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電梯,想到大門口發生的一幕,成希還忿忿不平,握住把手、拇指對上指紋鎖,“啪嗒”一聲打開門進屋。
曹沫也沒有想太多,就跟在成希身後|進去,但他剛彎下腰去打開鞋櫃換鞋,就見成希轉過身,一把将他的腦袋抱住。
“怎麽了?”曹沫擠出腦袋好奇的朝客廳看過去,就見身穿睡裙的餘婧坐沙發上,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拿着一枚金屬小勺愣怔的看過來。
餘婧剛才很顯然正品着咖啡着,完全沒有想到他跟成希就直接進門了,她身上穿的吊帶睡裙很是輕薄,雪似的胸脯高高撐起來,抹胸式樣的領口隻能遮住一部分,溝壑深邃,很難想象她的腰也不粗,爲何能長得如此的少兒不宜。
“你還看!”成希揪住曹沫的耳朵,将他的腦袋拉回來。
餘婧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放下咖啡杯跳着進卧室,穿了一件外套出來,好奇的問道:“你們怎麽一早就跑這邊來了,昨天通電話你不是說今天應該不可能落空嗎?曹沫他這剛下飛機都沒有兩個小時吧,能有這麽悠閑,還是你們急切着想避開人做點什麽?行,我明白了,我馬上回避!”
“去,”成希嗔怪的瞪了餘婧一眼,說道,“我們本來在田子坊,但曹沫他小叔跑過來,唠叨個沒完,我們才決定跑過來躲一躲的,你腦子在想什麽東西?”
“你腦子裏想的是什麽,我想的就是什麽。”餘婧笑嘻嘻的說道,“對了,你們剛才在門口說話,聽着很氣憤的樣子,你們在說什麽?我聽到你們聲音,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餘婧今天休息,成希是知道,但大門口發生的事情叫她氣憤之餘,忘了這茬,都沒有敲門提醒餘婧一下,就直接開門進來,差點害餘婧走光。
當然了,這時候都快十月底了,誰想到餘婧在家裏會穿這麽輕薄——看她頭發還有是半濕,估計也是剛起床不久,泡過熱水澡,體内的熱量還沒有散發掉。
“小區大門不是還被堵着嗎?我們被擋在門外,曹沫不高興按了兩下喇叭,堵門的家夥跟神經病似的,竟然就拿棒球棒跑過來砸我們的車,把我吓了一跳。”成希說道。
“還是那輛法拉利,從昨天夜裏到現在還沒有稍停,還堵在大門口?”
“除了南門那輛法拉利,東門也被一輛路虎給堵上,我們是先到南門,看到南門被堵,然後退到東門,不想竟被人砸了車。”成希說道。
餘婧神情誇張的問道:“真是神經病啊——這家人住三号樓,家裏有法拉利、有路虎,應該是賊有錢的,沒想到竟然跟物業公司耗上了,你們沒有什麽事吧?”
“曹沫有工作人員跟着,就是車窗被砸了,有人留在那裏處理——就是想着這事氣人,這種人說起來也不差買一兩個車位錢,怎麽會一直跟物業公司鬧騰的?”成希說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那家兒子買下這裏的房子準備結婚,前段時間送家電過來,南門保安攔着要求貨車司機拿駕駛證換通行證,還要求貨車司機從邊門通行,可能當時就吵了一架結了怨,然後就一直找物業公司的麻煩——那家人還都特别兇,昨天晚上他們堵住門,陳暢車開不進來就指責他們了幾句,就被一個中年婦女劈頭一通罵,把陳暢氣得夠嗆,還是拿他們沒辦法,報警吧,交警說那個區域不屬于他們管轄範圍——也不知道他家這麽多錢,是從哪裏賺過來的!”餘婧說道。
“原來是耍橫慣了的,難道那麽大的脾氣!”曹沫一屁股坐沙發上,看着餘婧睡裙下豐腴雪白的長腿說道。
過了片刻,留在現場的工作人員打電話過來,說是警察已經到了,要求他到現場做筆錄。
曹沫考慮到這家人比較難搞,可能會糾纏不清,還想着就讓成希、餘婧留在屋裏不要露面,卻不想她們就跟好奇寶寶似的,非要跟過去看熱鬧。
看得出物業公司以及其他業主都爲堵門的事報過警,可能還不是一次兩次,而堵門的這家人應該确實有些背景,兩名警察一臉嫌棄的站在大門口,看到曹沫走過去,不耐煩的質問道:“是你的車被砸了?你怎麽不等我們過來就跑開了?”
“不是我的車,我隻是駕駛人,這是我們公司的測試用車——我們公司有工作人員在這裏,我還以爲不需要在現場等着。”曹沫說道。
“你是駕駛人,就是當事人,你怎麽不需要在現場等?”警察不客氣的數落了着曹沫,“還有你們公司的人,爲什麽随意将人摁倒在地上——”
“你們憑什麽打人,誰給你們權力打人了?”
一名中年婦女沖過來,手指頭就要戳過來,氣勢洶洶的質問曹沫。
曹沫讓開一些,看到男青年跟中山裝男子站一旁抽煙,似乎認定警察偏幫他們,這事已經跟他們沒有關系了,他心裏冷冷一笑,對兩名警察也不客氣起來:
“這個人手裏拿着棍子,沖過來一下子就将我的車窗給砸壞,我們不将他先制服,難道要任看他繼續行兇?在整件事裏,我們始終是受害者,報警是希望警方出
面公正公平的處理。你們到了現場,不質問他們爲什麽拿車堵小區的大門,爲什麽憑白無故的砸毀我的車窗,卻質問我們爲什麽要将他摁倒在地上?你們過來是準備公平公正處理案件的嗎?”
見到曹沫也不是善茬,還有好幾名“公司同事”在場,年紀稍大一些的警察攔住沒讓那個年輕的再多說什麽,而是繞到皮卡車前窗看了兩眼,說道:“除了車前窗玻璃碎了,你們還有其他什麽損失嗎?”
“暫時沒有其他損失,但要是不将他摁倒在場制止住,那就難說了,”曹沫說道,“你們剛才提那樣的問題,難道是覺得我們應該放任他繼續砸車打人?”
“沒有就說沒有,哪那麽多話?”年長警察不耐煩的說道,“你們接受調解吧,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們打電話咨詢一下賠這車窗玻璃要多少錢!”
“我倒想咨詢一下,故意毀壞财物罪立案追訴标準是多少錢,怎麽就不是大事了?”曹沫看了那個男青年一眼,見他氣焰嚣張猶不當回事,陰沉着臉問年長警察,“要是我記得沒錯,立案追訴的标準是五千元,這輛是我們公司的測試用車,到底值多少錢,我不是很清楚,但肯定超過立案追訴标準了——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調解了,直接立案吧!除了人證物證外,小區大門監控視頻都是齊全的,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麽理由不立案追訴!”
“你什麽意思,是不是想訛我家錢?你是不是想獅子大開口,你當我家好欺負,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中年婦女蠻橫的又要沖過來找曹沫對質。
“曹先生,我們在公司準備材料,在路上又堵了一會兒,對不起,剩下事情都交給我們處理就好了!”
這時候天悅工業的兩名法務人員趕過來,他們在途中跟提前趕過來的工作人員以及曹沫的貼身保镖随時保持聯系,對事情的進程非常清楚,到場就直接将所有事情接過去,先跟兩名警察出示律師證,說道,
“我們是天悅工業的法務人員,代表天悅工業及曹先生處理今天的糾紛——我們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但基本事實已經梳理清楚,曹先生完全是無辜的當事人、受害者,沒有針對嫌疑人有任何不利、不善的言行,被堵在小區門口又被毀砸車窗,人身還受到威脅,我們公司的财産受到故意的嚴重毀壞,這是一起嚴重的犯罪行爲,我們希望警方能嚴肅對待。這是我們天悅工業測試用車定制部件的采購單複印件,在糾紛中被砸毀的車前窗玻璃,采購價是三萬七千八百四十二元,對,我們按照平方數跟生産工廠定制的這塊玻璃,成本很高——”
“你們怎麽不去搶錢,一塊玻璃要三萬多,老子要是将這輛破車砸稀巴爛,你們他媽是不是要訛老子一輛勞斯萊斯?操你|媽,你們以爲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什麽破公司敢張這破口,不怕噎死你們這些孫子?”男青年又按不住脾氣,人站路邊,将煙蒂狠狠的扔掉,朝這邊咆哮起來。
“他要真将這車給砸稀巴爛,事情可真就大了——這是我們公司爲這輛測試用車投的保單複印件,整車價值是六百萬元整,這是車輛測試上路的相關證明複印件,”
法務人員也不理會這一家人,隻是不急不躁的跟警察進行交涉,
“另外這輛測試用車是我們天悅工業的公司财産,曹先生僅僅是作爲測試員在駕駛測試過程中遇到暴力糾紛,因此除了必要的詢問外,其他事宜都應該是我們代表天悅工業跟警方對接——基本事實很清楚了,你們現在還有什麽要當面詢問曹先生的?要是沒有其他問題,我們是不是先讓曹先生回去休息?”
曹沫的貼身保镖,主要負責保障曹沫的人身安全,對國内的事務不熟悉,而第一時間趕過來的一名工作人員,這麽短的時間内也隻是将事情過程了解清楚跟公司的法務人員進行彙報,因此之前都沒有一個人能将氣勢撐起來。
現在公司的法務人員到場,完全不理會那一家人,隻是跟警方嚴正交涉,氣勢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法務人員擺出一堆文件後,那家人意識到事情發展跟他們預料的不一樣。
兩名警察看場面完全不受他們的控制,看過一堆文件後,雖然他們沒有當場做什麽決定,還有所猶豫,但看向那家人的眼神裏,也流露出事态可能會比想象中嚴重的神色。
“警察同志,宋泰平、宋輝父子多次撕打物業工作人員、毀壞小區公共設施,我們物業也已經搜集一些證據——我們東盛地産的法務人員,馬上就會趕過來,會敦請警方一起嚴肅處理!東盛地産對任何犯罪行爲絕不姑息!”
物業公司的負責人梁子明這時候才匆忙跑過來,跟警察進行交涉。
合鳴苑是東盛地産開發的樓盤,物業公司也是隸屬于東盛地産,但通常說來,最基層的物業公司跟小區業主的糾紛,區域公司都未必會露面,更不要說驚動東盛地産總部的法務部門。
不過,既然物業公司經理說了,兩名警察也不可能說懷疑他是在詐唬人,而是意識到已經站到一旁的年輕人身份比想象中不簡單得多。
東盛地産總部的法務人員,是因爲這個年輕人受到沖撞才出面的?
天悅工業在新海沒有什麽名氣,普通市民都沒有怎麽聽說過這家
公司,但東盛地産在新海絕對不是默默無聞的。
事實上,除了那些國資控股以及帶有央企性質、主要是總部設于新海的上市企業外,上市的新海市本地民營企業裏,市值直奔千億而去的東盛地産絕對是能排進前三名的。
東盛地産的法務部門出面了,這兩名基層警察心裏當然清楚,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是他們能和稀泥的,出面幫宋家跟他們打招呼的人也不夠這個資格。
梁子明跟警察交涉過後,也沒有多看那一家人,小跑着過來跟曹沫解釋:
“曹先生,對不起,宋家父子今天鬧事,我們是知道的,也是區域公司讓我跟兩名副經理回避才躲着沒出面,卻沒想到曹先生你今天回國——另外,宋家父子折騰有一段時間了,我們也搜集了一些證據,但是以前區域公司覺得我們做物業的,對業主的态度還是要以服務爲主,也就一直沒有走法律途徑。我也是在趕過來的途中,緊急跟公司做了彙報,總部那邊一會兒就派法務人員過來交涉……”
“既然沒有辦法講道理,那就走法律途徑好了。”曹沫也沒有興趣打聽對方是什麽來頭,就讓梁子明他們走法律途徑。
“今天這事真是誤會,我們道歉,所有損失都我們承擔……”中山裝男子這時候才真正意識到踢到鐵闆了,讪笑着臉要跑過來求情認軟。
“對不起,請宋總不要再騷擾曹先生!”沒有等保镖出馬,梁子明就指揮保安就将那人攔住,不讓他靠近過來。
曹沫淡然看了那家人一眼,便跟成希、餘婧走回小區裏去。
“梁經理,梁經理,以前多有得罪,剛才是真誤會,宋耀以爲這位曹先生過來,是要拖走我們的車,他脾氣急躁,但絕對沒有想要傷人的意思!車子我們賠,不管多少錢,我們都照價賠!”中山裝男子宋泰平被攔住無法去追曹沫求情,拽住梁子明說道。
“宋總,我是個小人物,比下面的保安強不了多少,你們罵我也好,扯破我幾件衣服也好,我沒有資格跟你們耍脾氣,但今天這件事是你們太過分了。不管不顧就砸曹先生的車,曹先生面對上百名持槍海盜襲擊都面不改色,帶着人将海盜殺得片甲不留,你們耍什麽橫?你們橫得過殺人不眨眼的海盜嗎?”梁子明攏了攏手,躲開宋泰平說道。
“海盜?”宋泰平有些發懵的問道,都不知道物業經理扯哪裏去了。
“……”
諾奎湖莊園襲擊案,傳到國内來也是大新聞,但普通市民以及沒有關聯的人隻會當作街頭巷尾的熱鬧看,也隻有梁子明這些人才能注意到反殺擊斃五十多名海盜的特大襲擊案主角是曹沫。
梁子明這時候也不想跟宋泰平啰嗦什麽,看似抱歉實則嫌棄的說道:“宋總,對不住您啦,這件事實在不是我這種小人物能替你們說得上話的!”
兩名基層警察見事情無法善了,就隻能照程序行事,找天悅的工作人員登記當事人的信息:
“駕駛人曹沫,工作是你們天悅工業的董事長,他不是新車測試員嗎?哦,董事長不辭辛苦親自兼着做新車測試,他的居住信息是……”登記到後面,那名年長警察也忍不住好奇的打聽起來,“海盜是怎麽回事?”
“跟案件無關的信息,恕我們不能奉告。”工作人員嚴正的說道。
“前段時間不是報道說有個新海商人在非洲的莊園遇到海盜襲擊,沒想到海盜非但沒有得逞,還被這個新海商人帶保镖打死好幾十個人——當地新聞鬧得比較大,會不會就是他?”年輕警察平時喜歡上網,對諾奎湖莊園襲擊案的報道有些印象,震驚的問道。
“有這麽牛逼的人物住我們合鳴苑,平時在小區裏也沒有見到有這個人?”事情鬧這麽大,也有沒事幹的業主還堅守在這裏圍觀,湊過頭看筆錄問道,“叫什麽名字,曹沫?真有這麽牛逼嗎?”
見警察嫌棄的将筆錄合起來,那人又掏出手機直接搜“曹沫”的名字,一搜吓一跳,
“靠,還真是的,新聞報道裏有提到他的名字,襲擊案發生在非常貝甯,外交部門都提出抗議交涉了,海盜被打死五十七人,報道還猜測他在非洲做生意,規模非常大,旗下有金礦公司、水泥公司跟石油公司,可能還是一家雇傭兵公司的實際控制人,乖乖——他還是東盛地産的二股東,還是上市公司天悅實業的實控人?新海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年逼的一号人物,他看上去沒有多大啊,有三十歲嗎?”
曹沫沒有接受過人物專訪,但這些年過去,網絡上有關他的零碎信息也很多了,智能手機在國内日漸流行,隻要學會3G上網,大家也很快能搜集到相關信息,也就不難理解今天這事爲什麽會直接驚動東盛地産的法務部門了。
将人家二老闆的車都給砸了,法務部門都不出面,那不是成吃幹飯的了?
圍觀的人群都憐憫的看向姓宋的一家人:你們耍橫,将一輛法拉利、一輛路虎堵大門口,賭物業公司不敢對這種價值上百萬乃至二三百萬的豪車搞破壞,你們現在踢到鐵闆上了吧?
人家連海盜都敢反殺,一殺還是五六十人,你們那點耍橫撒野的手段還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