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趕緊打扮,洗漱完畢,很快雙兒就端着飯菜進來了,韋小寶一看,幾樣精緻的小菜,一碗燕窩粥,莊家的飯菜真是不錯,色香味俱佳,看着就讓人來食欲,雙兒就站在邊上,看着韋小寶吃飯。韋小寶笑道“你也坐下吧,雙兒,你這樣站着,我吃不下啊,這裏又沒有旁人,何必這麽拘謹呢。”
雙兒低聲道“我隻是個服侍的小丫頭,哪能坐下呢?公子是貴客,再說下人哪有坐着的道理?”韋小寶看她扭捏拘束的樣子就覺得渾身舒坦,心中更加歡喜,雙兒實在太單純太乖巧了。
韋小寶笑道“我們都是小孩子,哪有那麽多的規矩啊,你要是去我家裏你就知道了,我家才沒這麽多規矩呢,就你昨天見的那兩個姐姐,也是我的丫頭,我都把他們當成親姐姐一樣看待,都是一張桌子上吃飯,我們平時還經常打鬧說笑呢。你看你,我又不會吃了你,幹嘛那麽不拘束啊?”
雙兒臉色微紅,心中很是羨慕韋小寶的那兩個丫頭,昨天她也見了,知道韋小寶說的不假。那兩人跟韋小寶在一起一看就很親切。
雙兒低聲道“公子,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隻是我本來就是孤兒,是三少奶奶可憐我,才收留我在莊家的,做下人得有下人的規矩。”
韋小寶知道說多了也沒用,再說雙兒現在也沒跟着自己,自己當然不能讓莊家怎麽樣吧。韋小寶狼吐虎咽很快就吃的幹幹淨淨,到最後連碗碟都舔的锃光瓦亮,一點也沒剩下。
雙兒笑道“公子真逗,連吃飯都這麽有趣。”韋小寶道“看着你這麽一位,漂亮可愛是丫頭在身邊,吃飯自然不胃口大開,再吃這麽多也沒問題,雙兒端來的飯菜,我韋小寶絕對一點也不剩下,否則,豈不浪費了雙兒一番美意。”韋小寶說的可是發自肺腑的大實話,雙兒卻以爲是他故意逗自己開心,雙手捏着衣角,羞的小臉微紅,都不敢擡頭看他。
吃過早飯,很快有下人過來相請,既然莊老爺子想見自己,韋小寶自然不會拒絕,韋小寶就跟着雙兒出了廂房,一看莊家的院子,還真是氣派,到處雕梁畫棟,飛檐鬥拱,樓閣相連,盡顯富麗奢華,假山翠竹交相點綴,水榭亭台掩映期間,奢華不失雅緻,雄偉不失恬靜,院子真是太大了,走廊轉了又轉,月亮門繞了又繞,到處是亭台樓閣,好像進了園林一般。
韋小寶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分,心想“這莊家還真是有錢,簡直是富甲一方啊。”韋小寶自己身價就不菲,可是跟莊家比起來,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單單這闊麗的庭院豪宅,怕是自己那點銀子未必買的起啊。
到了客廳,廳堂上居中正坐上坐着一矍铄年邁的老者,白發胡須,神采奕奕,簡直是鶴發童顔,精氣神很是不錯,老者兩旁有幾個三十多歲的公子還有幾位夫人陪在身邊,韋小寶初次登門不敢造次,規規矩矩的上前躬身行禮道“想必這位就是莊老爺子,晚生韋小寶這廂有禮。”
莊老爺子趕緊起身攙扶,笑道“你就是揚州頂頂有名的韋小寶?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聽說你說書表演可是名動整個揚州城,一直無緣相見,今日一見,莊家上下簡直是蓬荜生輝啊。”
韋小寶趕緊道“莊老爺子客氣了,不過是雕蟲小技,逗人的雜耍把戲罷了,莊老爺子可就不一樣了,誰不知道莊家,治家嚴謹,乃書香門第,令公子‘明史輯略’更是名聲在外,小寶久慕令公子才學,可惜一直無緣拜讀,真是失敬失敬。”畢竟韋小寶是穿越者,雖然沒來過莊家,可拍馬溜須的本事自然是信手拈來,就好像事先排練好了似的。
跟在韋小寶身後的雙兒,則是瞪大雙眼,着實吃了一驚,心中暗道“這些他怎麽知道?”
韋小寶知道莊爺子喜歡别人奉承,尤其是關于‘明史輯略’的誇贊,莊老爺子聽了之後,頓時眉開眼笑,樂的皺紋都舒展開了,“你小小年紀,居然也知道明史輯略,真是難能可貴啊,那你倒是說說,明史輯略有什麽特别之處?爲何如此仰慕?”
韋小寶心說“特别之處,就是特别倒黴!你們一家三百多口還不是因爲這本書,全家玩完。”
這句話隻是心裏腹诽罷了,韋小寶可不會當衆說出來,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就算看在雙兒的面子上,韋小寶也不能惹惱了莊家。
韋小寶故意沉吟了一會,這才滿是恭維的吹捧道“大家提起明史輯略,别說是揚州的百姓文人,就連京城的達官顯貴,也是無不拍手稱贊,俗話有雲‘吳州三寶’,自是大大的有名了,隻是小寶一直無緣相見。”(吳州,廣陵,江都,都曾是揚州的代名詞,其實吳州就是揚州!)
莊老爺子一聽,連忙問道“不知都是哪三寶?”
韋小寶心想“自然是金子、銀子、票子!”嘴上卻道“久問吳州三寶,湖筆、徽墨、明史,尤其明史最爲有名,此書标新立異,文采出衆,見解獨到,筆鋒犀利,讓人讀後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如撥雲見日受益無窮,簡直是爲人不識《明史輯略》,既稱才子也枉然,讀明史,看輯略,勝讀十年書!”韋小寶心說你不是喜歡别人奉承拍馬屁嗎,寶爺我就拍死你。
莊老爺子越聽越喜歡,雖然明知道韋小寶有誇張的成分,可還是樂的心花怒放,忙伸手拉着韋小寶進了書房,韋小寶心想,“這老爺子不會有别的嗜好吧?”吓的夾緊自己的雙腿,就連走路也用手護住了後-庭嫩菊。
隻見莊老爺子進書房拿出一本明史,恭恭敬敬的遞到韋小寶手裏,道“今天才知小兄弟對此書竟有如此之高的評價,小兒的書沒想到居然大家這麽擡愛,不知小兄弟能否留在府中多盤桓幾日,你我也好暢談一番,好讓老夫多多請教。”
韋小寶沒想到拍馬屁,拍過頭了,不過這樣也好,能夠留下來多跟雙兒呆在一起也好。莊老爺見韋小寶很痛快的答應下來,還以爲遇到了忘年交的知音,可他哪裏知道,韋小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莊老爺子拉着韋小寶那是說個不聽,韋小寶隻能陪他天南地北胡扯一通,到了晌午,老爺子命人擺上酒菜,一向很少喝酒的莊老爺子,難得今天興緻大開,酒席上韋小寶才看清楚,莊家有三個少爺,尤其是莊三少奶奶,真是端莊大方,舉止溫柔,氣質高貴,韋小寶越看越喜歡,隐隐還覺得有幾分眼熟,猛的一驚,這不是自己小時候在街面上見過的那個女人嗎?
哎,可惜,可惜,挺好的白菜心,居然被豬給拱了,在韋小寶看來,并非長的醜娶個如花似玉嬌滴滴的老婆的男人是豬,隻要是漂亮女人被别人捷足先登,在韋小寶看來,都是被豬給拱了。
可惜,自己要是早生十年,這莊夫人一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不過就算嫁了人,也是風韻十足,盡顯妩媚,瞅的韋小寶心裏那叫一個心癢難耐,他也知道自己在人家地盤不能放肆,隻得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不斷的奉承莊老爺子和幾位公子,大家對韋小寶印象都很好,頻頻舉杯相敬,看起來,其樂融融,相處極爲融洽。
可韋小寶的心思,壓根就沒在他們身上。
留下這幾日,一直是雙兒陪在韋小寶身邊,雙兒對韋小寶送她的至尊寶很喜愛,又見韋小寶一點架子沒有,人也風趣,也樂得陪他,這日吃過午飯,韋小寶自己一人在院子裏正瞎溜達,不知不絕的就走出很遠。忽然聽到有人在彈琴,琴聲袅袅,略顯惆怅纏綿,韋小寶聽的心癢的緊,自己也好幾日沒有彈奏了,心中好奇,就循着聲音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穿過一道月亮門,見三少奶奶正端坐在石凳上,修長纖細的雙手正在琴弦上翩翩起舞,韋小寶探頭細看,這位三少奶奶,容貌俊美,秀美緊蹙,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韋小寶很是納悶,怪不得聽琴音有點傷感。等三少奶一曲拂罷,韋小寶才走上前,“夫人,琴技自然是非常出衆,隻是小寶不明白,爲何彈奏如此傷感的曲子,莫非夫人有什麽心事?”