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沫下車從大門走向急診大廳這會兒時間,就接連有三輛救護車開進救治通道,護士、護工以及家屬,七手八腳将急需搶救的病人推進大樓。
搶救室似乎都滿了,有幾張搶救病床直接擺在大廳裏,都有病人躺上面輸着液,到處都來往走動的病人家屬及醫護。
曹沫站大廳門口張望了一會兒,看到宋雨晴的身影,她正跟一個紅裙女人,站在分診台前說話。
“雨晴姐!”曹沫招手喊道,朝宋雨晴走過去。
沒想到曹沫會過來,宋雨晴轉身看過來時一臉的錯愕;那個紅裙女郎轉頭看了曹沫一眼,突然間就朝大廳裏側,頭也不回的走去。
曹沫覺得乍眼還頗爲漂亮的紅裙女郎有些面熟,卻完全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頓時就覺得奇怪,忍不住朝那紅裙女郎的背影張望了兩眼,走路的姿态,也有些熟悉。
怎麽可能想不起這人是誰?
“你怎麽過來了?”宋雨晴走過來,問道。
見宋雨晴有意擋住他的視線,甚至内心還有些慌亂,曹沫心裏疑惑更深了,不知道宋雨晴有什麽秘密瞞着他。
曹沫問道:“你媽怎麽樣了,有沒有病床空出來?我剛才聽你電話裏的語氣,好像隻有你一個人在醫院照顧你媽,怕你吃不消,就趕過來了。”
“剛給你打過電話,病床就空出來,已經住進心血管科了——剛才那個人是我以前的同學,聽說我在醫院照顧我媽住院,過來看一眼。”宋雨晴說道。
曹沫知道宋雨晴在說謊,除了不能見光的他到醫院不方便去見病人外,哪有到醫院就在急診大廳匆忙見一面,不去病房探望病人的道理?
難道那紅衣女郎跟他一樣,見不得光?
以前沒發現宋雨晴有這方面的傾向啊?
曹沫心裏懷疑歸懷疑,但誰都有自己的秘密,也不會揪住宋雨晴刨根問底,說道:“你媽住進院就好,她自己都感覺不到太明顯征兆,就是檢查指标有偏差,搞不好就是虛驚一場。等明天檢查,就算有個小毛小病,住院治了也沒有什麽事了——你爸他人呢?”
“别提我爸了,真是氣死我了——我媽身體不舒服,他反倒嫌厭我媽嬌貴。要不是我堅持,我爸今天都會攔着不讓我媽來醫院檢查。我這次要是沒回國,要是我媽小病拖成大病,就麻煩大了。他倒好,現在反倒怪我大驚小怪,連醫院也不願來一趟。”宋雨晴氣呼呼的說道。
宋雨晴很少說她家裏的事,曹沫也并不清楚她父母的情況。
宋雨晴要幫她媽換洗的衣裳、洗漱用品,與曹沫打車趕回家,也沒有讓曹沫上樓,曹沫隻是在出租車裏等着。
趕到醫院,宋雨晴将衣裳、洗漱用品先送進病房,然後出來找了一張長椅,靠着曹沫的肩膀說話,但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連着趕飛機非常的辛苦,時差也沒有倒過來,曹沫下午在斯塔麗那裏睡了一覺,精神恢複過來了,但宋雨晴卻一直沒有歇下。
曹沫将外套
脫下來,讓宋雨晴穿上再枕着他的大腿睡,他将宋雨晴摟住。
宋雨晴也沒有睡多久,半個小時就醒了過來,脫下外套還給曹沫,說道:“睡了一覺,舒服多了,謝謝你過來陪我。我進去陪我媽了,病房裏有陪床,你回去吧!有什麽事我再聯系你。”
…………
…………
雖說是初夏,但夜裏還有些涼,曹沫第二天起床,鼻子有些塞。
曹沫身體卻是健壯,吃了點藥,喝了一杯熱豆漿,兩根油條、兩枚茶葉蛋進肚,就感覺不到什麽症狀了。
到九點鍾曹沫慢慢悠悠準備去公司,沈濟打電話過來,說要開車過來接他。
丁肇強周末會到錦臣高爾夫球場打球,約好他們去那裏見面。
連續的轉機以及兩地不一樣的時差,曹沫都忘了今天是周六。
作爲海外投資事業部副總裁,沈濟年薪不是特别的誇張,但家裏有錢啊——平時不到公司,他的代步車是一輛保時捷911。
沈濟開車到他家院前,曹沫正跟卡布賈接電話,在家裏耽擱了一會兒,推院門出去看到陳暢、餘婧正站在銀灰色保時捷旁跟沈濟聊天。
陳暢這時候掏出一支筆,正歪着頭在沈濟手心裏寫着什麽,看她秀發歪到一旁,露出半張白皙漂亮的臉蛋,一邊寫東西還一邊偷瞞沈濟,應該是留電話号碼給沈濟。
看到曹沫走出來,陳暢心虛的停頓了一下,眼神裏有些慌亂,像是被捉奸在床。
“曹沫,你回國了,你怎麽都不說一聲?”餘婧很高興的朝曹沫揮手打招呼。
“昨天臨時有急事剛趕回來,又趕着有個同事她媽媽生病,都沒有時間聯系你——你們這是要去銀光廣場,我們送你們過去?”曹沫從另一側拉開車門問道。
“你們認識?”餘婧驚訝的指了指沈濟,問曹沫。
“他是我的頂頭上司,東盛海外投資事業部副總裁沈濟,他今天難得好心情過來給我當司機,我怎麽不認識?他搭讪你們,難道沒有自報家門?”曹沫看到陳暢這一刻神色尴尬的瞥眼看向别處,餘婧天真的笑了笑,沒有拆穿陳暢。
曹沫猜到是怎麽回事,就沒有再邀請她們坐車,揮了揮手,就直接坐到沈濟的車裏。
“這兩女孩你認識?”沈濟發動車,好奇的問道。
“之前是我家的租客,最近也是租木象民宿的房子在住。”曹沫說道。
“剛才可是那個長頭發女孩主動搭讪我,看來我的魅力比你強啊!”沈濟笑道。
曹沫回頭隔着後車窗玻璃看了一眼陳暢,心想她被自己撞破這尴尬的場面,估計難過得要哭出來,笑了笑,跟沈濟說了宋雨晴她媽媽住院檢查無法脫身的事。
“你準備怎麽談?”沈濟有些心虛的問道。
“要看你舅舅準備怎麽跟我談了,”曹沫說道,“你别拿奇怪的眼神看我,我身上沒有帶兇器!你舅舅丁肇強是新海一霸,還能怕我這個小癟三?”
“你就不能穿得稍微正式一點?”沈濟岔開話題問道。
“沒什麽啊,我挺衣冠整齊的啊,不會一定要西裝革履才能進錦臣高爾夫吧?”曹沫看自己球
鞋、牛仔褲、T恤加藏青色衛衣,挺運動款的,說道,“我又不會玩高爾夫,不需要專門去買一套高爾夫球衫吧——你舅得多大面子,才能讓我這麽委屈啊!”
沈濟搖頭苦笑。
沒有因爲裝着不符合規範,被保安攔在大門外不讓進的狗血劇情發生。
保時捷911就是通行證,沈濟、曹沫直接開車停進錦臣高爾夫球場内部的停車場。
快十點鍾,這時候天氣也熱了起來。
沈濟将外套脫掉,卻是一身标準的高爾夫球衫,從車後備廂裏拿出球杆袋,非常專業的背在背上。
“娘的,跟你這一身比起來,我的确有點寒酸了,早知道我們繞到銀光廣場買一身提升逼格了,”曹沫開玩笑的将球杆袋接過來,說道,“要不我幫你背球杆,冒充你的球童,省得進内場發生被保安趕出來的狗血劇情?”
“曹沫,曹沫,真是你!我還以爲誰長得像你呢!你什麽時候回國啦,怎麽都沒有打電話告訴我?”
曹沫這才看到成希她那輛奔馳轎跑,就停在他們七八步外,看到成希興奮的走過來。
曹沫見成希也是标準的高爾夫球褲、球衫、白色運動鞋,襯得她身材更加的高挑纖盈,紮着馬尾辮,漂亮的臉蛋洋溢着青春氣息,仿佛這初夏的嬌陽,照得心裏暖洋洋的。
成希乍看到他起初是發自内心開心的,但下一刻曹沫感覺到成希内心又有些失落或者說失望,大概是覺得他回來竟然又是沒有第一時間聯系她吧?
曹沫撓了撓腦袋,有些後悔昨天沒有及時聯系成希,這時候卻也沒有辦法解釋,隻能說道:“公司有點事,昨天臨時剛趕回國,都沒來得及聯系你跟肖軍。”
曹沫剛要跟成希介紹沈濟,這時候持到成希那輛紅色奔馳旁邊停的那輛陸虎裏,走下來一名英俊高大的青年。
男青年站到成希的身邊,帶有敵視的打量了他跟沈濟兩眼,聲音卻很溫柔的問成希:“成希,這兩位是誰,也不給我介紹一下?”
“我同學曹沫,這位我就不認識了,”成希很快掩飾掉内心的失落,大方的朝沈濟伸出來,說道,“我是曹沫的高中同學成希,還沒請教你貴姓……”
“沈濟,我跟曹沫是東盛的同事。”沈濟跟成希握了握手。
“啊,你是東盛丁總的外甥,我聽說過你,聽說你是東盛海外投資事業部的總裁。”男青年認出沈濟,熱情伸過手來,自我介紹道,“楊永軍,我父親是景江商業的副董事長楊繼國,跟你舅舅是老朋友。”
“隻是副總裁。”沈濟跟楊永軍握了握手,糾正他的說辭。
“這麽說,曹沫是你們東盛的員工?”楊永軍假模假樣的跟曹沫握手,卻還是隻跟沈濟說着話。
沈濟笑了笑,确實不怎麽好介紹曹沫的身份。
這時候曹沫看到成希她媽楊麗芳慢騰騰的從奔馳轎跑裏走過來,男青年跟沈濟介紹起她來:“成希媽媽也是我們申江商業的高管,今天真是很巧,大家都到錦臣來打球。我看到丁總的那輛勞斯萊斯,沈總是過來陪丁總打球的吧?”
“算是吧……”沈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