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德古拉摩,号稱大西洋東岸的非洲巴黎?”成希臉貼着舷窗,透過霧霾看着下方仿佛蒙上一層灰的建築群,禁不住疑惑的問道。
城市範圍無比遼闊,感覺上甚至都不比新海稍小,然而即便是在飛機上也一眼望不到頭,但整座城市給她最直觀的印象,卻跟她所想象中的西非最繁華都市,還是有那麽一點距離。
“怎麽,是不是跟想象中很有差距?”曹佳穎跟曹沫換了座位,湊過來問道,“我第一次過來也有些發懵,但我上次過來都沒有機會進德古拉摩市裏,被我哥塞到犄角旮旯裏待了幾天,很無趣的就被我哥送走了——我們今天下飛機就先去市裏,彌補一下遺憾……”
在上證股指在這一波的強勁反彈中突破三千五百點後,曹佳穎接受去年的教訓,除了果斷的進行清倉,還直接帶着吳瑞芳、程新等團隊核心成員離開新海渡一次假,以免再犯以往戀棧不去的毛病。
趁着曹沫這次返回卡奈姆,成希、餘婧也都被曹佳穎糾纏着跑過來渡假。
聽佳穎建議落地後就直接進入德古拉摩市裏,成希也是頗爲期待的轉頭看着曹沫。
她打小就被她媽帶着參觀各種風景名勝,但要是她自己能決定旅遊的話,更向往能沉澱到當地的市井生活中去,去感受一座城市不一樣的氛圍。
“行啊,等會兒下飛機,我就安排車直接送我們進德古拉摩市裏,讓你們見識一下這座西非混亂之都的真面目,然後你們就能更深刻的感受到待膩味了的新海有多美好了!”
曹沫被佳穎趕到後一排坐下,笑着說道,決定直接陪她們去市裏見識一下。
他趕回到卡奈姆,都不知道接下來會有多少事務接踵而至,也許過了今天,就未必能抽出時間來全程陪同成希她們在卡奈姆遊玩。
受經濟危機的沖擊,卡奈姆當下的治安越發惡劣,德古拉摩市裏頻有惡性案件發生,曹沫心想他要是今天不親自陪着,接下來幾天,可不放心讓她們自己跑到德古拉摩來瞎逛。
而佳穎、成希她們對德古拉摩的治安狀況缺乏直觀的認識,即便安排保镖貼身陪同,但她們要是沒有始終不離開保镖視野的警覺意識,特别是以佳穎的性子,都有可能嫌保镖擁前呼後的很礙事,放任她們自己跑到德古拉摩來,還是難叫人放心。
飛機在颠簸中平安降落,除了苔雅直接到中國跟曹沫合會外,機艙門剛打開,小庫斯基就帶着兩名助手直接登上飛機:“MR.曹,一路都還順利?”
“都還好,航班在巴黎時晚點了兩個小時,你們在這裏等久了吧?”曹沫拍了拍小庫斯的肩膀,給他介紹成希、餘婧、程新、吳瑞芳等人。
衆人下飛機後,直接乘擺渡車趕往停車場,而托運的行李則由苔雅安排人統一去取,不需要曹沫他們
擔憂什麽。
要說小庫斯基親自帶着助手登機迎接還算不了什麽,等到停車場看到一溜黑色雪弗蘭越野車,二十多名統一穿黑色西服的彪健保镖站在車前等候,餘婧咂巴着嘴半天才回過神來:“你這譜擺得也太大了些吧,難怪你賴在非洲不願意回新海?”
曹沫笑笑,看成希還是忍不住轉身繼續打量就像鄉鎮糧庫似的德古拉摩國際機場接候機大廳,摟過她纖盈的腰肢,說道:
“是不是感覺有點失望?這已經西非設施最先進的國際機場,阿克瓦也有國際機場,但除了飛歐洲的航班非常少外,機型都是歐美淘汰下來的舊機,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是輕易不敢坐的——除了歐美以及國航大飛機外,非洲的上空,一兩年掉一架飛機都是習空見慣的事情。”
曹沫這次出國前特意沒有太具體的跟成希說卡奈姆的情況,就是要她們更直接感受到西非最真實的一面。
“還好吧,我前天夜裏還特地上網查了一些資料——我也想知道你這幾年到底是在怎樣的環境工作,不過來走一趟,總是沒有最直接的感受。”成希站在陌生的土地,下意識的挽緊曹沫的胳膊說道。
剛下飛機,沒覺得多炎熱,卻覺得身上像粘了一層什麽東西似的。
曹沫雖然在非洲待了好幾年,也不覺得這種感覺好受,趕緊登車,享受空調帶來的清涼世界,隔着車窗告訴小庫斯士直接帶隊前往拉娜德雷渡假酒店。
佳穎她們說是要感受到德古拉摩市井氛圍,曹沫卻也不可能真帶她們往混亂而兇險的貧民區裏鑽。
他就想着先到拉娜德雷渡假酒店落榻,帶着她們先到海灘賭場感受一下氛圍,有時間就到鹹湖島區、維多利亞島區走一走,到天悅工業在德古拉摩的營銷中心參觀一圈,然後約勃拉姆等人吃一頓飯,就算是德古拉摩之行圓滿結束了。
車隊離開機場後,穿過喧嚣的街道往德古拉摩市中心駛去。
成希、餘婧她們好奇的打量着車窗外的世界,曹沫這時候就不斷有電話接進來談事情,也無暇照顧成希她們。
“啊!”
聽到餘婧坐副駕駛位上壓仰的尖叫聲,曹沫擡頭往車窗外看過去。
這時候他們正通過一條狹窄而髒亂的街道,車隊似被什麽事堵住,這時候正停一座農貿市場前。
市鎮前混亂肮髒,好些人都好奇的打量過來。
車裏空調不是很好,餘婧坐副駕駛位上将車窗打開來,隐隐有着難以言喻的腥臭味傳來。
車隊停住了,就有十多個光着腳丫、不着片縷的黑人兒童圍過來乞讨,肆無忌憚的拍打車門、車窗;小庫斯基不得不安排人手下車維持秩序,同時更爲防止有心之人懷着别的目的接近車隊。
不過,引起成希、餘婧她們注意的,是農貿市場鏽迹斑斑的大鐵門上,懸挂着兩具燒焦的屍體。
離得很近,能清晰看到屍體是那樣的扭曲,沒有被完全燒毀的臉,又是那樣的猙獰,似乎這兩人是在活着的時候被縱火燒死;還有淡淡的汽油味傳來。
“屍體被
吊起來,是怎麽回事?”不要說餘婧、成希她們了,曹沫看到這一幕都頭皮發麻,拿起對講機,問坐前車的小庫斯基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說這是兩個盜賊,被抓住後吊在市場的鐵門上,澆上汽油燒死了,已經有四天了!”小庫斯基通過對講機回答道,“佳穎小姐說要看一眼德古拉摩最真實的街貌,也不知道她從哪裏知道獨立大街有着德古拉摩從殖民時期留存下來的舊建築——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早就知道就不聽佳穎選擇這條道走了。”
成希、餘婧英語都不錯,聽到小庫斯基在電話裏的回答,臉色有些蒼白。
德古拉摩私刑泛濫,曹沫對這種情形還能适應,成希、餘婧卻覺得難以思異,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有懸屍示衆的事發生?都這麽多天過去了,警察怎麽就不管不問,這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也不知道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麽,車隊過了一會兒都沒能重新出發,曹沫感覺到有一絲不正常,看到市場大鐵門的左側一間像是經營野味的店鋪裏兩名黑壯大漢,垮着身子往車隊走過來。
其中一人伸手在乞讨的一名兒童頭上狠狠扇了一下,令十數多黑人兒童如鳥獸散,飛快的跑開。
這兩名壯漢半裸着身子,肩膀、朐膛以及臉上都有猙獰的疤痕,而腰間插着黑黢黢的槍械。
看他們閃爍的眼神裏有所遲疑,而遠處還有人跟他們有眼神上的交流,曹沫拿起對講機,跟前後車的小庫斯基、苔雅說道:“有些不對勁,叫大家小心點!”
他又站起來,伸過手将餘婧外側的車窗按上來。
餘婧開始還有些不解,片刻就見兩名已下車的保镖直接将槍械拿出來,大聲喝斥令那兩人退開,雙方叫罵了幾句,才見那兩人罵罵咧咧的轉身離開。
見曹沫臉色嚴峻的拿着對講話跟前車在通話,成希擔憂的問道:
“他們要幹什麽?”
“要是我們軟弱可欺,可能需要拿出點東西,才能安然離開!前面被堵住了,現在看來應該是他們安排車故意停在前面截住我們——應該是我們的車隊剛駛入獨立大街就被盯上了……”
“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該任性改變行程了。”成希說道。
“沒什麽,要是我都不能在德古拉摩做到暢通無阻,這幾年就有些白混了!”曹沫笑了笑,吩咐坐前排的餘婧,說道,“你不要再開車窗了——這玻璃是最頂級防彈的,隻要不開車窗,外面的事自有人出面解決……”
“他們是土鼠幫的人!”苔雅從後車走過來,将餘婧換了後排來,她坐進副駕駛位,除了将槍械放到儀表盤上,還轉過身來将一把格克洛手槍以及兩隻裝滿彈的彈匣遞給曹沫,說道,“這段時間土鼠幫特别活躍,四天前有一家英國公司被一幫匪幫持槍搶劫,案子還沒有破,但據說就是土鼠幫幹的……”
苔雅也非常憎恨這種情形,詛罵道:
“我們已經呼叫了增援,這些匪徒真是太無法無天了,警察局真都是吃狗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