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斌代表泰華留在德古拉摩,很快就與拉娜德雷酒店進行正式的資産交割——新拉娜德雷海灘賭場内部已經試運營了幾天,原先的金元賭場閉門,新的賭場就正式開業。
曹沫趕到德古拉摩,剪彩典禮已過,原宴會樓前的紅地毯,還留有一堆鞭炮屑。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嚴志成他們專程從國内搞來的。
沒有走地下停車場,而是将停在主樓前的椰樹林停車場裏,走進下午就燈火輝煌的大堂。
在穹頂式大堂的兩側是各一間面積有上千平方米的賭場大廳,二樓還有四間規模稍小一些的大廳;三四五樓則有五十餘間大小不一的豪華包房。
除了金元賭場之前培養的荷官、服務生外,還從國内招聘了一群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相貌迷人的女孩子,此時正穿着差點開钗到胳肢窩的緊身旗袍,一個個豐|乳肥|臀,媚眼如絲的站在大堂前迎賓。
也有不少女孩子陪在闊綽的賭客身邊,看她們身體若有若元的跟賭客保持着一個極暧昧的距離,很顯然不介意搞一場負距離的交往。
“媽媽呀,這特麽才叫賭場啊!”阿巴查跟曹沫走進大堂,用約魯巴語大聲感慨道,“還是你們中國人會做生意啊!”
看一樓各大廳裏熙熙攘攘穿梭的賭客,華人華商可能就占了一半,另一半是當地衣冠楚楚的約魯巴或殖民者後裔混血,可見爲賭場的開業,嚴志成事前做了不少宣傳。
然後看到一幕,曹沫卻很窩心。
雖然謝思鵬聲稱他沒有參與賭場的直接投資,但曹沫早就看透他在說謊。
而看到眼前這一幕,曹沫禁不住想,他之前以爲謝思鵬僅僅是少量投資賭場,難道又猜錯了?
嚴志成八十年代初就淪落到德古拉摩,相當長一段時間,作爲毫無援靠的華人都是在德古拉摩的最底層摸爬滾打。
雖然嚴志成這樣的人物,隻要不死,就注定會發迹,但他在德古拉摩二十年,不可避免會烙上當地的痕迹。
就商業思維而言,他是不及謝思鵬他們那麽活躍跟有眼光的。
這從之前的金元賭場能窺之一二。
眼前的一切,不可能是嚴志成所主導的。
謝思鵬要是僅少量參與投資,嚴志成會将新賭場的經營方向,交給他來主導?
不對,謝思鵬在他面前沒可能藏得那麽深。
時間也不對,陸建超回國都不到二十天,謝思鵬就算有心想從國内找一批漂亮的、身材性感,又正好有一批不惜出賣身體賺快錢的女孩子過來,時間上也趕不及啊?
是陸建超!
是陸建超在他跟楊德山之外,私下找謝思鵬、嚴志成達成秘密合作?
陪同陸建超那幾天,說實話曹沫挂念着水泥廠的生産,心裏很煩,夜裏有幾次陸建超他們去金元賭場玩或住到拉娜德雷酒店,他都沒有參加。
問題應該就出在他沒有參加的那些場合。
看來他看似近乎心靈感應的直覺,還是有很大缺陷的,并不是讀心術,更不代表全知全能,由于經驗跟見識的不足,又或者不夠關注,還是會錯過很多的重要細節。
這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子,隻可能是陸建超有能力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安排送到德古拉摩來!
而陸建超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送來這麽多長相一個個都八十分往上賺快錢女孩,說明陸家在上市公司之外,還經營一些不能爲外人道的産業。
媽德,之前陸彥堅持僅參與酒店設施的收購,無意參與賭場的經營,他還以爲陸家是個要皮要臉的呢。
曹沫早就不是什麽眼睛裏揉不進砬子的單純青年,這些女孩子出賣青春、出賣身體飄洋過海賺快錢,他應該說無動于衷,但看到有些女孩子傍在幾名當地人身邊,他還是覺得特别刺眼。
當然,他能說什麽?
隻能暗自慶幸守住原則,沒有摻合到這潭屎坑裏去。
…………
…………
“曹經理、阿巴查先生,嚴總他們是四樓的VIP房,知道你們過來,他們已經玩上了,叫我過來領你們過去……”
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華人青年,這時候從東側的電梯口走過來,手裏拿着一隻對講機,走過來招呼道。
華人青年叫阿刀,之前就是金元賭場的經理,曹沫很早就跟他接觸幾次,有時候在賭場外遇到,也會打聲招呼。
阿刀本名叫嚴明,隻是知道他這個名字的人很少,賭場上都喊他“阿刀”、“刀哥”,是嚴志成在國内的遠房侄子,是嚴志成發迹後回國探親,四年前從國内帶到德古拉摩的。
曹沫之前在金元賭場玩,都沒有見到過嚴志成露面,就看到賭場都是阿刀在打理。
曹沫不知道阿刀之前在國内是做什麽的,但不要說現在的他了,以前的他也不會爲阿刀看似溫和無害的樣子所迷惑。
德古拉摩乃至整個卡奈姆的社會治安混亂在國内都是出名的,而任何一個地方,賭場從來都是是非之地。
即便有嚴志成手把手教導,即便背後有嚴志成這些年經營的關系支撐着,但是阿刀能幫嚴志成打理賭場,不出什麽纰漏,怎麽可能會是簡單的角色?
曹沫不動聲色的與阿巴查,跟阿刀上了樓,走進一個奢華的包房,看到嚴志成他們在玩德州撲克。
在卡奈姆,特别是殖民者後裔以及此時占據卡奈姆上流社會的人群裏,德州撲克非常的風靡。
這應該跟卡奈姆殖民曆史以及獨立後上層社會猶濃烈的殖民氛圍有關。
而在一向封閉落後的隆塔,就沒有幾個人會玩德州撲克,甚至會覺得這種玩法太複雜。
包廂裏,嚴志成、謝思鵬、楊德山、黃鶴斌、周晗、馬斌、小塔布曼、許盛、郭建不用說了,還有三名過來捧場的華商,都是老面孔。
還有幾個當地人,其中三人拉娜德雷酒店的幾個投資人,跟小塔布曼一樣的殖民混血後裔,之前見過面。
一名身材高大的約魯巴青年坐在嚴志成的身邊,他是奧貢州副州長吉達姆的兒子巴哈。
陸建超過來時,嚴志成、謝思鵬将巴哈以及奧貢州副州長吉達姆本人都邀到拉娜德雷酒店,大家都見過面——作爲直接轄管舊都德古拉摩的奧貢州,才是卡奈姆實力最強大的一個聯邦州。
當面沒有明說什麽,但副州長吉達姆就是嚴志成在德古拉摩立足的靠山,卻是明白無誤的;嚴
志成也是搭上吉達姆這條線之後,才真正在德古拉摩稍有發迹的迹象。
而謝思鵬、楊德山那批水泥也是通過嚴志成,找到吉達姆幫忙脫的手。
巴哈在場,牌桌就不再是娛樂局,曹沫大體看了一下籌碼,差不多都要兌兩萬美元才有資格坐上桌。
楊德山、郭建、周晗他們都很老實的站在一旁觀看,黃鶴斌作爲陸建超留在德古拉摩的嫡系,這時候卻坐在巴哈的另一側陪着玩這麽大的牌局,那無疑直接證實了他之前的猜測——也許賭場裏也有副州長吉達姆的幹股。
有一陣子沒見到面,之前應該回到新海大學繼續學業的斯塔麗,此時站在她哥哥小塔布曼的身後,看到曹沫過來,嘴角淺笑了一下。
不得不說,斯塔麗的淺笑太特麽的迷人,仿佛初春第一縷陽光照在還沒有解凍的湖冰上,曹沫都情不自禁就感到暖意湧動。
然而直覺卻告訴曹沫,斯特麗這一笑卻是摻了劇毒的。
果然,别人覺得曹沫跟塔布曼接觸很多,斯塔麗看到曹沫走進來禮貌性的招呼一下,正常得很,但巴哈眼神卻陰柔的看過來,像帶毒刺一般的眼神在曹沫臉上看了一會兒,又側過頭與嚴志成竊竊私語。
得,鬼都知道巴哈這在跟嚴志成打聽自己是哪一号人物,竟然能得斯塔麗的一笑。
半個多月前明明住一起吃,這個龜崽竟然對自己沒有半點印象?
曹沫都想直接摔手走人。
人生須苟,他怎麽可能沒事跑出來跟巴哈争風吃酣?
何況特麽他還是被斯塔麗陷害的。
“哦,你就是鼎鼎有名的Mr.Cao啊,坐下來陪我們玩兩把吧!”巴哈公鴨似的甕聲說道,卻對阿巴查愛理不理。
卡奈姆政體分爲聯邦、州、地區三級,理論上就算是奧貢州的副州長,也不比阿巴查這個市政委員高出到哪裏去。
不過,卡奈姆作爲聯邦制國家,不同的州相對獨立。
不同州的政要官員,牽涉不深,更不要說還有可能來自不同的黨派了。
而作爲直接掌管舊都德古拉摩市的奧貢州,控制着卡奈姆全國60%的工商業及海港進出口貿易,巴哈态度倨傲一些,不将阿巴查放在眼裏,阿巴查心裏很惱火,卻也沒有什麽辦法?
看到巴哈一臉“你這孫子不聽話就等收拾”的神色,曹沫心裏罵娘,當下也拉開兩把椅子,與阿巴查一起坐下來。
國内得罪領導,更多是等着穿小鞋,但這特麽在卡奈姆,在有混亂之都之稱的德古拉摩,曹沫并不想跟巴哈這樣的孫子直接起沖突。
跟這兩年正而八經通過選舉上台的政要人物還有些不一樣,巴哈的父親吉達姆,原本就是卡奈姆第六任軍政府的資深官員,曾任德古拉摩市政委員會副主席。
吉達姆他早年不僅将觸手伸到德古拉摩的博|彩業,他在幕後所控制走私渠道,此時竟然敢無視斯丹甯、阿特薩家族的存在,顯然不可能是一個能輕視的簡單人物。
而巴哈作爲吉達姆最得寵的兒子,在德古拉摩也可以說是相當的橫行無忌。
曹沫并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懷疑吉達姆家族暗中控制的走私團夥,是巴哈直接領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