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蓉也不看早已陌路的韓少榮一眼,徑直朝曹沫他們走過來,關切問道:“沒有什麽事情吧?”
“在問題調查清楚之前,周女士依舊是涉嫌巨額詐騙的高危人員,暫時不能出境;周女士的護照需要暫扣在刑偵總隊——周女士是直接随我們回刑偵總隊辦理扣押手續,還是說……”中年警察從借用的辦公室裏走出來,說道。
限制出境,就說明刑事調查還沒有終止,陳蓉還沒有搞清楚整件事情前後的細節,站在那裏也插不上什麽話,隻是擔憂的看向周晗。
“我現在就可以将護照交給你們帶走。”周晗這時候已經恢複鎮定,直接從包裏拿出護照交出來。
他們剛下飛機就挨這麽一擊悶棍,換誰心裏都不好受,曹沫讓宋雨晴安排律師跟着去市局拿扣押決定書,他們先離開這裏,有什麽事情這裏也不是商議的合适地方。
“曹沫,我已經做到我能做的,周晗确實對泰華集團實施詐騙,現在是警方對她履行調查,陸彥可以離開卡奈姆的吧?”看着曹沫他們跟着四名警察往會所大廳外走去,想要直接離開,陸建超走過來攔住他問道。
“你們當我三歲小孩呢?陸彥跟姓梁的要是都敢站出來向警方投案自首,承認他們才是挪用票據案及詐騙案的主謀,這件事我們大可以認栽——現在嘛,這場遊戲我隻能陪你們繼續玩下去,看最後鹿死誰手,”
曹沫朝站在一旁的梁遠瞥了一眼,從兜裏掏出煙盒,發現剛才不知不覺間他跟沈濟、陳鋒将一包荷花抽完了,他就直接将煙盒捏成一團,扔陸建超的臉上,淡然說道,
“不像你們有幾個月的時間精心設計,我現在用的手段不可避免會比較粗暴些,但你放心,我會用一切合乎卡奈姆法律的手段,讓陸彥老老實實的留在那裏,享受西非美好的時光……”
“我警告你們,誰都不許挑釁滋事!”中年警察厲聲喝斥。
“對不起,我還以爲垃圾就應該扔垃圾的臉上,我道歉!”曹沫将滾落地上的煙盒撿起來,舉起雙手朝中年警察道歉,然後很老實的将煙盒扔進一旁的金屬垃圾箱裏,“我主要還是想跟親愛的陸總多說幾句話,應該不違法吧?”
中年警察陰沉着臉,站在大門口不吭聲。
曹沫看着陸建超抽搐扭曲的臉,問道:“陸總想不想知道隆塔警方會以什麽罪名請陸彥留在卡奈姆協助調查嗎?”
“卡奈姆也不是任你爲非作歹的無法之地!”陸建超眼皮子抽搐着,厲聲說道,“我已經知會領事館,請求領事館對陸彥提供領事保護,你以爲這世界真是你這種愣頭青搞幾式詐唬人的手段就能玩得轉的?你以爲随意捏造一個罪名,真能将陸彥怎麽着了?!”
“這就是你們一直犯蠢、一直自大的地方,以爲我真是靠着橫沖直撞才在卡奈姆站穩腳的?不錯,隆塔警方要是直接指證陸彥在卡奈姆涉
嫌強暴一頭母猩猩,你可以說是捏造,很可惜的是,你之前有兩個小時完全可以賭一賭陸彥有可能安全登上飛機的,但你跟陸家早就沒有種了,有幾個錢也不是你們的壯|陽藥,”
曹沫輕蔑的冷冷一笑,說道,
“現在我可以明确告訴你,隆塔警方剛剛找到一名跟陸彥發生過關系的未成|年少女,如假包換的未成年——雖然卡奈姆是一個遍地都是童婚的國家,滿大街雛|妓都沒見有一個警察去管,但我們這時候應該要感謝殖民統治者給卡奈姆留下一個相當完善的法律體系。陸彥作爲外國人,不享受土著法的保護,他這次可以說是犯大事了。不錯,陸家是能給陸彥找到最好的律師團隊,甚至也能買通卡奈姆聯邦最高法院,甚至奧約州高級法院我們也并沒有多少影響力,但是你們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将他救出卡奈姆?這段時間裏,隆塔警方就算不能挖出更多的證據,但你要記住,卡奈姆不是中國,監獄裏會發生什麽事,真是誰都不能預料的!這時候你還以爲我在詐唬你嗎?”
“你究竟要怎樣才停手?”陸建超眼睛銳利盯住曹沫,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剝了,厲聲問道。
“你他媽有臉問我?”曹沫沒有直接啐陸建超臉上,但含着唾沫說話,唾沫星子四濺,誰也不能說他這在挑釁滋事。
這些孫子對别人不擇手段時是那麽的心平氣和,現在别人将這些手段用到他們身上,卻又是如此的暴跳如露,曹沫實在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一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德觀。
不過,他這時候對陸建超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曹沫對虎視耿耿、臉色陰沉站在一旁的中年警察攤攤手,說道:
“我對陸總要說的話說完了,其他幾個樂色,我完全沒有跟他們說話的興趣!”
“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麽大,警方就在這裏,你難道認爲警方不會秉公辦案,是我們能一手操控的?你對新海警方就這麽沒信心?還有,你在卡奈姆雖然有點根基,也不要自以爲是真就能一手遮天了!這個世界的規則,要比你想象的更複雜。”韓少榮眯起眼睛,像頭出山老虎般緩緩踱步走過來,教訓曹沫說道。
絕大多數人都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隻是看到陸建超在氣勢上被一個毛頭小子壓住,大感不過瘾,看到韓少榮這時候站起來走過去,大家都精神一振。
很可惜,曹沫沒有配合衆人的期待,直接一口唾沫吐韓少榮的臉上,指着他的鼻子就罵:
“去你|媽的複雜!你他媽二十年前就是新海灘一癟三,充什麽慫貨?你他媽有種跟我出去單挑!”
韓少榮愣在那裏,他真是沒有想到曹沫怎麽都要算有一點身份,此時竟然會像一個地痞無賴似的朝他吐口水?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下意識的退了兩步,才伸手去抹着鼻梁上滴挂下來的口水,氣得都直抖擻,接下來的話噎在嗓子眼裏再也吐不出來。
“八年前你用這種手段差點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以爲八年後你這種手段對付我還能有用,還能得逞?你他媽敢再走過來,我再給你吐一臉口水,你媽信不信?”
曹沫今天遠不是單單爲了周晗,而是八年前所經曆的一切,令
他怒火沖天,但對着韓少榮破口大罵,他的頭腦還是冷靜的。
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告訴韓少榮、陸建超這兩個孫子,真想玩下來,他所用的手段比他們想象的還沒有下限……
見韓少榮鐵青着臉不再上前裝逼,曹沫才朝中年警察施施然說道,
“對不起,警官,我沖動了,忍不住就挑釁滋事了,你們要是想處罰我請趕緊,我怕我接下來會控制不住對這雜碎動手!”
中年警察跟大廳裏看熱鬧的一幹人等,這一刻也都是目瞪口呆:
韓少榮會被人吐口水?
即便四名警察都是經偵警,但在球場的保安眼裏跟普通警察沒有區别。
現場有警察在,大廳裏的保安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就算知道韓少榮的身份非同凡響,也沒有誰跑上來維持秩序。
中年警察猶豫的看向韓少榮。
一方面他們不負責治安案,另一方面不管怎麽說,街道派出所出警也不可能因爲韓少榮被人吐了一臉口水就執行拘留。
通知街道派出所将人帶回去,也頂多進行一番訓誡而已。
曹沫看着韓少榮臉皮子哆嗦着卻不吭一聲,攤手問道:
“沒事我就直接走啦?不要後悔啊,以後你可就未必能抓到讓警方訓誡我的機會啊——要不,你還是報警抓我吧,我特想知道明天新海晚報刊登新海富豪韓少榮被一地痞無賴吐一臉口水的報道出來,新海市民都會有什麽反應!”
韓少榮指關節捏得發青,但他能怎麽辦,爲了将曹沫抓進派出所訓誡一番,然後讓全新海市的人都知道他今天被吐一臉口水?
“韓先生……”
數名彪形大漢推門而入,他們都是韓少榮的保镖,剛才站在大廳外較遠處,看到韓少榮狼狽不堪的一幕,急沖沖的走進來,攔住曹沫他們的去路,看向韓少榮等他發号司令。
“怎麽了,現在才想起将狗腿子喊進來撒氣?”曹沫轉頭看向韓少榮,不屑的問道,“要不要我躺下來,讓他們打一頓好給你出出氣?”
“曹沫,給韓先生道歉!”
爲首一人揪住曹沫的衣領子,厲聲喝斥道。
“來,沖這裏動手!”曹沫指着自己的臉頰,盯上爲首的那人破口大罵道:“陳小平,你他媽今天要是不敢動手往死裏打我,你他媽就是被韓少榮幹屁股的玻璃!”
“你!”爲首中年健漢,氣得脖子梗青筋直跳,掄起拳頭對着曹沫的面門吼道,“你再說一遍!”
“你先打,我再說;你要不動手就是玻璃!”曹沫盯着追随韓少榮身邊十多年的跟随毛小平,毫無懼色的挑釁道。
“陳小平,你想幹什麽!”陳蓉厲聲喝斥道。
“韓先生!”中年警察走過去跟韓少榮,低聲交涉道。
他們今天在場要是袖手旁觀,任由鬥毆事件發展下去,是怎麽都無法交待的。
這麽多人在場,有不少人都是新海有頭有臉的人物,誰都有可能将事情傳出去;而韓少榮的前妻就站在對方一邊,不是沒有能力将事情捅到媒體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