文點頭贊道。
馬沖忽的問道:“周哥,後來出聲的那兩個人是誰?”
我想了想,道:“那個男的,我說不好,至于女的……”
我目光轉了轉,最後落回到他身上。
“嘿嘿,這個人很呐,一直都在院中,隻是我們都忽略了。馬沖,我們不記得,身爲李家的親戚,你應該知道才對?”
“你是說……李奶奶……”
我點了點頭,道:“看來,明天是該拜會一下這位道行不淺的老奶奶了!”
“周……周默,我們接下來,幹點什麽?”林峰有些别扭地問道。
我沖他笑了笑,其實林峰這人,倒也不壞,之前他那點高傲,其實是源自于他警察的身份,又從沒接觸過真正的靈異鬼怪。
今晚的事,對他來說,幾乎不亞于信仰倒塌,不過這小子很快經受住了考驗,證明他還是個革命意志堅定,又能與時代接軌的好同志的。
“收拾一下,睡覺吧,折騰了大半夜,大家都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本來,我還有一招後手,那就是确定了李海山那口怨氣存在之後,故意觸犯停屍‘三煞二險'忌諱。
比如三煞中的并腳煞、斷掌煞、擡頭煞,又或者二險中的撐棺材和空棺材,看看李海山的冤魂在不在,試着和他溝通一番。
可是,現在我們精疲力盡,早沒了那個心氣。而且,經過貓臉同志這麽一折騰,我也對這些個兇險至極的忌諱,心存忌憚,沒有一定的道行和十足的把握前,我都不會冒然去試。
另外,我覺得那位老奶奶很有些本事,這事說不定,她比我還有些辦法,明天請教她一番再說。
他們三個聽我說休息,頓時送了一口氣,可一放松下來,馬沖和林峰就龇牙咧嘴的叫了起來,這倆小子,由于用力過猛,手臂都有些拉傷了。
我心中湧起一絲愧意,這些都是我的失誤,以後定當引以爲戒。
随口囑咐馬沖這小子,不要出去亂傳後,我轉身強拉起阿文,做了一番戰場打掃。
這小子,把人家李海山同志隕落後的初吻都給霸占了,得了這麽大便宜,不出把子力氣哪行?
收拾完了以後,我們四個人就這麽守着屍體,靠着牆壁,沒心沒肺地呼呼大睡起來。
天亮後,我們是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的。大熱的天,李海山的屍體,不能一直停着不下葬,明天就是我給李波才挑的下葬的日子,所以今天已經開始正式忙碌起來。
來的人,大都是附近的街鄰,雖然這處老宅有些邪氣,這些人還是來了。
我心中一陣感動,也無比自豪。這就是農村人,我們生活在一個村鎮,平日裏或許會爲了一分地寸步不讓,爲一個草垛堆過了界而大吵特吵,但是真到了該幫忙的時候,遞根煙,說上幾句,誰都不會退縮。
比起被鋼筋混凝土隔絕起來的城市人,這裏的人情味更濃!
“周先生,昨晚……”李波才見我們幾個出來,急忙湊上前來問道。
林峰已被起早趕來的方正宏拉到一旁問話。我沖着李波才點了點頭,道:“老李,你兒子有怨氣未消,應該不是自殺的,但是昨晚我沒有見到他的魂魄,今晚再試試!”
“好好,周先生有什麽需要,盡管交代馬沖去辦?”
我應了一聲,打量着面前的這座三層小樓。
清晨的時候,應該是陽光明媚,朝氣蓬勃,可在這裏從下往上看去,卻不見天日,仿佛一個牢籠一樣,有種很壓抑的感覺,李波才他媽究竟是怎樣活下來的?
“老李,這幾棵樹回去就砍了吧!還有這房子,反正你也不住,最好推倒重蓋了,去去晦氣!”
“是,是,我已經找了人,海山的事情辦完,就開工!”
我點了點頭,又道:“老李,帶我去看看你媽媽,有些事我需要問清楚!”
老李遲疑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了?”
“我媽年紀大了,平日裏不怎麽喜歡見外人!”
“沒事的,昨天隔着門,我們已經有過接觸,你盡管帶我去。想要弄清楚你兒子的死因,有些事,必須想請教一下老太太。”
“那……好吧!”
李波才帶着我順着房屋右邊狹長的小巷,向着後院走去。這條小巷陰暗潮濕,青苔滿滿,很難想象這裏能住人。
“你來了……”突如其來的聲音,低沉老邁,令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